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京都声》此去卫何

3、第 3 章

　　褚西然自那日跪晕在院子里就一直风寒不断，庆幸的是躲过了他大哥的那一顿收拾。
　　经此前这一遭，褚西然是老实了，乖乖窝在屋子里养病，最多就是到前边同母亲兄姐用个膳，其他的再也不敢。
　　与褚西然交好官宦子弟多了去，真正算得上交情深的，也就是一个太子的同胞兄弟元敬。
　　这位皇子行五，亦是老幺。上头有他兄长，平日只做闲王，政事一概不闻。有时皇帝派他差事，他便要扑在问政殿抹眼泪，皇室里宠他比宠公主还娇。于是这两人正好凑到一处，成了这平京城里最惹人艳羡的富贵闲人了。
　　这几日久没有兄弟的消息了，元敬从他兄长处听闻是挨罚了，不由担心，这便来探望了。
　　元敬常来毅国公府，他又是个没有架子的，于是也不似旁人那般繁文缛节，问了人说小爷在花园里，他便自己来寻了。
　　褚西然正蹲在一颗桂树底下，埋头不知在做什么，头顶桂树开的正好，风遥遥一吹，金黄落了一身都不动。
　　元敬悄悄靠过去，以为他有什么好东西藏着，看见了才知道，原是在看一群蚂蚁。
　　“这有什么的？你美人不看看虫子？”元敬翻了个白眼。
　　哪里还有什么美人啊。褚西然已是怕了红酥楼了，他咳嗽两声摁着元敬的胳膊借力站起来，道：“我同你一样吗？我家我大哥说了算，我怕要被打死。”
　　元敬起身跟着褚西然一同往他院子走，顺手揪了一朵秋海棠，嗅了嗅，道：“别怪兄弟不提醒你啊，我可是听我哥说了，你大哥是准备把你扔到他城外的亲兵营去练练呢。”
　　“什么？”褚西然猛地转身，这一下晃得他人都晕了，可见其惊惧。褚西然急问：“什么亲兵营？”
　　元敬是服了他这耳聋眼盲的了，他父皇留褚西和在京中过年，特特给了恩典，在城外圈了地设亲兵营。这是连他都知道的事情，褚西然这个傻子竟然听都没听说？
　　但好歹是自家兄弟，元敬虽嫌弃，还是解释：“你兄长带回的三千多兵，特地给他们圈了地设营，前几日刚刚建好，听说你兄长嫌你不争气，打算操练你呢。”顿了顿，又道：“我可是听说，那地方偏僻，一来一去要半天呢。靠着城外那片冠云山，旁边村子都少。”
　　褚西然惊愕，半晌拽住元敬道：“要不你回宫学读书，我是伴读，正经差事。”
　　倒是个可行的办法，只是，当有个得体的理由。元敬问：“我回去读书，说我正经好学了？那我皇父前月派给我的往梁东去的差事我办不办？”
　　“办不办另说，眼前哪个缓急你分不清吗？”褚西然道。
　　是有些道理，元敬点头。
　　只是这办法还没来得及施行，甚至元敬人还没走到褚西然的院里，褚西和就派人来了。
　　来的人褚西然也是见过的，也是他大哥的副将，叫什么不知道。长得五大三粗，同温铮那种飒沓英气不一样。
　　这人张口就道：“属下周柯，奉命送小爷入营。”
　　来了来了。怕什么来什么，褚西然撑起一口气道：“我是五殿下伴读，明日要进宫学，不能跟你走。”
　　这周柯好像一根筋，又重复道：“属下奉命送小爷入营。”
　　褚西然察觉到不能用一般手段同他大哥手底下的人沟通，索性转身往自己院子里跑，边跑边对元敬喊：“去请我母亲救我。”
　　褚西然一路跑到屋里，伸手栓上了门。他只求元敬腿脚快些，别真让他被流放到冠云山去。
　　可惜，元敬有负所望。救兵还没搬来，那周柯就来敲门了，褚西然自然是打死不开的，可这姓周的是个粗人，连踹两门，直接命人将褚西然抬走了。
　　元敬一路跑着去找褚家的老夫人，快要跑遍整个国公府了都不见褚母的身影，最后问门房才知，原是皇后娘娘召见，老夫人方才进宫去了。元敬道完蛋，这是早就预备好了的啊。
　　褚西然挣扎不过，被两个兵前后抬着走。临被塞上马车前看见元敬，止不住的喊：“卧槽快带人来救······”
　　可惜一句话没喊完，人就被捂着嘴从元敬面前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