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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五行邪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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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进了县令府,好家伙震惊我全家。
一府上下全是老葱。
扫院子的是个花甲老人我忍了,给我端茶倒水的‘丫鬟’是个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妪我也忍了。
但那个在院子角单手劈柴的也是个老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为什么一个满脸褶子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儿有那么紧实的肱二头肌啊喂!!
合理吗?!
还有你!趴在墙头往里看的那个!
你刚刚不是还拄着拐杖吗?!怎么就一跃而起上了墙头啊喂!!
人老了果然就是喜欢追求极限是吗?!
我狠狠掐着眉心,十分难以接受。
县令以为我是乏了,哼哧哼哧亲手为我搬来了竹椅:“嘿嘿嘿皇上……”
我叹了口气,刚想让福子帮我接过来,却听‘哐叽’一声……
那县令老头儿连着竹椅一起滚趴到了地上。
手僵在半空中的福子:“……”
我:“……”
吕仁:噗呲。
县令老头儿还是蛮愈挫愈勇的,他灰头土脸的抬起脑袋,对着我嘿嘿一笑。
我:“……”
还胆敢嘿嘿一笑。
我太感动了。
县令老头儿坚持不懈,颤颤巍巍爬起来再度将竹椅搬起来往我这边挪。
‘哐叽——’
亲眼目睹县令梅开二度的我:“……”
搬不动就不要勉强啊!!!
你这一走一叩首的很吓人啊!!
这次连着竹椅都被压坏了,县令也不再积极向上,整个身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欲上前扶他,却见他灵机一动,脸朝地大声道了一句:“小官包子丕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的手一僵:“……”
太生硬了啊喂!!!
谁都看得出来你是刚刚摔倒了啊喂!!
我呼出口气,嘴角挂着僵硬的笑:“起来吧。”
县令闻言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站直,极度乖巧。
他似乎是瞬间有了自知之明,不再亲自为我搬竹椅。
然后我就有幸目睹了三个老头儿合力搬一把竹椅,他们一步三喘,一炷香之后,终于是让我坐了下来。
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想劝劝县令,要实在不行就发点钱将这些下人遣散回家养老吧。
你们家雇佣年轻人犯法么?
我抿了口茶,刚想说话,便见三三两两的老妇人勾肩搭背进了县令府,她们很开心的样子,笑声尖锐,像是吃到了什么惊天大瓜一般。
等等。
有点面熟。
“这不是咱们刚进县城的时候蹲城墙脚下对阿为吹口哨的那几个老太婆嘛。”
吕仁一语点醒梦中人。
我麻木了。
给我倒茶的那位老妪却兴奋道:“姑娘们回来了,她们年轻些,让她们前来伺候吧。”
我僵着身子不敢动。
大可不必吧。
吕仁嗤笑出声:“这是年轻姑娘?多少显老吧?”
他一把攀过县令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欸,你到哪儿拔的这么些老葱?”
县令嘿嘿一笑。
“这都是城内无人赡养的老人,倒也可怜,便收留进府了。”
我一愣。
嚯!这格局!!
待到大家都坐定,我这才缓了缓心神,看着县令不乏严肃。
“朕本微服私访,郓县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朕心甚慰,特来嘉奖于你,来日回京金字匾便会送至府上。”
县令下跪谢恩。
“只是来时听闻郓县正闹采花贼,不知你调查如何?”
县令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卑不亢:“回皇上的话,这采花贼应不是本地人,且武功高强,手段凶残,极难对付。”
我点头,抿了一口茶,心中打鼓。
县令见我不说话,便双手抬起直直落在地上磕了个响头:“请皇上治罪。”
“哦?你何罪之有啊?”
“回禀皇上,小官经调查,发现采花贼行凶非仅一人而为之。”
我同吕仁对视一眼。
县令是没同千面□□这样混迹江湖修炼邪法的人打过交道的,因此不甚了解。
吕仁主动道:“这采花贼并非常人,江湖人称千面□□,擅易容之术。”
县令点头:“小官知道的。”
“你知道?知道为何还说贼人不止一人?”
县令抬起头望向我:“皇上,自从县内闹起了采花贼,百姓人心惶惶,故为了安稳民心,下官不得不向众人有所隐瞒。”
我正色。
“其实时至今日我郓县内受害百姓已有十二人之多,其中明显为千面□□所害之人共有六人,皆为年轻俊秀的男子,此外还有六人,是受另一位歹人所害。”
我将手中茶杯重重搁下,引得全屋子的人连忙下跪。
“皇上息怒!”
我指着低头颤抖的县令:“你继续说。”
“这六人本是我县内失踪人口,失踪已半月有余,五日前县内西南角桃木林失火,下官派人救火之际,没曾想却发现了这六人的尸身,因为大火难灭,四具尸体已被烧为焦炭,余下两人尸身尚且完整。”
“下官着人检查,发现这六人应是死后被抛入火海之中的,那两具尸体检查后并无其他疑点,唯一一个可疑之处便是生前被人剜了心脏。”
我惊道:“不是千面□□所为?”
“下官原来亦有所怀疑,后来师爷提点下官,那六人之死,乃是与五行邪术有关。”
吕仁闻言皱眉:“五行邪术?”
县令点头:“应为其中一种。”
“那可多了。”
县令叹气:“师爷说采花贼的行凶目标都是有相同的表面特征,且他先奸后杀,是单纯的变态。”
“而在桃木林中找到的六人表面上并无一丝相同,那六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相貌更是丑美兼有,我们查了这些失踪人口的生辰八字,发现这六人只有一个相同特征。”
我眯起眼睛,看着县令的嘴巴一张一合。
“这六人,同属火命。”
吕仁大为不解:“所以呢?”
我却震惊的站了起来。
“皇……皇上?”
竹椅因为我的动作被大力掀倒,福子看着我的表情十分担忧。
我看着县令:“这六人之死,与五行有关,木林失火,因为五行中木生火,桃木林又在郓县的西南角,南方,也属火。六人的生辰八字算出来皆为火命,生前被剜去心……心脏,在五脏之中也属火。”
我是略懂五行的,说来好笑,从小到大父皇均逼着我兄弟三人读圣贤书,我们皆嗤之以鼻。
皇兄喜欢风花雪月的诗集,三弟喜欢民间流传的话本,而我喜欢春宫图。
啊不是,那是私下爱好。
我其实喜欢看五行八卦一类的书籍,这些书神神叨叨的,晦涩难理解,偏偏我格外感兴趣,因此对这些东西很有见解。
经过我如此分析,县令点头,吕仁却神情严肃。
五行邪术种类居多,他可能在一类类回想排查。
可时间不足,我得确定一件事。
五行可指万物,包括量。
火的量,便是七。
七是什么?
七条人命?
可桃木林中只有六具尸身。
如果除去采花贼千面□□,还有一位神秘人借此风声行凶修炼五行邪术,那么他的目的绝不简单。
六在五行中并不对应火,也就是说,如果那个神秘人要达成某种目的,至少还要再杀害一位百姓。
我心中打鼓,十分不安。
如果我的猜测为真,那么神秘人最后的目标便也和五行火有关。
剜出身体中属火的心脏。
需要一位属火命的百姓。
位于一个属火的方向。
在一个属火的地方。
而木生火。
多木即大火。
哪里的木头最多?
木楼?最高的木楼?
我对上了县令的眼睛,县令懂我的意思。
“下官已布置了人,等那贼人入瓮。”
我问他:“向南可有木楼?”
县令答道:“郓县南方多商,商者行商,店不用瓦,凡盖高楼,均建为木。”
我又问:“那何处木楼最高,所用木料最多?”
县令低头:“那必是东南街烟柳巷巷尾金妈妈开的男妓院,柳馆。”
我脚一软,宛若晴天霹雳。
算了算,最近的火时,就在今晚。
不行!
沈景炳还在柳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