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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不省人事的兰夕根本不知道韩父准备怎么处置他。

      韩旸进了院,厉声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哎呀,他真是丧门星啊,自己染了病,你大娘照顾他,也病了。”韩父着急地说,“赶紧把这个祸害送走,家里还有小笛呢,不能再留了。”

      韩旸面色铁青,他自然知道他们是想把兰夕丢到村外的野地去,让他自生自灭。幼时,他的双亲差点有此遭遇。

      当务之急是救治兰夕,韩旸没有同他们对峙,只冷静地伸出手:“给我吧。”

      “啊?”韩父一愣。

      韩旸继续说:“你做这事,难免遭人置喙。给我吧,我不怕人说。”

      这是真的,韩父知道韩旸一向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他。而且把兰夕送出去,风险确实大。于是韩父没争辩,把兰夕交到韩旸手上。

      调整了姿势,韩旸把兰夕背在身后,转手扔给韩父一个钱袋:“好生给大娘医病。”

      兰夕贴在韩旸身后,气息微弱。韩旸这才知道,兰夕好轻。大概和成日在山上与他为伴的树叶一样,薄薄的一片,随风飘荡。

      “去哪儿……”兰夕找到了一丝神智,他头昏脑涨,硬撑着问。

      不想兰夕多思多虑,韩旸应道:“我是韩旸,带你回山上,我照料你,放心。”

      听到韩旸的名字和声音,兰夕真放下了戒备和担忧,缓缓闭上了眼睛。

      夜幕渐渐落下,韩旸先背着兰夕去了郎中那,讨了一包袱的草药,再一步步扫开障碍,带兰夕回到山屋中。

      两只狗见着兰夕,激动地围着他团团转,奈何兰夕无法回应它们。

      挨到床,兰夕偏过头便深睡过去,完全不设防的样子。见兰夕满脸的汗,韩旸想起他病倒那日,兰夕细心的照料。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道理韩旸懂,他也会这么做。

      小屋不远处有泉眼,韩旸快步走过去,把帕子反复冲洗。清凉的温度覆在兰夕的额上,他抖了下,而后又舒服地哼了两声。

      大狗们好奇地跟着韩旸忙前忙后,睁着大大的眼睛瞧着床上的兰夕。韩旸给兰夕擦完汗,摸了摸两只狗的头。

      “守着他,听到没?”

      两只狗一齐“哈哧哈哧”着,目光炯炯。

      韩旸转身去生火煎药,他这里东西齐备,多数是老猎户留给他的,还有是他有闲钱时从镇上淘的。

      之前见郎中时,郎中也在发热,但他还是把各项嘱咐尽可能说清楚了。高热时吃这几包药,起疹子了换这副。只要还有气,一定想办法灌进去。

      灌药的经验,韩旸挺多的。早些年韩家照顾韩亚,时常会遇到他喝不进药的情况。这时,总是表情木木的韩旸就会被叫过来,掰开他二哥的嘴,给他喂药。

      但韩旸显然不会这样对兰夕,兰夕平躺着,一点动静都没,韩旸生怕惊着他。

      于是韩旸轻手轻脚坐在床边,小声喊着:“兰夕,醒醒,把药喝了吧。”

      “唔……”兰夕转着脑袋,还没睁开眼睛。

      韩旸伸手拍了拍兰夕的手背,兰夕手指动了动,无意识地抓了下。

      药味苦涩,只是闻着就让人皱了眉头。兰夕察觉到,微微睁开眼睛,皱了眉头。

      面前是极有耐心的韩旸,兰夕缓了口气,他小小声说:“旸哥,夕儿不想喝,苦。”

      瞧兰夕的小脸皱了起来,又说了这么一句孩子气的话,韩旸忍俊不禁。

      “夕儿,喝了病才能好。好了,旸哥带你去跑马好不好?”韩旸也压着声音,似是耳语。

      “好。”这下兰夕倒是应得极快。

      生怕兰夕过会儿反悔,韩旸赶忙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韩旸端着汤碗,见兰夕根本没有拿起勺子的力气,便执起小勺,一点点将药喂进兰夕嘴中。

      这碗药,喂了很久。韩旸要支撑兰夕的身体,后背渐渐濡湿。但他没动,只盼着兰夕能好起来。

      勉强喝完一碗药,兰夕又睡了过去。他发汗难受,嘴里小声哼哼着。仿佛是怕给别人添麻烦,即使病了,他也在极力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这一次生病,有韩旸关心他。平日里的韩旸总是奔走在山林间,别人看他觉得他是粗犷的,带着野性。

      但如果有人看到此时的韩旸,会叹一句,他竟是这样温柔和仔细。

      身上全是汗,兰夕很不舒服。韩旸犹豫了下,伸手捏住了他腰间的系带。

      韩旸想,同为男子,况且兰夕病着,这没什么。

      掀开兰夕的中衣和里衣,韩旸发现,他竟是这样白。月光洒在这样的皮肤上,像罩了一层纱。

      许是接触到微凉的空气,兰夕浑身微微战栗,但他觉得挺舒服,不多时便适应了。

      韩旸的喉结滚动了下,开始麻利地给兰夕擦拭。湿润的触感,让身热的兰夕长舒了口气。

      “谢谢,旸哥。”兰夕虚弱道。

      “哪里的话,好生休息。”韩旸应道。

      这一通擦拭后,兰夕终于睡下了。他发病很急,郎中说是前些日子操劳过度,身体亏空太大。病得又重,让韩家人措手不及。

      没了贾德如的照顾,兰夕极有可能被抛弃。但贾德如已自顾不暇,兰夕只能自生自灭。

      还好有及时赶到的韩旸。

      出了一身汗的韩旸去水源那里洗了身子,从小屋外拾了一片杂草,铺在屋中的地面。

      屋里的铺盖,全堆在床边,是给兰夕预备着的。韩旸只盖了一件自己的外衣,便席地而睡。

      两只狗卧在门边,随着山林间的声音,耳朵时不时动动,机敏的样子。

      韩旸侧过身,朝床上看去。兰夕的右手从盖被中伸出,露出一截腕子。那片淤青已经不见,韩旸松了口气。

      然而这一宿并不安宁,韩旸累得很,睡得熟。睡着睡着,耳边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他连忙睁开眼睛,发现竟是兰夕摔了下来。

      可兰夕似乎不觉得疼,躺在地上了,手脚还在动。韩旸反应过来,这便是郎中说的,发了癔症。

      他火速去生火煎药,又叫来两只大狗守在床边,谨防兰夕再摔下去。

      这次喝药,兰夕可就不怎么配合了。他左右摇晃着身体,嘴根本不往碗边凑。

      韩旸从兰夕身后箍住他,紧紧扣着他薄薄的腰。

      “夕儿,听话,把药喝了。”韩旸轻声哄道。

      灼热的气息打在兰夕耳畔,他偏开头,孩子气地嘟囔:“药苦,旸哥坏。”

      “好好好,我坏。”韩旸一点不气,“夕儿好,夕儿会乖乖喝药。”

      “啊……”兰夕似是想说什么,张开了口。

      韩旸眼疾手快地把碗放在兰夕嘴边,握着他的下巴,稍稍一扬手,汤药滑入兰夕的嘴里。

      “夕儿,乖,咽下去。”韩旸觉得自己手重了,语气便更轻。

      兰夕似乎反应过来,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一眼,皱着鼻子咽下苦涩的汤药。

      小碗被放在一旁,韩旸扶着兰夕躺下。药效还需些时间才能见效,韩旸拿了条干帕子,擦了擦兰夕的脸。

      在韩旸心里,兰夕应当是干干净净的,他像照顾幼时的韩笛一样,格外认真和耐心。

      只是兰夕依旧睡不安稳,这竹床在他来回翻滚之下,不停的“吱吱呀呀”。门外的两只大黑狗探头看进来,韩旸说了声“去”,大狗不解地退了回去。

      视线转回床上,韩旸不明白这瘦弱的身躯何时迸出这扑腾的力量。床乱了,韩旸的心也乱了。

      “夕儿,我抱着你,好不好?”韩旸问道。

      兰夕停止了来回的滚动,猛地睁开了眼睛,似是清明许多。他鼻头一酸,主动伸出手臂,搂住了韩旸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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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欢迎各位朋友,天天开心哟!下一本会写万人迷题材的《豪门管家开摆后[穿书]》,然后是《他又不让我走!》(机长x空管),求个收藏哟~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