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当你失明又失忆这件事》梦想成为八爪鱼的算算

20、观影【一切的最开始】

　　『身着华贵宫装的女人步履匆匆，藏紫色的宫装上金线盘旋，是古旧的海纹。

　　将少女护在身后的神灵与龙兽瞥见祂到来，整齐的为祂劈开一条道路，低声唤祂。
　　“见过翰霜君。”

　　翰霜微微撇过头应声，高垂的发髻上步摇微微晃动，各色珠宝点缀着她乌黑的发丝。

　　穿着各式藏紫色长袍头戴金冠的灵兽恭敬的跟在她身后。』

　　森鸥外注视着前方，被白手套包裹的指尖不停的敲打着桌面。

　　能和影像中女人身上的布料相比的，也只有远隔海洋的那位国家里最珍贵的绸缎。
　　翰霜君，翰霜君啊……

　　他暗紫色的双眼里划过一抹沉思。
　　就是不知道这个翰霜君，是什么职位。

　　『大祭司正拿着剑对准赛斯，刀锋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锋利的光芒。

　　翰霜站到他的身旁，纤细白嫩的指尖抵住刀锋，向大祭司那边推去。

　　“玄烛，我瞧他不像是歹人。你先把剑放下。”
　　翰霜扶着剑脸上带着笑温柔的对他说道。

　　玄烛依旧冷着脸，却将剑收回剑鞘。
　　“是吗？我可不觉得。”

　　翰霜撇眼瞧了他一眼，转过头对僵硬的站在瓦上的赛斯说“不知柯特斯国的王子，来我云端城有何贵干？”

　　赛斯僵硬的站在那看着大大小小数十双紧盯着他的眼睛，垂在脚边的尾巴悄悄地炸开毛。
　　“我本是要去柯特斯国附近的弥赛尔城游历，途中遇到了山匪。追赶之中我跌下了山坡一脚踏空，然后就到了城外的草地上。”

　　赛斯摘下头上的帽子放到身前，恭敬地向地上的众位神灵行礼。
　　“如果冒犯到了诸位神明，还请宽恕我的失礼。”』

　　尾崎红叶伸手掩住了嘴角，眼波流转间盛满了笑意。
　　诶呀，真是个倒霉的毛小子。
　　和中也年轻时一样莽撞。

　　『少女微微撇过头在龙兽间的间隙中悄悄看着赛斯，漆黑的眼里闪着些许好奇。

　　细腻白嫩的脸上依旧是一派端庄大气，即使龙兽将她紧紧挡住，可那无与伦比的气态却是无论如何也遮不住的。

　　就这样赛斯抬起头时对上她那剔透的双眼。
　　他像是被少女蛊住了魂，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直直的望着她。

　　少女瞥见赛斯看过来，略有些惊慌的垂下眼，雪白的两颊满上些许惶恐的羞红。

　　少女周围的龙兽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安，更加警惕的将她护在身后。』

　　晶子不妙的啧了一声和直美吐槽着。
　　“这是什么老套的情节，异国的王子遇到了高高在上的神明，然后是经历各种劫难，最后王子迎娶了神明。”

　　直美反驳道“万一不是这个套路呢？神明将王子永远的留在天国，王国上下为王子的离世哀痛，殊不知王子在天上和神明日日作伴，恩爱美好呢？”

　　敦抽着嘴角默默地听着，邻座的两位姑娘絮絮叨叨的吐槽着各种小说中的剧情。

　　『直到翰霜疑惑的话语才让赛斯回过神。
　　“你是不律的信徒？”

　　翰霜仔细打量着赛斯，不确定的说着。

　　赛斯回过神连忙点点头回答。
　　“是的，我的国家信仰从黑夜中越出的那位神灵。”』

　　乱步一反常态一直沉默的坐在座位上，既不说话也不开口闲聊只是一直看着屏幕中影片。
　　福泽瑜吉看着一反常态的乱步低头询问。
　　“乱步，怎么了？”

　　乱步抬起头勉强的对他笑着说“我没事，我只是……”
　　他勉强遏制住哽咽，口中的话却被喉咙中的泪水淹没。

　　福泽瑜吉沉默的看着他，抬手轻轻揉了揉乱步乌黑的发。
　　“哭吧，我在这。”
　　乱步怔住了随即紧紧抓着他长长的羽织，将脸埋在里面。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她已经经历过的，可是我依旧为她难过。”

　　福泽宅里最小的孩子，原本是有个美好的家的。
　　只不过她现在一无所有了。

　　『玄烛转过身对跟在翰霜身后的灵兽中一位漆黑的猫族神灵喊道“子明，你的信徒。”

　　那位黑猫化身的神灵站了出来，墨绿色的眼睛沉默的瞧了赛斯一眼，下一秒漆黑的毛发化作云朵般雪白。

　　连同那双墨绿的眼睛也化作朝阳般的璨金。
　　子明将手揣进袖中，踱步走到玄烛他们身前。
　　他抬头看着站在瓦上傻乎乎的赛斯，欢快的对玄烛说“真少见，我还以为我和不律融合以后，再也看不见我曾经信徒的子嗣了呢。”

　　赛斯将帽子放到胸前垂下头，有些不确定的对子明说“我，曾经在史书上看见过您的名字，再后来您似乎和另一位神灵的神话融合了。”

　　子明点了点头，释然的对他说“我的确和不律融合了，没办法毕竟你们的信仰会对我们造成一定的影响。”

　　赛斯定定的看着带着笑容的子明，按着帽子沉默的向他行礼。

　　“我很抱歉……”』

　　太宰沉默的注视着前方，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怪不得，怪不得呢。

　　原来小霜是会被信徒影响的神明，原来侦探社的所有人都是她的信徒。

　　我们认为她是贵族出身的少女，她就会潜移默化的成为贵族的少女。

　　认为她是社长家的女儿，她就会和普通人家的女儿一样。

　　他沉默的注视着影片，那惹人怜爱的脸上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来，原来神明就是个这样的玩意。
　　真可悲。

　　『子明笑着摇了摇头，他转过头招呼着少女身前的青龙。
　　“喂！青蛰，好久没见了快帮我和不律的小信徒下来。”

　　青龙定定的望了他一眼，随即起身衔起赛斯飞向天空，在一望无际的苍穹中转了一圈，然后落到祭台上。

　　它长长的龙尾轻轻拍打着子明的鞋子，似乎在谴责他，为什么这么晚才见面。

　　赛斯踉跄的站在地上，扶着长廊上的柱子晃了晃晕乎乎脑袋。
　　回想起难以承受的激烈飞行，脑袋上竖起的耳朵后怕似的向旁边撇着。

　　翰霜站在玄烛身旁，看着赛斯勉强缓过来笑着对他说“既然是不律的信徒，那就在此先歇下等时机到了我等再送你回去。”

　　赛斯向他们欠了欠身，忍着眩晕后的恶心说道“那多谢神明的宽恕。”
　　翰霜转过身点出了两个神侍说道“你们两个带不律的信徒去城东的那件院落。”

　　她转过身对四处张望的子明说道“既然是不律你的信徒，那你就陪他一起去吧。”

　　子明眨眨眼笑着说“那正好我还能问问他，最近世间有什么变化。”

　　翰霜和玄烛并排站着遥遥望着，赛斯他们的身影。
　　“疼吗？”玄烛少见的开口询问翰霜，嗓音里带着真切听见的关切。

　　翰霜抬手掩住嘴角，脸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说“可疼了，玄烛的剑可利了，刺的我不止手疼，心也疼。”

　　玄烛听后正要去牵起翰霜扶着剑的手，打算看看她受没受伤，却突然将半抬起的手背过了身。
　　像是避嫌般两位英勇的的神明忽然躲躲藏藏，装作不熟悉的样子。

　　在他们身后少女穿着隆重的祭袍走了过来，她站在翰霜他们身侧微微行礼，小心的向玄烛询问。
　　“不知玄烛祭司对今年的祭祀看法如何？”
　　玄烛转身看着满脸不安的少女，从袖中掏出一串朱砂南星的手串递到她面前。

　　“不错，殿下从今往后可以一人筹办祭祀了。”』

　　贤治眨了眨眼恍然大悟的说“原来他们两个是一对爱人呀。”
　　国木田皱着眉，镜片上映着屏幕里两人的一举一动手中的钢笔不停游走。
　　“神明之间可以联姻……”

　　『少女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手串，轻轻弯起嘴角伸手小心的接了过来。
　　她欠了欠身笑着说“那多谢祭司夸奖。”

　　玄烛眼里藏着浅淡的温柔静静的看着她脸上的笑颜，嘴上却毫不留情的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殿下要记住，任何人都不值得使您大惊小怪，身为神明更要端庄沉稳……”

　　翰霜暗地里踹了一脚玄烛，笑着走到已经垂下头开始沮丧的少女身前，翰霜蹲下扶起她的脸望着少女一望无际的眼，温柔的安慰道。

　　“殿下第一次掌管祭祀已经做的很好了，下一次殿下就明白该做的不该做的了。”

　　翰霜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看着她逐渐打起精神向她和玄烛行礼告别。
　　“那我就不叨扰玄烛祭司和翰霜管家了。”

　　玄烛向前走了两步，和翰霜肩并肩各自向少女行了一礼。
　　“翰霜、玄烛，恭送殿下。殿下长乐无忧。”』

　　春野绮罗子眨了眨眼，伸手托住下巴沉思着“这位玄烛祭司看起来怪眼熟的……”

　　她说着眼睛悄悄瞥向福泽瑜吉，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捂住了嘴。
　　“社长看起来和那位玄烛祭司有几分相像呢！”

　　镜花转过头看了看社长又看了看玄烛，对敦认真的说“真的，好像。”

　　乱步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福泽瑜吉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就连中也都确定的点了点头。
　　“大概是那种气态相似吧。”

　　『另一边赛斯跟着两位神侍前往城东的别院，子明时不时地和他搭话，向他询问世间发生的一切。
　　也幸亏身为王子的赛斯见多识广，不然从子明嘴里的说出来的那些深奥的词汇他半点也听不懂。

　　赛斯像是想起什么，有些局促的向子明问道“那个站在祭台上，穿着红色长袍的女孩是谁？”
　　子明听了他的话，忽然用璨金色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

　　“你说的是殿下吧，那是我等的神明降下来子嗣。是我还在世时，我和翰霜他们在现在祭台的位置发现的。”
　　赛斯怔怔的看着他不解的询问着“您口中的神明是？祂为什么要降下来那个女孩？”

　　子明好笑的撇了他一眼说“你问的可真不少，不过我倒是能回答你。”

　　“祂是我等敬爱的神明，是世间的母亲。我和翰霜他们在祂懵懂时就已经存在，直到有一天世界出现，我们就站在云端的土地上鹏驮着城池。从此我们就称这里为云端城。”

　　“至于祂为什么降下殿下，我无法回答，毕竟我可不会随意揣测祂的思想。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我们会愿意宠着陛下。”

　　“你就当孩子愿意无条件的爱着母亲，即使是母亲幼时的缩影。”
　　子明说着停下了脚步，他抬手指了指面前别院的房门说“我就不进去了，愿你今晚有个好梦。”

　　赛斯正思考着他口中的神明魂不守舍点了点头，又慌张的欠了欠身将帽子放到胸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多谢您的祝福，愿您的明日依旧光辉灿烂。”

　　“但愿吧，记住别随便答应别人的话也不要走到别人未经允许的地方。”
　　子明愣了愣意有所指的对他叮嘱着，他瞧着傻愣愣的赛斯笑着摆了摆手，两位神侍推开别院的大门之后，就转身跟着子明的脚步离开了。

　　赛斯站在原地懊悔不已，埋怨着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真是的，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对已经和其他神明融合的旧神说明日光辉灿烂，万一祂不庇佑柯特斯王国，那全国上下那么多平民该怎么办？遇不到风调雨顺的日子，他们的粮食该从哪里来？

　　他狠狠地闭上了眼，在心里不断的咒骂着自己。』

　　福泽谕吉看着他难得的说出了一句夸奖“是个有责任心的王子。”

　　乱步心情转晴高兴的应和着“是哦，是个很负责任也很有礼貌的王子。”

　　太宰转过头直直的看着乱步，随即笑着说。
　　“的确，他倒是负责任到底了。”

　　『赛斯无奈的叹了口气，沮丧的走进了临时准备的别院，却被眼前恢宏大气的建筑，柱子上精美的雕画，狠狠地震撼到了。

　　他回想起翰霜口中，鲜少有外客来访临时准备的别院，沉默的转身颤抖着手关上了院门。
　　已经，已经失态了，不能再让别的神明看到。

　　赛斯想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子明口中的殿下，在祭台上宝相庄严的气派。

　　他的心蓦的跳了两下，惹得赛斯下意识的捂住胸口。
　　生怕被那个叫他心跳的神明听见。』

　　晶子握着直美的手激动的说“你看，你看。他动心了，他动心了！”

　　直美也激动的回答“快在一起！快在一起！”
　　三花猫高高竖着尾巴，走到了观影厅的一角。
　　他懒洋洋的躺下，长长的尾巴不停拍打着地面。
　　是个奇奇怪怪的后辈呢。

　　光明几净的办公室里拾柒坐在椅子上晃悠着纤细的双腿，窗外暴雪袭来。

　　他还带着稚气的脸上勾起一抹笑。
　　分明是笑着的却带着难说的冷，像是在阴暗潮湿处的尸体上扭动的蛇。

　　那双鲜红的眼睛注视着面前屏幕上，观影厅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他身后不知名的仪器的度量缓慢上升。

　　人的感情真是好利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