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九章 留 交易 木芙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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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请坐。”穆潇潇和白玉堂客气了一番，各自入座，直接说道：“我穆潇潇虽然是女子，却从不屑学外面那些个男人商贾，尔虞我诈，说些弯弯绕，东转一圈西拉一句的话。想必白小姐也是一个豪爽之辈，咱们今天就直话直说吧。”
“穆寨主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好，我的要求已经提过了，胡凌花种以及栽培方法还有胡凌酒十坛和配方。穆寨主希望白某用何物来交换？”白玉堂脑中不停地寻摸着能留在穆家寨方法以便寻找杜碧瑶当年藏在这里的东西，可见穆潇潇行事如此干净利落也只得先应付一下。
“白小姐快言快语，也是豪气冲天之士。只是，难道我说什么白小姐都能答应？”穆潇潇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要说什么物件都能取来交换，无异于痴人说梦，即便是富有四海的帝王也会有得不到的东西。”白玉堂看着穆潇潇，“不过，想来穆寨主也不是那种喜欢刁难旁人之辈，一般的货物，只要穆寨主说得出口，我白家就能拿的出来。”
“好。”穆潇潇知道白玉堂看起来口气是大了一点，可只凭他说话时眼神中的那股自信，就知道眼前这个金华白家小姐是个骨子里极为桀骜之人，只要是她说的出口的话，就一定能做得到。“既然白小姐这么相信我们穆家寨，我穆潇潇也不会枉做小人。浙江素有鱼米之乡和茶叶之府的美称，我们穆家寨地处偏僻，而且寨中全是女子，对商贾之事也没有十分上手的人，其他的还好说，就是这粮食茶点日常所需是万万缺不得的。作为寨主，没能为姐妹们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是我的无能。如果白小姐能为穆家寨每年提供五千石粮食和一千斤茶叶，我不仅会如白小姐所要求的那样提供所有东西，还可以派两个精于种植胡凌花的姐妹帮助白小姐移植花卉。胡凌花也挺奇怪，我还没有听说过除了穆家寨还有别的地方能大量栽种，如果白小姐没能在家乡养活胡凌花，我可答应每年为白小姐提供一切所需的花和酒。”
“这……”白玉堂没想到穆潇潇竟提出这么一个要求。要是什么奇珍异宝，又或是黄金白银，白玉堂自不必说，就算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也难不倒他。可他在家不当家，在陷空岛也不参与管理业务，虽然知道两家哥哥绝对拿的出这区区五千石粮食和一千斤茶叶，却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和他们交代，毕竟自己并不是真的需要这个什么胡凌花。
“怎么，白小姐有什么困难吗？困难的话茶叶少点也行，可粮食五千石却是不能再少了。”穆潇潇心中十分着急。她不是一个善于算计的人，穆家寨中其他首领虽然都各有所长却无一精于经商，如穆紫英就是一个能帮她管理整个穆家寨上下的能手，可让穆紫英赚钱却比蜀道还难。
这么多年来，穆家寨能独居一方，在钱财之上没有一丝问题全赖当年杜碧瑶介绍给穆潇潇的一个善于经营的朋友。那个人并不是穆家寨的人，可帮着穆潇潇管理着名下好几家商铺，每年赚的钱除了够全寨上下生活所需，还有剩余。穆潇潇不愁没钱用，对金钱上面的事情也就没有上过心。
谁知，好好的没事那个朋友最近竟然失踪了，把一摊子事情全交还给了穆潇潇。这下子穆潇潇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本来那人走之前说什么都不用穆潇潇担心，手下的展柜伙计都是多年来用惯的老人，经验老道，并且忠心，穆潇潇什么都不用管，每月只管收钱就行。可穆潇潇见店铺掌柜伙计都是男子，她平生最恨男人，既不相信他们，更不愿意和男人打交道，冲动之下把所有的伙计都辞了，另聘女子为伙计。
可外界不像她穆家寨，外界女子多是居家干活相夫教子，出来找活干的，大多是家里太穷，没饭吃没辙了才出此下策。这种人认字的少之又少，能大大方方迎客跑堂的就更少了。也幸亏穆紫英没有把掌柜的都辞了，还有人帮她撑了一段时间。可掌柜的见东家这么不懂经商，还指手划脚不听建议，辞职的辞职，走人的走人，呼啦啦没多少时日，本来好好的能养活整个穆家寨的商团，就这么全垮了。
还好有个姓唐的老掌柜对穆潇潇那个朋友忠心十足，因为老东家交代，见所有商铺都要倒，硬是顶着穆潇潇的命令，偷偷地叫回了所有的伙计，这才保住了最后一个店铺。
可经过这么一折腾，穆家寨突然之间没了经济来源，虽然有着这十几年来的积蓄，可全寨上上下下几百口子，每天光吃喝花费就是一项不小的开支。穆潇潇一面派人出去寻找自己那个朋友，一面也在想办法赚钱。昨天听说有人要来谈生意，换的还是在她们穆家寨遍地都是的胡凌花，恨不得当晚就跑到云原府去见白玉堂。只是人家白小姐这么懂礼节，自己贸贸然前去实在是不合规矩，这才等到今天。而且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如果白玉堂真的答应了穆潇潇，穆家寨一年的粮食问题就能解决了。至于茶叶完全是等着白玉堂还价用的，她穆潇潇虽然不善于经商，还是听说过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句话的。
白玉堂不知道穆家寨的具体情况，他只是让白安调查了一个下午，问的还都是穆家寨的基本情况。再说了，那些个商铺除了掌柜谁也不知道是在为穆家寨干活，白安自然打听不到穆家寨缺钱的事情。只是，话既然已经说过，而且一年五千石粮食和一千斤茶叶对白家和陷空岛来说不算什么大买卖。白玉堂笑了笑，对已经面露焦急的穆潇潇说道：“不用了，就按穆寨主所说的数量交易。只是，要加个年限，总不能让我们交一辈子粮茶吧，毕竟穆寨主只是付一次货物就成。”
“是我疏忽了。那就十年吧。如何？”
“好，只是不知道能否把粮食和茶叶折换成金银。从金华运茶梁入蜀，路途遥远，出事不说还容易耽误交货日期，实不如带银票过来，穆寨主再从当地购买粮食，你方便我们也少点麻烦。价格嘛，就按每年成都粮食和茶叶当年均价再加一成来算。如有其它特殊情况，也可根据每年的状况派人来商讨。不知穆寨主认为如何？”
一番话把穆潇潇说的目瞪口呆，一旁的穆紫英也是佩服之极。真不愧是商贾世家出身的子弟，眼前这个白小姐看也就不到二十岁，可谈起生意来，头头是道，大方严谨，真是羡煞旁人。要是自己有白小姐一半的能力，也不至于把好好的一个下蛋的鸡群折腾的就剩一只，还元气大伤。
“好，就按白小姐说的办吧。”
“白安，现在粮价是多少？”白玉堂问道。
“回小姐，今年的庄稼还没有收获，不过去年雨水充足，粮食丰收，现下每石粮食一贯钱左右，不同的粮食价格也不同。要是都按一石一贯来算，五千石就是五百两银子，加一成就是五百五十两。”白安恭恭敬敬地在一旁回答。
“茶叶呢？”
“那要看是什么茶了。便宜的二十文就能买到一斤茶叶，稍好的要五十文左右，再好点的得上百文一斤。另外，如信阳毛尖，西湖龙井，黄山毛峰，太平猴魁，涌溪火青，蒙顶云雾之类的茶中极品，就是卖到百两白银一斤的都有。”白安如数家珍的报出了好几种茶中精品。
“不知穆寨主平时惯喝何种茶叶？”白玉堂听完，转过头来问穆潇潇。
“恩，不用，不用那么好的茶叶，按一般的茶叶算就行了。”穆潇潇连忙摆摆手，对白玉堂说。她穆潇潇平时生活也是十分讲究的，可没想到白家一个小小侍女，不仅对世间粮食茶叶价格知之甚详，口中报的茶名有几种更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穆潇潇对这笔生意更是期待万分，只要谈成这笔生意，再加上以前的积蓄，至少今年穆家寨上下能好好过下去了。其他的就等把那个丫头找回来就行了。
“那就按一斤一百文来算，一千斤就是一百两，加一成就是一百一十两白银。加上粮食一共是六百六十两。十年就是六千六百两。白安，拿八千两银票给穆寨主。”白玉堂吩咐白安道。
“紫英，去取一千四百两银票找给白小姐。”穆潇潇没想到白玉堂是一次□□齐十年的钱，先是愣了一下，不过一想到谈成了一笔生意，马上就有六千多两银子进账，心里高兴极了。
“是。”穆紫英也十分高兴，听见穆潇潇吩咐，连忙转身就要出去取钱。
“穆寨主这说的什么话。六千六百两是按今年粮食丰收的价格算的，谁知十年年年都会丰收。多余的那一千多两就当赔粮食欠收时的差价了。”白玉堂平时跟在哥哥们身边见的都是老奸巨猾的商人，谈起生意恨不得连一个铜板都不舍得多花，哪有像穆潇潇这种做生意的人。真不知道她一个不懂生意的女人怎么能撑起这么大一个寨子。
“是这样子啊。白小姐人真好。那咱们用签什么契约吗？”穆潇潇见出了丑，也不在意，有钱多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白某既然肯和穆寨主做生意就是信得过穆寨主，咱们就不立字据了。”白玉堂说，心想，反正就是来找东西的，就算穆潇潇之后毁约，只要他白玉堂找到东西走人了，也不在乎那个什么胡凌花。
“穆寨主，这是八千两银票，在全国任何一个汇通银号都能提出现银来，您点点。”白安从怀中取出银票，点出来八千两，递给穆潇潇。
“恩，正好。”穆潇潇点了一下，每一张都是五百两面额的大票，一共十六张。看过之后揣到怀中收好。“白小姐，一路赶来此地辛苦了。而且我们也需要两天时间整理一下胡凌花栽培方法和酒的配方，如果白小姐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在我们穆家寨多住上几天。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家祖处还有没喝完的胡凌酒，所以白某也不着急回家。既然寨主盛情相邀，白某人就留下来好好逛逛穆家寨。”打瞌睡天上掉下来个枕头，白玉堂还想着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留下，一听穆潇潇留客，顺势就答应了下来。
“紫英，你先带白小姐去后院蓉院安顿下来。再挑两个伶俐的丫头帮着照顾白小姐的起居。”穆潇潇怀揣八千两银票，有点坐不住了。虽然她以前从来没把钱看得有多重，可今朝不同往日，现在她穆潇潇要亲自为寨中姐妹打点一切用度消费，自然对钱财看得很重。她要把银票锁到屋内暗格之中才能放心，要不然万一再出点事，可没钱等那丫头回来她们全寨上下就得吃糠咽菜了。
“对了，方才那个叫做展昭华的我看就挺好。让她来吧。”不知怎么的，白玉堂眼前突然浮现出不久之前给他上茶的那个侍女。如果那个女子真是穆家寨派来引自己入局的，与其躲着不如让那个女子在自己眼皮底下，也好见招拆招，省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展昭华？”穆潇潇看向穆紫英，“就是昨天上山的那个千里寻夫未果，盘缠用尽倒在山下被路过的姐妹救上山女孩子？”
“就是她。”穆紫英点点头。“方才本应是燕茹上茶，可她突然身体不舒服，昭华就来帮忙，正好与白小姐打了个照面。”
“既然白小姐喜欢，听起来这个展昭华也是个机灵的，不过她毕竟是新人，还是再派两个其他的和她一起去照顾白小姐吧。”穆潇潇见白玉堂开口直接点了展昭华，对这个昨天才来到的女孩子也多了一分好奇，不过稳妥起见还是多嘱咐了一句。
“就让燕茹和殷罗一起吧。她们都是山上老人，又和昭华现在住在一个房间，有事情也方便。”
“你看着办吧。”穆潇潇冲白玉堂笑了笑，起身说道：“白小姐先去休息一下，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先失陪一会。“
“穆寨主有事情就先去做，白某有穆总管陪着即可。”白玉堂也站起身来，向穆潇潇一拱手。
“失陪。失陪。”
“白小姐请和我来。”穆紫英吩咐了一下手下去找展昭华三人，吩咐她们去蓉院准备一下。然后就和白玉堂主仆和还有穆潇潇一起离开大堂。分手之后，穆潇潇快步往自己卧室赶去，而穆紫英就带着白玉堂往后院蓉院走去。一路上故意稍稍放慢了脚步，还沿路介绍着穆家寨的风景，全当给展昭她们准备的时间。
“白小姐，这里就是蓉院了，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就隔着一个走廊。”走进一个独立的四方小院，院子中央有一个小小水池，池畔栽种着一从木芙蓉。现在正是花开季节。因为木芙蓉这种花是朝开暮谢，晨初开花时为白色，至中午为粉红色，下午又逐渐呈红色，至深红色则闭合凋谢，一株木芙蓉上同时有白、鹅黄、粉红等不同颜色的花朵，绚丽夺目。
“晓妆如玉暮如霞”，谓之“醉木芙蓉”。
“白小姐，这个是昭华，你方才已经见过了。稍矮一点的是殷罗，最后一个是燕茹。这几天就是她们三个来照顾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她们说。要是想逛逛穆家寨就让她们带你去。就是想下山去附近看看让她们准备就行了。如果有需要我的，就让她们和我说一声。寨中还有其他的事情，紫英就先行告退了。”穆紫英把展昭三个介绍给白玉堂，又嘱咐一番好好照顾白小姐之类的话就离开了。
白玉堂看向面前站着的这三个女子。三个人都是二十岁上下，衣着打扮都一样，看来都是穆家寨的丫鬟侍女。燕茹个子中等身材丰满，长相伶俐讨巧；殷罗个子娇小，可笑起来脸上俩个酒窝，十分可爱；至于那个展昭华，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和一旁两个丫头一比较，个子显得高了许多，竟和自己差不大多。要知道南方女子多是个子娇小之辈，北方女子才多见这么高大的。可方才明明听见这个展昭华一口的江南口音，说话也是很江南，糯糯的，分明就是地道的南方人。再看长相，展昭华也不如另外两个讨喜，五官只是清秀，全然达不到白玉堂平时对美人的要求。而且展昭华身材也不突出，可能因为个子较高，显得瘦了些，丰腴不足，倒是一旁的燕茹和殷罗一个丰满一个窈窕。
明明这个展昭华那点都算不上突出，可就是她那一双眼睛，竟让白玉堂有一种要陷入其中的错觉。那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奇怪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九章 留 交易 木芙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