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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亡灵的声音(一) ...

  •   卡瑟尔一向觉得自己运气很不错,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他17岁父母因车祸身亡,肇事者是个穷鬼,他心甘情愿地吃了枪子,一分赔偿费都没掏。卡瑟尔用那点微薄的遗产勉强办完了葬礼,口袋空空的他只发愁了两天就发现街上就贴出了新的征兵广告,他在第二军里呆了7年,几次大战役都只受了轻伤,即使被俘那一次也一样。他在战俘营里的运气更好——富察尔是他的中学同学,他二话没说地把他收进了自己的卫队。

      “我知道你是个头脑简单的老实家伙,不会像那些混蛋一样,”富察尔总是拍着他的肩膀,“所以在哪里干都没错!”

      卡瑟尔确实觉得在哪里干都一样,他每天按时起床,训练,休息,勤快地像时钟上不知疲倦的发条,老实地像条训练有素的狼犬,而且对富察尔和看守们的那些严苛的手段视而不见——这得归功于他在卡森军团里养成的好习惯:卡瑟尔之前的长官也喜欢这些手段,只是他偏好皮鞭和军棍,而富察尔更喜欢魔狼。

      伊斯也对这样勤奋忠实的人很满意,富察尔推荐卡瑟尔成为看守头目的时候,她毫不迟疑地同意了,而且在那几个看守头目中,她也最青睐卡瑟尔——很多时候,她只让卡瑟尔帮他去处理一些稍微私人的事情,比如每天晚上押送林顿回战俘区。

      卡瑟尔对林顿的印象不坏。他最开始本能地以为中校小姐是个趾高气扬,或者说会借着法师的恩宠趾高气扬,就像之前的其他几个家伙一样,但林顿反而似乎变得更和善了:据说她之前很少与看守说话,除了必要的时候,但她向卡瑟尔道过歉,在她第一次与伊斯共进晚餐之后,那时她神情恍惚地沿着通道向前走,一不留神撞在了卡瑟尔身上。

      “抱歉,卡瑟尔先生。”卡瑟尔至今还记得她那时的表情:她仿佛刚被从虚无中拉回来,本能地道歉后才发现眼前人的身份,瞬间又露出混合着哑然和抵触的表情,但踌躇了一下,她终究还是又认真地重复了一次:“抱歉,卡瑟尔先生。”

      看守们之间很少道歉,他们更喜欢推搡和咒骂;战俘们总是千遍一律地或畏惧或厌恶或谄媚,林顿的表现让卡瑟尔觉得有点新鲜。“没关系,小姐。”他回答。那个晚上,卡瑟尔反复想着那句话,直到最后对那异样违和的感觉恍然大悟——那句话的语气和表情其实很普通,在他的家乡的街道上,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在舞会上,在宴会上,在餐厅里,在他知道的几乎任何地方,除了这里。

      那位林顿小姐不适合这里,他第一次带着些微伤感想,就像那句道歉一样。之后,就他所见,林顿果然明显地一天天消瘦憔悴了下去,不止回战俘区的时候,甚至去赴晚餐的时候眼神里也带着一丝恍惚的疲倦,即使她肩背挺直地一如从前。

      每次看着那个坚持的背影,卡瑟尔总会涌起某些冲动,但这不关他的事,他每次都这么告诉自己,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早上林顿才离开法师的房间,整个人疲倦苍白地像个游魂,她这一次走的很慢,不时停下,最开始还只是不露痕迹地稍稍停顿脚步,最后不得不靠在墙壁上稍事休息。卡瑟尔没有催促,他知道和其他战俘不同,林顿从没有偷懒的习惯。但当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回廊尽头,卡瑟尔打开囚室的门的时候,那位小姐突然看向他:“谢谢你,卡瑟尔先生。”

      她居然会为这种事主动道谢。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口,卡瑟尔冲口而出:“你得听话,小姐,听伊斯大人的话,不然你的苦头可没完。”

      那张苍白的脸上惊讶一闪而过,随即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谢谢你,卡瑟尔先生。但是,”那位小姐的语气平静而坚决,“我做不到。”

      或者,她在这里本身就是个错误,奥丁的错误。关上囚室门的时候,卡瑟尔想。

      当天晚上,法师回来的时候情绪很糟糕,对卡瑟尔下令时声音焦躁不堪。

      “今天晚上你最好顺从些。”在路上卡瑟尔忍不住又一次提醒那个固执小姐。“伊斯大人她不太高兴。”

      林顿又一次朝他道了谢。卡瑟尔看着那张依旧坚持的脸,再次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整个晚餐时间,他都在回廊里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直到那扇门打开,林顿完好无损地出现才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心脏就跳到了喉咙:

      伊斯站在门口,静静注视着林顿,平静的语气里蕴含着风暴:“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林顿,你到底做不做?”

      不管是什么,答应她!卡瑟尔在心中大喊,但那位小姐压根没听见他的劝告:“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鞭打我的部下,阁下,绝不!”

      伊斯突然笑了,笑容里毫无温度:“卡瑟尔,”她语气柔和地问,“在卡森军团里,鞭刑是不是很常见?”

      “经常发生,那,那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那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姐!

      “听到了,林顿?”伊斯愉快地转过脸,“这不是什么为难你的事,对吧?”

      可那位固执小姐仿佛根本没听见卡瑟尔的话一样,或者说,她听到了,但她依旧坚持着不肯让步:“我知道卡森军团里的事,但是,”她咬紧了下唇,“我的回答是,绝不!”

      “很好。”伊斯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你再一次反抗了我,林顿。我对你的容忍也快到头了,不过,我愿意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明天早上6:00前,你来这里亲自告诉我你的决定。”

      “好好想想!”卡瑟尔在林顿再次张口之前,忍不住提醒。

      法师惊讶地看了看他:“我的最老实的看守都比你聪明,林顿。”

      这一次,那位固执小姐终于沉默地抿紧了唇,没有反驳。

      “谢谢你,卡瑟尔先生。”在回去的路上,她再一次向卡瑟尔道谢,但这句话却让卡瑟尔心底更加沉重。

      “如果你真的感谢我的话,就不该违抗伊斯大人。”

      林顿惊讶地看了看他,眼神依旧坦诚而平静:“我做不到,卡瑟尔先生,那些事,我做不到。”

      “不需要做到,你先答应下来,然后再想办法!”卡瑟尔无端地感到一阵烦躁,“很多人都这么做,他们做得到——”

      “但是我做不到。”林顿低声说,语气依旧那么坚持,“我知道卡森有很多军官也那么做,亲手鞭打自己的部下,但是我做不到,永远!”

      卡瑟尔沉默了一会儿。“就当,就当——”他没能再说下去。

      他们一起走到D区的入口,林顿看了看他。“谢谢你,卡瑟尔先生。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我今天想一个人走回去——我知道这不符合你们的规定,但我保证不会做额外的事,我只是想要静一静。”

      卡瑟尔伸手取下了囚室钥匙。“给你。”她确实需要静一静,他想,“好好想想,小姐,你不该和法师对着干。今天晚上我都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过来告诉我——什么时候都行。”

      林顿朝他笑了笑,那是个淡淡的感激的微笑:“谢谢。晚安。”

      卡瑟尔整整等了一个晚上,之前还差点把路过的学徒误认为林顿。我的脑袋肯定出问题了,他本能地为自己的举动不安,但林顿的那个微笑却总在眼前晃来晃去。

      凌晨4:00,林顿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这让卡瑟尔不由自主地欣喜。“你想通了,小姐?”

      林顿把钥匙还给了他。“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卡瑟尔先生?”她有点犹豫地说,“这一次可能会给你添麻烦——”

      林顿想去试验场。这件事并不困难。其实现在很多小队都申请战斗当天提前入场,以便调整到更好的迎战状态,法师对这样的事很宽容——实验品的状态越好,结果也就越精确。但林顿——或者她只是想去告诉自己不得不那么做,卡瑟尔想,按捺住心底的一丝不祥,可是,当林顿站在狼穴前低声祈祷,歌声响起——

      卡瑟尔转过了脸。或者他再也见不到这位谢谢小姐了,他想,他已经听到了她对法师的回答——不,绝不!

      法师果然大发雷霆。她第一次严厉地将卡瑟尔训斥了一顿。林顿沉默地站在一旁,卡瑟尔从那双蓝眼睛里看到了对自己的内疚和担心,这让他不由自主地祈祷训斥再长些,再长些——但伊斯的训话依旧像往常一样干净利落地结束了。

      “不要有下一次,卡瑟尔。”她转过了脸,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林顿,语气平静而轻松,“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林顿?”

      “我的回答和昨天一样,阁下。”卡瑟尔绝望地握紧了双手,但预想中的霹雳并未落下,伊斯的语气相当平和,“我想也一样。我昨天晚上也仔细考虑了一下,林顿。我不得不承认,至今为止,我对你的做法完全失败了。我对你太过宽容,而你,利用了我的宽容一次次反抗我。要你服从我其实很容易,无论任何事情,但我一直希望你能够心甘情愿地,主动地服从我,现在看来那不太可能。所以,”她笑了笑,“我想我们的相处该换个方式了。下星期有一个很重要的实验要进行,在那之前我有五天休假,从今天开始。”法师的声音里带着不祥的味道,“五天内,我们有很多事可以做,对吧?”

      “这一次,”她突然微笑起来,一只手抬起林顿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我还是会给你选择的权利,但别再违抗我,否则我不介意让其他人替我做一些你绝对会后悔的事,比如那些看守,明白吗?”

      林顿咬紧了牙,一声不响。卡瑟尔移开了眼睛。奥丁啊,他想,奥丁啊。

      但奥丁的奇迹注定不会出现在这里。伊斯的声音毫无阻碍地响起:“出去,卡瑟尔。”

      卡瑟尔沉默着走了出去,在关门的瞬间,他清楚地看到了林顿的双手微微颤抖。她到现在也没求饶,这个发现让卡瑟尔突然觉得有点心酸,也许,他想,她永远都不会。

      她到现在也没求饶,伊斯想。药剂从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开始发挥效用了,林顿静静地靠在角落里急促地喘息着,大汗淋漓,一声不吭,唇角血迹斑斑,一滴滴滴在衬衣衣领上。她的手掌也满是鲜血,指甲紧紧陷入掌心。

      这举动根本徒劳无功,伊斯有些怜悯地想。她走了过去,俯下身注视那张混合着痛楚和渴望的脸:“告诉我,你现在想要什么?”

      那个虚弱而倔强的声音依旧没变:“什么,什么都不要!”

      “没用的,”伊斯朝她友好地笑了笑,“这是人类的天性,没人能抗拒,即使是我,也做不到。”

      那双蓝眼睛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伊斯看到了一丝绝望。“没关系,”她满意地笑了笑,“我还可以等。不过,”她悠闲地掏出另一剂药水,捏住林顿的下巴,“我不想等太久。”

      和第一次喂药时的忍耐不同,这一次林顿不由自主地想要挣扎,但手脚却根本不听使唤,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你最好别动,”伊斯好心地提醒,目光扫过林顿紧紧并拢的双腿,“现在你的身体太敏感了,一点触动都会这样,”她的手轻轻划过林顿的耳垂,对方猛地深吸了口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弓了起来,那双蓝眼睛里瞬间满是无助的屈辱和绝望,“不——”

      “我看最多三十分钟之后,你就能学会说‘是’了。”伊斯回到桌前,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慢慢品尝起来,或者,就在这杯酒喝完之前?她想。

      伊斯整整喝了一瓶红酒,林顿依旧一声不吭。她已经整个人蜷成一团,像一只小猫一样缩在墙角,整个人微微颤抖,但无论伊斯问多少次,回答依旧是“不!”

      伊斯的耐心终于快要见底了。从来没有人坚持这么久,或者神官对法师的药剂抵抗力较高?她又抽出一管药剂,走过去抬起林顿的脸。林顿这一次没有挣扎,她已经一点儿挣扎的余力都没有了。伊斯注视着那双已经被身体的渴望和心底的屈辱绝望煎熬到几近狂乱的蓝眼睛,心底升起了一丝怜悯。“你是我见过的坚持最久的人,”她温和地问,“到现在你可以放弃了,林顿。别自讨苦吃,这种药没有人经得起第三剂,那些人不是发疯就是变成了白痴,你不想那样吧?好好想一想,然后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想要我为你做点儿什么?”

      林顿张开嘴唇,却只流露出一串急促的喘息。

      “你可以只要点点头,或者摇头。”

      那双几乎失焦的蓝眼睛拼命地眨了几下,似乎是为了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那头汗湿的红发轻轻的,坚决地摇动了两下。

      一股阴沉的情绪涌上了伊斯胸口。真可笑,她想,你不是早就明白她是如何不知好歹了吗?看来她永远也不会变!

      她毫不犹疑给林顿服下了第三剂。那药水的效果几乎立竿见影,林顿的喘息和颤抖更加剧烈,即使她的身体紧紧靠在角落里,伊斯也一眼就能看出她强弩之末的挣扎。

      那实在是太明显了,她想,最多只需要五分钟。

      伊斯整整等了三十分钟,林顿才开始喃喃自语。她怀着胜利的喜悦走过去,毫不费力地将蜷在地上的人整个翻过来,墙上显露着点点血迹,那是林顿手指留下的痕迹,估计是最后的挣扎,看着那个人血迹斑斑的指甲,伊斯如此判断。她双手捧起林顿的脸,那双蓝眼睛里一点儿挣扎都没有,只是茫然地望着她。

      可怜的家伙,伊斯想。“你不该这么坚持的,”她说,“告诉我,‘不’。”

      林顿的嘴唇动了几下:“安卡——”

      “什么?”伊斯有些疑惑,“你再说什么?”

      但对方只是自顾自地嘟囔着那些话,听起来像一张古怪的名单。“比尔瑟,布拉德舍,布拉默——”

      “林顿?”伊斯摇了摇她,那身体的颤抖表明药剂效力并未改变,她对触碰敏感地让人吃惊,甚至已经自动地开始迎合她,但那双蓝眼睛里不见半点屈辱和挣扎,甚至那里面连伊斯都只是个空虚的倒影,她真正注视的是远方某些遥不可及的东西,名单也开始颠三倒四起来,“特莱斯,卡琳•莱斯,莱斯中尉,安娜,艾丝特姐姐,瑟拉斐,弗莱特,安卡,卡森,特莱斯,——”

      伊斯抱起了林顿,把她放在了床上。马上疏解药力的话,或者还来得及,她想,而且,木已成舟之后,或者林顿会对她稍微顺从一点儿?

      林顿清醒过来是在近一个小时之后。她身上的药力并没完全退去,但那双蓝眼睛里的茫然已经消失。伊斯警惕地不动声色地按住了林顿的手脚,但下一瞬间就哑然失笑:林顿的手脚没有半点力气,仅有的那么点挣扎么,估计只能给她增添点闺房情趣。

      “你的声音很好听,”她低声笑着撩拨那个彻底臣服于她的身体,“我听了很多次——现在,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林顿?”

      林顿默不作声地闭上了眼睛,双唇颤抖。伊斯清楚地听见她的牙齿在打颤。

      “你好像忘了刚刚我们做过的事,”她笑了笑,把心底的那丝怜悯彻底压灭,“我会让你重新想起来。”

      她们在那张床上纠缠了整整三天三夜,但从始至终,直到药力彻底退去,林顿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她一个字也没说。

  • 作者有话要说:  以此加更来感谢路过留下买路钱大人的长评《我不催文,真的,我只写评》和其他大人的精彩评论,但是,这次更新的内容估计不会让大人们愉快。
    事实上,作者也写得并不愉快。事实上,林顿是个我很喜欢的角色,但也是我很难把握的一个角色,我曾经几次试图把她从倒霉的路上拉回来,但是那孩子本性真的很倔强。是的,她和卡琳一样倔强。
    只是一个倔强的向生,一个倔强的迎死。这是第一个我衷心的觉得死亡很适合她但没法给她死亡的人物,即使她无比渴望。不过,幸好已经到了谷底,不必再谷底了。
    按照进度三章之内,战俘营的问题应该会给个终结。我会尽力更新,但从下周到端午,会比较忙。更新频率不会像最近这么快了。总之,谢谢诸位大人,以上。
    啊,对了。最近听了一首鬼束千寻的歌:《月光》,因为担心诸位大人不好打开网页就不放这里了,有兴趣的大人可以去听听看。
    中文歌词如下:
    月光
    鬼束ちひろ
    I am GOD'S CHILD(我是神的孩子)
    堕落在这个已腐败的世界里
    How do I live on such a field?(我要如何在这样的地方生存?)
    不是为了如此而诞生在这个世上的
    埋没在强风中的步伐
    尽管就快不支倒下 但这个枷锁 却不允许
    将心敞开交付於你 唯独你的感觉却还散乱着
    我却还无法将它 好好整理
    I am GOD'S CHILD 堕落在这个已腐败的世界里
    How do I live on such a field?
    不是为了如此而诞生在这个世上的
    继续诉说你更多的「理由」 直到我入睡为止
    虽然遍地都是无效的药 这里却连声音也没有
    那到底要相信什麽呢?
    I am GOD'S CHILD(我是神的孩子)
    悲伤的声音在背后留下爪痕
    I can't hang out this world(我无法承受这世界)
    这样的回忆 到哪儿都无栖身之处
    令人不悦的冰冷墙壁等等
    接下来要对哪一个示弱呢 别在最后伸出援手
    是你的话请将我拯救而出 将我 从寂静中救出
    时间让痛楚加速前去
    I am GOD'S CHILD
    堕落在这个已腐败的世界里
    How do I live on such a field?
    不是为了如此而诞生在这个世上的
    I am GOD'S CHILD
    悲伤的声音在背后留下爪痕
    I can't hang out this world
    这样的回忆
    到哪儿都无栖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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