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银杏》刘尔珊

53、第五十三章：不懂成语的意思

　　阳光从窗棂的缝隙里洒进来铺满了整个暖炕，巧玉缩在暖和的被窝里倍感舒适，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怀里的金叶子从衣襟里滑出来，巧玉闭着眼把金叶子重新藏好，继续睡觉。过了会儿，阳光照到双眼，巧玉赶紧裹着被子翻到窗下，不情愿地睁开眼，疑惑地盯着窗外，“这才睡了多久就天亮了！”
　　坐在炕沿的福春停下手里的刺绣，轻松问巧玉，“小姐，您醒啦？”
　　巧玉翻过来，盯着福春疑惑地问，“你怎么在这？”
　　福春一愣，好奇地问，“小姐，您是不是睡糊涂了？”
　　巧玉努力地搜索着记忆，好半天才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刚想问朱高燧去哪儿了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几时了？”
　　福春笑着回答，“刚过午时！小姐，您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巧玉难为情地点点头。
　　午饭后，巧玉没有睡意和福春去后园散步。院门口的兵丁还在，见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整齐地行礼，巧玉被吓了一跳，拉着福春快步离开。
　　午后的阳光照在银杏树光秃秃的树杈上闪闪发光，巧玉和福春并排坐在秋千上缓缓地荡着。福春凑过来，神神秘秘地告诉巧玉，“小姐，昨晚您睡熟后王爷拿着宝剑出去了，过了寅时才回来，先回东暖阁里换了外袍才来的西暖阁，手里还提着宝剑。后来，我从西暖阁退出来，正碰到荣井公公抱着王爷的外袍往外走。我想接他手里的外袍可他不让，我就跟着他一起往外走。我看到公公抱着的外袍上有好多血，特别吓人！”
　　巧玉听到这里呼吸停顿了一下，旋即低声问，“这些话你还和别人说过吗？”
　　“没有！没有！”福春连连摆手，害怕地说，“奴婢知道这是顶顶要紧的事情，只和您说了，再不敢告诉别人！”
　　“你做的很好！”巧玉心里忐忑不安，但依然神情自若地和福春一起荡秋千。
　　福冬从前厅那边的小门出来，朝她们这边跑过来，福春先看到了，赶紧停住秋千，巧玉起身快步迎过去。

　　福冬跑到近前，恭敬行礼，“掌事，王爷来了，要您去前厅。”巧玉诧异地看着福冬。福冬一脸担忧地轻声提醒，“王爷带来一位年轻姑娘。”
　　巧玉想了想，摘下腰牌递给福冬轻声吩咐，“福冬，你带人把二进院子里再打扫一遍，所有的东西都换成全新的。一刻钟必须办妥！”
　　福冬双手接过腰牌，恭敬回答，“掌事，您放心！”说完话就跑着离开了。
　　巧玉转身告诉福春，“你跟着福冬一起去，收拾完就回西暖阁等我。”
　　“小姐，”福春凑过来担心地问，“不会有事吧？”
　　巧玉摇摇头，轻声说，“傻丫头！”

　　巧玉一个人走进正厅，刚进门就双膝跪地朝坐着的两个人恭敬行礼，“奴婢巧玉见过王爷，见过公主！”
　　朱高燧相信巧玉可以应付自如，所以才只派了福冬去寻她。柔声说，“起来吧！”
　　“是，王爷！”巧玉站起身，安静站立。
　　坐在下首的咸宁好奇地问，“巧玉，你是如何知晓本宫的身份的？”
　　巧玉看向咸宁恭敬回答，“公主，您天家气度非凡，奴婢折服！”
　　“好个伶俐的掌事！”咸宁起身走到朱高燧近前，笑着逗他，“三皇兄，我身边还缺位这样的女官，不知道三皇兄能否割爱？”
　　朱高燧瞪了咸宁一眼，郑重拒绝，“不能！”
　　咸宁一脸失望地坐回椅子，转头看着墨画和青芷委屈地说，“你们瞧瞧，如今咱们在人家的地盘上还得看人家的脸色喽！”
　　巧玉连忙向咸宁行礼，“公主谬赞，折煞奴婢了！奴婢愚钝实不堪大用！公主错爱，奴婢惶恐不已！”
　　咸宁转头朝朱高燧眨眨眼睛，朱高燧默默地点点头，柔声说，“巧玉，公主要在别苑小住几日，本王会住在这里加以保护。”
　　巧玉听懂了朱高燧话里的双重意思，强忍着心里的巨浪滔天，恭敬回答，“回王爷，回公主，二进院子已经收拾妥当，请公主移步。”
　　朱高燧得意地瞧着咸宁嘴边有了笑意，咸宁佯装没看到，起身安静等候。朱高燧站起来大步离开正厅，咸宁跟在他身后第二个出了正厅，然后是荣井和墨画、青芷，巧玉等到最后一个走出来。

　　安置好咸宁，朱高燧带着巧玉回了自己的院子，荣井带着福冬去了前院。走进院门，巧玉轻声问走在前面的朱高燧，“没受伤吧？”
　　“没有！”朱高燧又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脚步，转身握住巧玉微凉的双手，凑近耳语，“昨夜的事情忘了就好。”
　　昨夜发生了不止一件事，巧玉不确定朱高燧指的是哪件又不能直接问，只好点点头乖乖地回答，“好！”
　　朱高燧的嘴边有了笑意，换了个轻松的话题，轻声夸奖巧玉，“掌事今日很好！”
　　巧玉抬起头盯着朱高燧，一脸骄傲地轻声问，“难道王爷是今日才发现奴婢的好？”
　　朱高燧显然曲解了巧玉的意思，满眼柔情地盯着她，宠溺地说，“已经很久了！”
　　巧玉听懂了朱高燧的话，吃惊地盯着他，旋即挣脱他的大手，双膝跪地恭敬地说，“王爷赎罪！奴婢僭越了！”
　　巧玉的反应出乎预料，朱高燧有些恼了，冷着脸拉起巧玉，重新握紧她微凉的左手，拉着巧玉一起快步回了东暖阁，才进了暖阁就生气地甩开巧玉的手，坐在窗下生闷气。巧玉想了想，倒了杯热茶，轻轻地放在朱高燧面前，“王爷，喝杯热茶吧！”
　　朱高燧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冷冷地警告，“不要欲擒故纵，更不要恃宠而骄！”
　　巧玉不懂这两个成语的意思也不敢问，只好不痛不痒地回答，“王爷息怒！”
　　朱高燧把巧玉的态度误解成满不在乎，心里越想越气，转头瞪着巧玉轻声质问，“你既然没否认，那就是承认欲擒故纵、恃宠而骄了？”
　　巧玉低下头不敢和朱高燧对视，犹豫片刻后不情愿地说了实话，“奴婢文墨不通，不懂这两个成语的意思。”
　　“你……”朱高燧被巧玉的话气笑了，无奈地叹口气。

作者有话说

　　1.巧玉确实猜到朱高燧带来的姑娘是咸宁公主，但不确定咸宁公主是否会在银杏别苑小住。让福冬收拾好二进院子是巧玉的稳妥之策。
2.论‘文墨不通’的重要性之一：吵架的时候可以瞬间KO‘学富五车’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