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绿茶》一盒南烟

8、第 8 章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暮色中要融入黑暗。杨怡从车上下来对着车窗挥了挥手，车内人的表情看不清最后扬长而去。
　　杨怡今天穿了条米色修身长裙，脚下的高跟鞋有八公分，脖颈处的丝巾恰到好处。整个人散发着温柔婉约的气质。刚出电梯就在楼梯口碰上从对门出来的自家女儿。
　　墨玉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懵，看着地上那双裸色高跟鞋想着这是那个美女，抬眼看竟然是她妈。
　　“妈你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漂亮啊！”
　　“你妈我哪天不漂亮。”
　　也是她妈这女强人的气质没几个人比得上。
　　墨玉刚洗完澡，头上包着发巾湿漉漉的。白润的脸蛋透着粉气，她渴的厉害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电视正放着客厅却没人看。茶几上放着笔记本，屏幕亮着光上面还有消息在跳动。
　　杨怡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洗好的水果。两人坐在沙发上，墨玉脑袋趴在她妈腿上，正往嘴里塞着水果。电影正放着搞笑的片段，男主角去营救女主角的路上被人骗了，人没救成反而掉坑里了。其实剧情说不上太搞笑，主要是台词写的无厘头听起来惹人笑。
　　“哈哈...”
　　墨玉笑得胸腔小幅度颤抖，杨怡摸了摸女儿的手臂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一个文档正在打开，密密麻麻的文字拼凑在一起让人视觉疲劳。下一秒键盘上有了了“扣扣”的声响，杨怡的手指不间断敲打着。
　　十分钟后电脑被合上放在一旁，墨玉换了一个姿势靠在了沙发边上，上扬的嘴角就没停过，杨怡在一旁默默观察，犹豫间还是开了口：“宝贝啊，妈妈想跟你说件事。”
　　“妈有什么事你说！”
　　一句话在杨怡的脑袋里再三拼凑，怎么样才能更委婉不会让她难过伤心。“是这样的，妈妈前阵子认识了一个叔叔...”
　　“...我不反对，我是支持的。”
　　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从名字可以知道墨玉是跟杨怡姓的，至于墨玉的爸爸，那段失败的婚姻在这个家已经很多年没提起，小时候墨玉会哭闹着，后来长大了再没问过一句。对于墨玉而言杨怡自始至终都是亏欠的。喜极而泣和愧疚地眼泪填满了杨怡的眼眶。
　　“那你愿意周末和叔叔一起吃饭吗？”
　　墨玉的眼皮颤动了一下，缩着的手指在口袋里握着。尽管是询问，她还是不想破坏她妈的心情。自然的答了一句：“嗯，妈你决定就好，我相信你的眼光”
　　“那好，我现在就给叔叔打个电话”
　　杨怡起身去了书房，对话结束，电影还没结束，但墨玉已经没心情看了...
　　回到房间，也许是下午睡久了她到现在还不困。她觉得房间空荡荡的。心里说不上难受，也没有任何开心的情绪。如果换作是几年前的她一定会对着她妈死缠烂打，大哭大闹一番，因为在她潜意识里认为如果她妈再婚那她就要变成无家可归的孩子，多幼稚可笑的想法。
　　她觉得烦，起身想去阳台吹吹风。房间里带着一个阳台。打开门没想到沈念也在。两家住的对门，房屋格局是一样的，她和沈念住的是同一间格局的房子，阳台并排着挨着。她吓了一跳。今晚看不见星星，只有一轮弯月高悬着。永远的皎洁明亮。
　　好像闻到了似有若无的烟味，风伏在她脸上，那味道更淡了，她更不确定了。墨玉朝他看了一眼，两人都很默契的没开口。阳台上的灯光有点黄，照的他脸发暗。楼下一阵铃铛声，一对情侣牵着狗狗散步回来，雪白的萨摩耶看起来很兴奋不停的晃着脖子，尾巴翘的高高的。
　　他们消失在一个拐角，墨玉叹了口气，余光看向旁边。垂眸的动作让她捕捉到了，沈念刚刚是在看她吗？
　　“沈念。”
　　“...嗯。”
　　好像每次叫名字他都会回一个嗯字，嘴里的话被堵住，被说不上来的感觉包裹地不自在。湿漉漉黏糊糊的潮湿感又爬上身体，他目光还望着她，墨色的瞳孔不是融入夜色的碎片，眸光在发亮，格外清晰明朗。墨玉想起她头发还没吹干，外面站久了风吹的头疼。
　　周六晚上杨怡从公司回来换了一套新衣服，收拾完毕载着她朝餐厅开去。墨玉今天穿了一件娃娃领衬衫，衣服上的刺绣是花。下身是百褶裙，圆润的膝盖被布料盖住。看起来乖巧可爱。
　　在车上杨怡的手机递过来，是那位叔叔的照片。一个穿着西装五官端正身材中等的男人，年纪左不过40的样子，他头发剃的很短人看起来更精神了。
　　杨怡没对墨玉有什么交待，这顿饭她能来杨怡已经很感动了。
　　也是西餐，和上次那家不同，这里的环境更好更隐秘。电梯来到15楼，穿过长廊到达了餐厅入口。餐厅分为两部分，室内和室外。一层玻璃将两边隔开。室内是用餐的地方，室外建造了一座空中花园，里面的水池里养着天鹅，不断涌出的白气朦胧又迷人。
　　墨玉跟在杨怡身后，玻璃外的景象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她担心又忧虑。所有疑虑在见到照片上人的那一刻都消失了。那人看起来比她想象的好相处，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孩也穿着西装，三四岁的样子，身高到她的腿间。
　　简单的问好后他们落座了，位置就在玻璃边，外面的风景一览无余。小男孩眼睛又大又圆，盯着墨玉满脸好奇。刚刚介绍过他好像叫李乐琦。
　　杨怡注意到了，笑容满面的逗他：“乐琦啊，你很喜欢姐姐吗！”
　　她看着对面的男孩点头，脸上的认真和天真瞬间冲垮了她的防御。电视剧上不都演的是这个年纪的男孩最敏感和反感父母再婚，连同对方的孩子也一起讨厌才对。他怎么会这么乖...
　　一顿饭吃下来没有墨玉想象中的难熬，四人相处的还算融洽愉快。墨玉牵着李乐琦等在门口，这小家伙嘴甜，左一个姐姐又一个喜欢的把她都搞糊涂了。最后非拉着墨玉的手不肯松开。杨怡和李叔叔去停车场了，这也算是给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时间。
　　她不怎么会弄小孩子，更害怕把孩子惹哭，所有全程闭着嘴。她衣角被扯了一下墨玉低头。
　　“姐姐给你糖！”
　　一颗粉色的棒棒糖捏在手里，小小的手紧紧抓着高举着。奶奶的声音听着惹人疼爱。墨玉想着她还是蛮讨小孩子喜欢的吗！紧绷的脸缓了下来，轻松的吸了一口气接过。
　　“谢谢乐琦。”
　　杨怡的车刚开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后方的车也跟了出来。上车之前墨玉的手指还是被牵着，听到她要走，旁边的小家伙眼泪马上流出来了。墨玉更手足无措了，明明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就哭成这样。她蹲着身体哄他，那颗棒棒糖还在手心。
　　“乐琦不哭，下次还会见到姐姐的，要是要是你爸爸和我妈妈结婚了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旁边的两个大人也附和哄着，最后终于回到了车上。
　　“宝贝今天辛苦了，对小孩子也很有耐心吗。”
　　杨怡今天确实没想到墨玉全程都耐住了性子，真是长大了，有点欣慰和骄傲。
　　“我一直不都是这样吗！”
　　墨玉没看驾驶座上的人，眼睛始终望向窗外。她这样做是对的吗？重组家庭这件事她从内心并不喜欢的，她们两个人过日子不好吗，都这么多年了。她很想做个自私的人，双方都有孩子，她不愿意让她妈变成另一个人法律上的母亲。管别人叫爸她也叫不出来，她的记忆里是从来没有父亲这个角色存在的。
　　要说感受都是从沈叔对沈念爱意体验到的，沈伟南对她好，这么多年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足够称他一声“沈爸”。
　　孩子终会长大，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生活。她没办法这样自私，更希望她妈永远是幸福的。
　　一件事情相通了就不要再去纠结，不然会像个无底洞一样不断烦着你，挠的你膈应。跨出的坎就永远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