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斧手的小夫郎》一支消炎药

18、商议

　　虽然狠话是撂下了，也到底是和程慕云叔婶家撕破了脸，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也几乎没什么言语。
　　陆洲先憋不住了，问道，“白日里我去衙门，你在家可还觉得无聊？”他想着程慕云之前说的，要找个营生来做，心里就起了盘算。
　　他这边起了头，那边程慕云也几乎同时开了口，“你可饿不饿？”陆洲闻言，有些诧异地低头看他，道，“确实是有些饿了，”程慕云接着说，“那等回家了，我再快炒出几个菜来，”说着，好像是在思索什么，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上午我又做了些馅饼，带到码头去卖，那边做力气活的人多，饼买的还算不错，”他伸出手来，从怀里掏出两贯钱，“你看，抛去成本，肯定有的赚的。”
　　说着，就把钱往陆洲手里放。陆洲吃了一惊，忙把钱放进程慕云的小竹筐里。
　　“你自己想的营生，赚的钱也自该由你来掌，就不说别的，连我的钱，你也要一起掌眼。”
　　陆洲这么说，脚下步子放慢了些，“你该让我陪你一起去的，那边人丁混乱，三教九流杂得很，你自己去可还安全？”他又想了一会儿，“明日你何时出去，我和你一起吧。”
　　“不行不行，还是得请人坐上几张桌子和条案，你方便摆出来，也好休息。”
　　他这么唠唠叨叨地说了好半天，程慕云那儿却偃旗息鼓没了动静。陆洲有些奇怪，往程慕云那儿一看，他居然在呆呆的出神。见陆洲看他，他才恍过神来，道，“你不觉得我出去抛头露面的卖东西，是很丢脸的事？会伤及你的面子？这跟在铺子里挂卖东西可大不一样，你…”
　　陆洲看程慕云看他的目光躲躲闪闪的，好容易才憋出一句话，“可这是你想做的事，不是吗？你想做的就去做，做得开心就一直做下去，这样不好吗？”他看程慕云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所以你没告诉我，是因为你觉得我不会同意吗？”他问。
　　“是。”程慕云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那所有人都说我这个行当背罪孽，不吉利，你会强行要求我不做吗？”陆洲很认真的这样问道。
　　“当然不会，你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也不能横加干涉。”程慕云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反过来不是一样吗？”陆洲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说清楚的，但是又必须和程慕云讲明白。
　　“你和我之间，在任何时候，任何方面，都是一样的，这不会因为你是小哥儿就发生什么改变。”陆洲揽过程慕云的肩，“我能做的，你都能做，我们做的事不同，只是因为我们想做的不同，并不在于能力或者是其他，你明白吗？”他停顿了一下，认真的望着程慕云的眼睛，“我不会用任何事情阻拦你，什么都不行。”
　　程慕云好像懂了似的点点头，刚想说什么，也被陆洲打断了，“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找木匠给你打几条桌案，这样才能更方便一些。”
　　两个人就这么讨论着，走在回家的路上，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宅子门口点亮的灯光，陆洲这才松了一口气。
　　进了屋子，程慕云进了灶房，想着做点什么，看篮子里面有几个成亲的时候陆洲的那些兄弟们送来的鸡蛋，便配着新买的荠菜一起炒了炒，又狠狠心加上好多肉丝。另一口锅里炖上了萝卜，又添了些虾米。程慕云又取了玉米面，配上一点的白面，围着铁锅贴了几个饼子。
　　开了锅，菜和饼都一起熟了，饼子黄澄澄的，很是让人欢喜。陆洲在旁边打了几个转，都没找到下手的地方，只好端了碗盘，小心翼翼地盛出来。两个人这才围坐在桌子旁边坐下了。
　　开始吃饭，刚刚的话题免不了又搬上台面来。陆洲这手拿着饼子，另一只手给程慕云往碗里夹菜。“馅饼你要卖，我绝不拦你，只是你太辛苦了，”陆洲咬了一口饼，“以后我去衙门之前，帮你把馅料剁好，面什么的，一会儿我们就发好，明天走之前还能帮你揉揉。”
　　程慕云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好容易咽下去，他把陆洲往他这拨菜的手推开一些，“你也吃。”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
　　陆洲看他的神色，知道他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可能是有点感动，就先说话了，“我倒没想到我家小云胆子当真很大，还能自己出去叫卖呢，”他笑笑。
　　说到这个，程慕云倒像是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就把白日里碰到小七，又是怎么两个人配合的事儿说了一通。陆洲边听边点头，只听到小七的年龄的时候还是皱了皱眉。这小孩儿的年纪也太小了，办事还是不妥帖，要不要派几个人跟着，还是干脆就下午再去，由自己亲自跟着。
　　这个时候，陆洲倒是对自己的面相有了点信心，他横眉立目在前面站着，想来也不会有人敢于闹事。
　　这边程慕云开了头，就有些停不下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他抬眼看陆洲。
　　陆洲摇摇头，他觉得程慕云能和他敞开心扉，让他很开心。“你说的很多，也很对。你刚刚说想做些好吃的面食，不只是馅饼什么的，都可以。一会儿我们可以列一张单子，把有想法的都写在上面，然后考虑一下。”
　　“好。”程慕云高兴了，他把碗筷放下，眼巴巴地看着陆洲。
　　陆洲笑了，也把碗筷放下，进了正屋，不知从哪里找出了纸，笔，两个人真就头碰头的商量起来。
　　“可以做糖包。”程慕云道。“还可以做成各种动物样式的馒头，夹馅的，不加馅的都可以。”他又想了想，“只是这些就不能在码头那边卖了，那边要的都得是量大顶饱的，这些，等之后再说。”
　　商量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定下来了一些吃食，馅饼就不用说了，包子和馒头，是最容易的，陆洲准备让他先试试。剩下的，等攒够了本金再来研究。
　　“没想到你的字写得也不错。”程慕云说。
　　陆洲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句，手下迟疑了些，说着说着，便放下笔。
　　“怎么不写了？”陆洲抬头看着程慕云，他们坐在一张桌子旁，中间有一盏昏昏暗暗的灯，他看着程慕云的眼睛，里面映着灯火好像有星星。
　　程慕云愣了，没等他反应过来，陆洲就亲了他一下。他呆呆地看着陆洲笑，陆洲就又凑过来亲他的脸。
　　“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来不敢想刚刚的场景。连想都不敢想，更不敢相信那会成真。”陆洲偏过头，去吻程慕云的嘴唇，他感觉程慕云往后退了一下，于是他又往前一点，手环上程慕云的肩膀，“小云，我们一直这样，我一直待你好。”直到听到程慕云短暂的嗯了一声，陆洲才加深这个亲吻。
　　永远别像那些人一样，害怕我，远离我，陆洲在心里这样说。

作者有话说

　　作者不知道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