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同桌的那种》山苦茶

20、钟声

　　就在他们沉浸于欢乐之时，熄灯铃骤然响起，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们就顾着装饰，完全忘了时间，几个人赶忙轮流洗漱，一时间，卫生间里各种碎碎的声音响起。

　　*

　　这种日子，除了寝室，班级自然也得装饰起来

　　次日，趁着课间空余时间，大家纷纷忙了起来。

　　不过这布置教室活几乎是都落在了女生的身上，她们倒是非常乐意，一下课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装扮了起来。

　　晏晏因为字写的好看，再一次被拉去充当了苦力。

　　不过他倒是挺乐意的，拿起泡沫喷漆就随性地在窗玻璃上写起了祝福语，期间还特意画了几颗点缀的小爱心。

　　看着晏晏脸上灿烂的笑容，坐在教室里的言笑隔着窗都能感受到他愉悦的心情。

　　*

　　十二月二十四日，圣诞节前夕。

　　虽说为了过圣诞节，大家忙碌了许久，所有人对于过节日也都挺有兴趣的，可是该上的课还是得上，这也就导致这天与其他上课的日子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如果硬要说区别的话，那应该就是玩的好的女生之间会互相送上份小礼物，收到礼物的那一瞬间心情变得格外愉悦。

　　晚自习结束后，这个点许久不来超市的晏晏难得地又拉着言笑来了趟超市，而且这一次他似乎还格外着急，铃声刚响便拉着言笑跑出了教室。

　　一如从前，言笑抱着晏晏的那叠学习资料，站在超市旁一条人较少的小路旁等晏晏。

　　天气虽冷，可是依旧阻挡不了一些人下自习后去超市的热情，尤其是今天，人似乎变得更多了。

　　一阵冷风吹过，言笑身后那棵树上的叶子被吹得簌簌作响，他朝超市门口张望了几眼，并没在人群众找到晏晏。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言笑估摸着晏晏没那么快出来，便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单词本，借着月光和不远处路灯散发出的昏黄灯光背起了单词。

　　“同桌。”

　　专心背单词的言笑听到熟悉的声音，随着那声音的来源，抬头看了过去，却先看到了一颗送到自己眼前的红苹果。

　　言笑愣了会。

　　“平安果。”晏晏举着那颗苹果诚挚地祝愿道，“言笑，祝你岁岁平安，Merry Christmas。”

　　随着晏晏那声祝福语结束，片片雪花随风飘落而至，这年的第一场雪悄然降临，霎那间，整个世界静寂了下来。

　　随即，人群中爆发出欣喜的声音，众人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接那零零散散的雪花，“下雪了诶。”

　　随着一阵大风吹来，空中的飘荡的雪花瞬间密集了起来，那纷纷扬扬，如柳絮般的白雪在风中不停地打着转，轻轻飞舞于两人之间。

　　此时此景，面对着这个满心欢喜地看着自己的人，言笑不禁失了片刻神。

　　那一刻，他心中的圣诞钟声似乎悄悄响起。

　　言笑把单词本塞回口袋，接过苹果，捧在手心，开心地笑着回道：“Merry Christmas。”

　　“今年这雪下得有点早。”晏晏从言笑手中拿回了自己的资料，感叹了一声，而后催促道，“走走走，快回寝室，待会身上都打湿了。”

　　言笑刚点头，一本书遮在了他的头顶，另一边晏晏还用着剩下的纸质资料挡雪。

　　虽然作用不大，风一吹，雪花照样会打在脸上，但聊胜于无。

　　“这样走回去，你那叠资料就废了。”言笑推开了晏晏的手，“我没事，你自己遮着吧。”

　　晏晏固执地继续遮着，“就点资料，上面的也都看过了，到时候再打印就是了。”

　　“别闹了，走快些，早点到宿舍楼，还能多活几页。”晏晏加快了脚步，不再给言笑拒绝的机会。

　　风雪之中，两人踏上草坪上的那条幽幽小道，大步地往主道走去。

　　寝室楼近在眼前，两人小跑进了大门，拍去身上落得残雪，而后才开始往六楼爬。

　　上了六楼后，两人刚拐了个弯，就看见了走廊中部，倪奇正一脸兴奋地趴在红砖砌成的台子之上，伸着手去够飘下来的雪花。

　　注意到他们两个人走近，趴着的倪奇朝他俩招了招手，“快来看雪，也不知道能下多久，明天估计就停了。”

　　说罢，倪奇脸上露出了些惋惜之色。

　　“大惊小怪，不就是场雪吗？”看着那雪，晏晏仅觉得接下来几天会更难熬，“本来就冷死了，到时候更冷了。”

　　言笑看了眼那漫天飞舞的白雪，倒是觉得的确挺美，令人沉迷。

　　“你继续看吧，我先进去洗漱了。”言笑不做评论，先转身进了寝室。

　　本就对雪景没有多大兴趣的晏晏自然紧随其后，独留下倪奇一人继续赏雪。

　　重回一人的倪奇满嘴呢喃道：“真是一群没雅兴的人。”

　　*

　　第二天就如倪奇所言，这场雪不知在夜里的什么时候就已经停了。

　　然而，一眼望去，树梢上还带着些未掉落的残雪，路道上积的薄雪也尚未消融，整个校园呈现了另一番冬日的景象。

　　倒是托了这场雪的福，晨跑给取消了。

　　晏晏缩着脖子，一改昨晚的态度，“下雪倒也不错，直接跑不了了，这样想想，要能多下几场就好了。”

　　“你这变得倒是真快。”言笑小心地走在雪上，生怕滑倒摔跤。

　　“实用主义者表示这有什么难。”晏晏得意地回道。

　　言笑听了，似乎能想象到未来的情景，无奈笑道，“那看来化雪那天你又得变张脸了。”

　　“同桌，你又打击人。”晏晏一张脸瞬间委屈了下来。

　　“好了好了，作为补偿，我待会立刻就给你买豆浆。”言笑随意安抚道。

　　看着言笑毫不在意的样子，晏晏小声嘀咕道：“本来就会帮我买。”

　　课间，晏晏看着习题后面的答案解析，面露苦色，犯了难，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整出来，变得有点烦躁。

　　他将那道题给言笑看了眼，而后翻到解析部分，指着一行字郁闷道：“同桌，这个易证得是怎么得出来的啊？”

　　“这解析居然还省略。”晏晏不禁埋怨，“对我们学渣太不友好了。”

　　言笑笑了笑，认真地看了一遍题。

　　看完题后，他拿出草稿本，一边缓慢地写着步骤，一边耐心地向晏晏讲解着每一个知识点。

　　晏晏的思绪原是一直跟着言笑写下的内容转着，然而无意间却瞥到言笑左手的食指，分了片刻神。

　　那根食指上有一条淡淡的疤痕，约莫一厘米，若非近距离看，根本注意不到。

　　“懂了吗？”言笑指着草稿纸上的具体过程问道。

　　“差不多吧。”言笑应道，而后指向言笑的那条疤痕问，“你手怎么伤了？”

　　言笑随意看了一眼，并没多说，“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

　　“这样啊。”晏晏有点不可思议地看向言笑，“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做菜。”

　　“奇怪吗？”言笑不解，但也没深究，用笔指着那道题道，“你试着自己写一遍，记忆会更深。”

　　“ok，你这过程借我再看看。”晏晏指了指那张草稿纸。

　　“好。”

　　言笑干脆地撕下那页写了过程的草稿纸，而后递给了晏晏。

　　见晏晏开始认真写题，便继续看起了老师整理归纳的名著重点章节。

　　*

　　“温馨寝室”评比结果出来了，一开始最不在意的倪奇反而成了最急切知道结果的人，晚上一回到寝室楼就变挤在楼底的公告栏前找了起来。

　　然而很遗憾，他们寝室并没有被列在其中，于是言笑回寝后便看见了倪奇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的情景。

　　“就我们这装扮，居然评不上？”倪奇越想越气，“这里面不会有水分吧？肯定有水分。”

　　肖恪等人正在按要求拆卸那些装饰品，否则第二天检查时，寝室会被扣分。

　　然而倪奇明显没有这份心情。

　　“别气了，反正我们也不图这个。”言笑劝慰着，也加入了收拾的队伍之中。

　　“布置的时候自己开心就好。”晏晏撕了一手贴纸，“也没奖品，不重要。”

　　“不行，越想越不服。”倪奇突然站了起来，“我倒要看看评上的寝室有多好。”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便跑出了寝室。

　　只有习惯了倪奇的肖恪一脸平静，“不用理他，过阵子就自己调节回来了。”

　　等倪奇垂着头回来时，白新甚至已经默默地把最难处理的窗玻璃擦干净了。

　　“怎么样？什么情况？”好奇的凌余骁迫不及待地问道。

　　倪奇只感觉一阵心累，不想说话，“别提了，他们真不是人。”

　　*

　　一月份，过完最后一个元旦假期，逐渐进入了备战期末考的阶段。

　　考试前夕，景誉让班上的人把并列的课桌拉开，空出近半米的间隙，而后让班长李枚枚开始在桌子上张贴考试号，副班长云朵发写着他们各自考试班级座位的纸条。

　　发纸条的云朵得来回找人，速度也就比较慢，直接贴考试号的李枚枚很快便贴完了。

　　将桌面和课桌内的东西清空后，晏晏无聊地研究起了贴在自己桌子上的考试号。

　　看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有点难以相信，特意仔细地又对了一遍。

　　那考试号上明明白白写着，高二十班晏晏。

　　“我居然就在本班考，还是自己的位置。”晏晏吃了一惊，心中格外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