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六章 局 厉珏 飘香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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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到青州了。我先去打听一下这里最大的青楼在那里。”
“去吧。”
白玉堂有一个习惯，出门在外能住在青楼绝不住客栈。再好的客栈在他眼里都缺点东西。能和美女弹琴说乐，然后醉卧美人膝是多么潇洒的事情。当然，白玉堂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自封‘风流天下我一人’，自然要配得上这风流天下四个字。
白安跳下马，到路旁找一路人，询问清楚，回来和白玉堂说，“少爷，往东走过两条街就能看见青州府最大的青楼飘香院，里面的头牌叫红袖水，咱今天就在那儿过夜，行吗？”
“去看看先。”白玉堂策马往东走去。白安闻言连忙上马随着白玉堂而去。
青州府不大，这飘香院可是远近驰名。花魁红袖水年方二八，样貌清雅秀丽，是个清倌儿，卖艺不卖身。可她凭着一手好琵琶，吸引了无数人给她捧场，是公认的青州第一花魁。红袖水每天只在傍晚时分出来弹奏一曲。如有意想让她单独伺候的，得先入了人家红姐儿的眼。否则任凭你出多少钱，也请不到她红袖水。
本来按照红袖水这么一个要相貌有相貌，要才艺有才艺的青楼女子，按理说应该早被人收入私房，纳为禁脔了。可就是因为她名气太大，光有钱的人还入不了她的眼，而既有钱又有势的人又讲究个面子，仗着势力强抢人家红花魁会被朋友笑话。所以都想凭本事赢得美人的青睐，好让她主动投怀送抱，才更显得自己有本事，这才让红袖水能在飘香院一直卖艺不卖身。后来有一个势力极大之人看上了红袖水，旁人怕得罪他，就放弃与之相争，只是在他还没得手前，想着多饱饱眼福耳福。
白玉堂策马穿过两条街就看见街尽头一家装修大气，没有一分普通烟花场所应有的风尘之气的建筑。门口一个拉客人的龟公，姑娘都没有。门上悬一匾额，上书飘香院三字，字写得是龙飞凤舞。光看外表除了飘香院三个字能看出这是一个青楼妓院，要是不认识字的可能以为这是一大家深宅呢。
白玉堂没进门就对这飘香院多了三分好感。他喜欢无事时身边有美人陪伴，可人多的地方就乱，他白五爷爱静，讨厌人在他耳旁叽叽喳喳。这飘香院门庭清静，更和白玉堂的口味。
白玉堂在飘香院门口下马，径直往院内走去。白安牵着自己和白玉堂的马随后跟了上来。
“哟，这位爷，是第一次来咱们飘香院吧，看着眼挺生的。”一进门就有一个穿着艳丽，但不暴露的妇人迎了上来。这应该是老鸨，三十岁上下，相貌还算不错，脸上也没有像平常老鸨那样浓妆艳抹，更像一个大家夫人，而不是一个青楼老鸨。
“先给爷把马牵下去好好喂喂。”白玉堂吩咐道。
老鸨忙吩咐人把白玉堂的马牵走。
“爷，有认识的姑娘吗？”老鸨在白玉堂一进门就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只见这少年衣着华贵，身上所配都是上等之物，一看就是价钱不菲。他身后小厮手中所牵之马有一匹除了额头有小撮毛殷红如血之外竟是通体雪白，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品。最吸引人的是这少年样貌绝美，比她飘香院头牌红袖水更要胜上几分。要不是没有女子逛青楼的，这少年又是一身男装，行为潇洒大气，老鸨还以为见到了西施貂蝉再世。古时候的潘安，卫玠也就不过如此吧。光看这少年样貌气度，老鸨就知道这一定是位非富即贵的大家公子，就亲自招待着。这年头十几岁的半大小子逛妓院也不是什么罕见之事。
“听说你们这的头牌叫红袖水，找来给爷看看。”白玉堂喜欢最好的。
“爷，您恐怕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袖水姑娘不轻易接客。不过您来得正好，袖水每天傍晚会在水月阁演出，想见她的人都去那。要是袖水看上您了，她就会让丫鬟请您去她院内相聚。这话说回来，就凭您这样貌气度一定能的到袖水的青睐。”老鸨说的都是实话。
“有个性。好，给爷找个清静的地方。上几个小菜，再来一壶上好的女儿红。”白玉堂对这个红袖水兴趣很大。
“爷，您随我来。”老鸨前面引路把白玉堂和白安带到了院子内。这院子修的倒是精巧秀致，丝竹之声和女子娇笑之声隐隐从四周传来。这才使这飘香院有了几分青楼妓院的气氛。
院子内有一小湖，上有一临水楼阁，四面镂空，想必那就是水月阁了。四周围绕着建了几幢房屋，把水月阁围在中央，使四方屋内之人都能清晰地看见在水月阁里表演之人，而在水月阁内的人也能清楚地观察四周，想是方便红袖水演奏时可以看见四周的人。
白玉堂被带到水月阁西面一小楼二层，从窗户望下正好能看见水月阁中央舞台。屋内装修本着飘香院一贯风格，精致大气，家具摆设都还算上等。
“爷您稍等，酒菜马上就上来。一会儿袖水就出来了，用我先给您介绍几个姑娘伺候着？”老鸨讨好道。
“给爷找两个伶俐的。”喝酒有美人相伴是美事。白玉堂今天心情很好。
“知道了，爷您稍等。”老鸨退出去没一会儿，酒菜就上来了，跟着老鸨就带了两个姑娘回来。
“爷，这是青青，这是紫儿，都是我们飘香院的红姑娘。”人如其名，青青穿着一身青衫，相貌清秀可人。紫儿一身淡紫色绣花裙，长相艳丽。两人都是十六七岁，和白玉堂差不多。未语先笑，身姿摇摆，上前欠了欠身，微一行礼就一个给白玉堂倒酒，一个给白玉堂布菜。
“爷，您吃着。有事情和青青，紫儿说。青青，紫儿好好伺候着。”老鸨见白玉堂还算满意准备退下。
“喏，这是我们爷赏你的。”白安从荷包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鸨。白玉堂有的是钱，出手也大方。
“谢爷赏。”老鸨见白玉堂出手大方，心里也高兴，随后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青青和紫儿见白玉堂年轻貌美，出手大方，更使出浑身解数，尽心的伺候着。
酒没过三巡，就听楼外一阵喧哗声，白玉堂抬眼从窗户向外望去。就见一红衣女子，怀抱琵琶，身段儿玲珑有致，腰肢轻摆，只看身影就可算得上风情万种，想必就是红袖水了。红袖水抱着琵琶在水月阁正中坐下，抬手轻轻拨了几下琴弦，真得“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的精髓，只这三两下就让白玉堂对这红花魁兴趣更大了。
铮铮铮，琵琶声一起，周围立马安静了下来。晚风轻轻地吹来，湖面荡漾着淡淡的波纹，一曲琵琶，带着丝丝少女怀春时的羞意，时而似情窦初开彷徨无助，时而如想念情人心中甜蜜，给这傍晚的空气染上了一丝旖旎。
铮~~~一曲完毕，余韵久已。四下寂静，一时谁都不愿意打搅这片刻安宁。
“好，好曲子。袖水姑娘的琵琶弹得比以前更出神入化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寂静还是会被打破的。
“梁公子谬赞了。”声音温柔如水，配的上她的琵琶，配得上她的名。
“诶，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袖水姑娘的琵琶是天下一绝啊。姑娘太谦虚了。”梁公子在拍袖水的马屁。
“呵呵，天下一绝袖水可但当不起，袖水年纪尚轻，还有许多要学习改进之处。”
一时赞美之声不绝于耳，大家拼命地想讨好红袖水，又是说好话又是送礼物，就是想让她能看上自己和她单独相处，好找机会一亲芳泽。
白玉堂对这红袖水也很感兴趣。可叫他和那帮花痴一样出去讨好红袖水他可不愿意。他宁愿在这小楼里吃菜饮酒，看看热闹，至于红袖水会不会选择自己他到没那么在意。
“袖水姑娘，在下仰慕姑娘多时，一直想为姑娘找到一个配得上姑娘琴技的琵琶。多方寻觅，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在下花千金买到一上古琵琶，送给姑娘。”这位梁公子就是那极有势力之人。
“这礼物太重了，花千金所得的琵琶袖水恐怕承受不起。袖水在这里多谢梁公子的美意了。”红袖水盈盈一拜，更添美意。
“在下愿效仿古人千金买美人一笑，袖水姑娘你就接受了吧。”梁公子你真是个败家子。
“无功不受禄，何况这礼物太重了。如梁公子愿意，随便花上几十两银子打赏给袖水，让袖水能养活家人就够了。袖水在这里谢过梁公子。”美人说的是实话，不是欲擒故纵。
“唉，看来是在下没有福气。就如姑娘所说。齐鹏，拿五百两银子给耀妈妈，就当给袖水姑娘添点胭脂水粉。”梁公子出手大方啊。
“红袖水，梁兄多次送你礼物，你都不收。这琵琶可是梁兄托人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从江南给你寻到的。你一个小小妓女，可别给脸不要脸。识相的，乖乖收下礼物，做你该做之事。一个青楼妓女还想树什么贞洁牌坊？”主角身边最不缺的就是事件还有事件中的坏人。
梁公子叫做梁齐璠，不是青州人士，半年前他路过青州无意见进入飘香院，乍一见到红袖水就惊为天人，从此展开疯狂追求。他不是没想过用强的，可他骨子里还真有那么一点怜香惜玉。看红袖水在他言辞稍不逊时面露怯意，浑身微微发抖，如受惊的小兔子，实在太让他心疼了。反正他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留在青州和红袖水耗上了。半年来他多次展开攻势，可每一次都被红袖水找理由拒绝了。
卖身青楼的女子那个没有可怜的身世，有一技之长能卖艺的总是幻想着能不卖身就不卖身。再说这梁公子听起来道貌岸然，可人长得实在是不堪。四十多岁，还称公子，身高五尺有余，比红袖水还要矮上半头，一身肥膘，腰有红袖水两个还富裕那么粗。每次看红袖水都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还偏偏装出一副‘我爱你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的模样，红袖水看着都觉得倒胃口。可为了生计，只能虚以为蛇，但要她真收了梁公子的重礼，恐怕就难逃虎口了。
“厉珏，怎可和袖水姑娘这般讲话？还不赶快给袖水姑娘道歉？”梁公子面上惶恐，可心里等不及了。他花这么长时间还没能把一个小小青楼女子搞到手，心里憋屈，可又不愿美人对自己厌恶。正一筹莫展之时，一生意伙伴名叫厉珏的有事找他，见他为一女子苦恼，就出主意说自己扮白脸，让梁公子扮红脸给红袖水布下一局。要是红袖水肯答应倒好，要是她不答应，厉珏就把红袖水绑了，再给她下药。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她不答应下嫁？他厉珏可不怕得罪什么佳人丽人。
“梁兄说笑了，这种女人说实在的还真配不上梁兄。我那要多少美人有多少，要是梁兄喜欢会弹琵琶的，我那里也有的是，只要梁兄喜欢，我愿双手奉上。”厉珏一脸不屑的看着红袖水，在他眼里，这红袖水长得也就算中上，气质也不是上佳，唯一有点突出的只剩那一手琵琶。
“厉珏，你还年少不懂什么叫做情爱。在下从第一眼见到袖水姑娘就爱上她了，只要能博得她一笑，让在下做什么都行。”话听着煽情是煽情，可这话从一个都能当人家爷爷的人口中所出来实在是恶心多过感人。
“我就不信我厉珏连一个小小女子都制不服。梁兄你放心，对付女子我在行。任他三贞九烈，只要在我厉珏手上，就不怕训不服她。”厉珏，你够狠。
“这位厉公子，袖水一小女子，与公子素未谋面，没得罪过公子，为何公子要如此对待袖水？”红袖水急了。她卖艺实在是迫不得已，也知道人在青楼，身不由己，终有一天会失身于人。可她只想这人能是自己选择的。
“呵呵，就凭梁兄是我的朋友，他看上的人我就要帮他得到。看他为你伤身伤神，都瘦了好几圈，我自不能袖手旁观。”如此无理的话这厉珏都能说的理直气壮，咱不得不赞一声脸皮真厚。
“你……”红袖水气急。
“我劝你还是乖乖从了梁兄吧，以后你要荣华有富贵，不比你在青楼卖艺好上十万倍。要是不愿意，呵呵，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到时候你还不得乖乖听我的话。”厉珏冷笑道。
“袖水一个弱智女流自斗不过厉公子，可袖水还是有本事自绝的。”红袖水看周围平时对自己满嘴承诺，掏心掏肺的人现在都是一副畏惧的样子，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呵呵，看来你是不是道我厉珏是什么人，在我面前想死，就凭你，还没那个本事。”厉珏笑了。其实他笑起来挺好看的，人也就二十三四，长得五官端正，要是没听过他说的话，还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的样子。
“你……”红袖水看向梁齐璠，就见他一脸兴奋还故作愁容就什么都明白了，看来自己今天是没得选择了，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心已冰冷。
“乖乖的答应跟了梁兄吧，也省的……噗！谁？”只听啪的一声，众人眼前紫影一晃，就见一个一身紫色长衫的男子从水月阁东面小楼二楼窜出，双脚在水月阁阁顶一点，直冲西面小楼而去。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紫衣人手持长剑和一白衣少年斗在一起。那紫衣人刷刷刷招招凶狠，可白衣少年却潇洒从容，坐在椅子上，左手还搂着一青衣女子，只凭右手就轻轻松松挡住了紫衣人的招式。这少年正是白玉堂。
“紫麒，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厉珏看着地上破碎的酒杯旁的几根头发，心中暗暗吃惊。他自认为武功不弱，可直到这酒杯到了眼前才发现，忙低头闪避，酒杯将将从头顶擦过，现在头皮还阵阵发麻。
紫衣人闻声跳下楼，看样子是要从原路返回。白玉堂也没拦他，任他离去。可谁知，这紫衣人双足刚在水月阁阁顶一点，就啊的一声大叫，从阁顶叽哩咕咕的滚了下来，扑通一声掉进湖里。
“哼，吓着了青青和紫儿，还想全身而退？”白玉堂这才松开怀中面色惨白的青青。
这下子水月阁周围的人都看清了白玉堂的样子。各个是目瞪口呆。天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我一定是在做梦。有清醒的使劲掐了自己一下，没有，不是做梦。
厉珏本来想质问那白衣少年是何人，想他厉珏自十六岁闯荡江湖开始就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侮辱。自己险些被人伤了，得力手下还被人打得摔落湖中，狼狈不堪，可一眼看见白玉堂，张口却说出了一句让白玉堂抓狂的话。“你，我娶定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六章 局 厉珏 飘香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