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八章 见 幽兰 胡凌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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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上名刺和拜礼，扮成婢女的白安垂立于一旁。
穆紫英看了一眼手中的名刺，只见上边先是客客气气的表示对穆家寨全寨女子当家独立一方的敬仰，后表明希望与穆家寨通商以求胡凌花，下面署名金华白虞堂。
穆家寨有一特产，就是长在寨子后面山坡上的胡凌花。这种花样子不像牡丹菊花般华美秀丽，只是白底黄边，小小的一簇簇聚集张在一起。花香清幽，特点是可食用，用以入菜能去除大部分食材腥燥之味，更添淡淡微甜花香。以胡凌花为引酿出来的胡凌酒也是穆家寨一大特产，甜甜的味淡似果酒，却有着治疗风湿之症的功效。
白安看穆紫英差不多看完了，开口道：“穆总管，我家主人是金华第一商贾，这次特派我家小姐来贵寨就是想和贵寨完成一项长期性的交易。实话和您说，我家老太爷早年因为四处奔波，劳累过度，落下了这风湿之症，多年来饱受其折磨。后得高人相告，得知贵寨特产胡凌酒可治此证，又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坛，试过之后果然病况大有好转，故特此派我家小姐前来希望能以商品交易到此酒的配方和胡凌花种。”
穆紫英是穆家寨的总管，帮着寨主穆潇潇管理整个穆家寨。穆紫英看这金华白家态度诚恳，知道她们穆家寨不许男子上山，还特意派来女儿谈生意，心中不仅对白家多了几分欢喜。又见白安送上的名刺是用紫檀硬纸镌以墨金而制，既贵重又大方，一并送上的檀木拜盒中简简单单的放着两枚鹌鹑蛋大小的东海夜明珠，出手不可谓不大方，却也透着世家大族的贵气，不像一般的暴发户满身铜臭。
暗中点点头，穆紫英问白安道：“不知贵主人想以何物换取胡凌花和酒的配方？”
白安笑道：“这就不是奴婢知道的了。我家小姐就住在云原府，心中虽然着急想早点得到酒和配方孝敬老太爷，以缓他老人家病痛之体，只是这天色已晚，冒昧上山实属失礼，才让奴婢拿着名刺先来拜访，明天一早我家小姐再亲自上山商谈。”
穆紫英心中对这个从未谋面的白虞堂更是好奇，她身为女子又帮穆潇潇掌管一寨，对有能力的女子更容易产生亲近之感。从仆知主，白安不仅进退有度，举止礼仪也尽显大家风范，她家小姐一定也不是一个平凡女子。
“既然如此，我今天晚上会告知我家寨主，明天一早就在此恭候你家小姐。”
“多谢穆总管。”白安屈膝福了一礼，“不过，我家小姐有个与众不同的习惯，还望穆总管和穆寨主不要介意。”
“什么习惯？”穆紫英问道。
“我家小姐是我家老爷唯一的子嗣，且是中年得女，因为无子，家中产业又要小姐继承，所以从小我家小姐就是被当成男孩子来养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武功义理，无所不能，就是穿着打扮也是像极了世间男子。我家小姐知道穆家寨从不让男子入寨，也是怕误会，才让奴婢先行上山，说明缘由。”白安说完还一脸的抱歉看着穆紫英。
“原来如此，回去告诉你家小姐，不用多加担心。女子在外本就不方便，扮成男装本是平常，更何况她从小习惯男装。我们穆家寨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回头我和寨中姑娘们说一声，明天你们上山便是了。”穆紫英自己本就是十分男儿气，对这些也不是很在乎。
“多谢穆总管。那奴婢先行告辞了。”白安又行了一礼，和穆紫英客气了一番，就下山去找白玉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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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在一帮女子的同情下轻松得有点不可思议的就混入了穆家寨。大家在听说他的遭遇之后，不免同仇敌忾，一起把那个负心男子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得展昭心里直打鼓，怎么方才看起来这么和善的姑娘大姐们现在就像泼妇一样，骂人骂起来花样翻新不说，还连绵不绝。展昭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一口气能说上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带换气的女子，也没看出她有多高深的内功，怎么气息如此绵长？
大家对新来的这个年轻姑娘都很好奇，别看她长得一般，可那双眼睛清澈的仿佛初生的稚童，天真纯洁，不带一丝世间尘垢，对她不由自主的就想亲近。都说那个能狠下心抛下如此好姑娘的负心人没有福气。
好不容易熬到所有人的同情心都发泄完了，展昭送走所有人，又和同屋住的两个姑娘说了会话，在她们的指点下收拾了收拾，就熄灯睡下了。
都说一个女人就像一千只吵闹的鸭子，这一屋子女人就是一万只鸭子，而一屋子充满同情心的女人就是一万只饿了三天突然看见食物的极品鸭子。展昭终于明白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句话在应用于一屋子女人后的恐怖了。
月上中天，除了远处时而惊起的一两声犬吠，和夜风吹拂树枝时树叶相撞的声音之外，今夜还是很安静的。展昭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同屋的两人均已熟睡，外面巡逻守夜的哨兵也没有寨门处多，好半天才听到有一队人走过。展昭轻轻起身，拿起熄灯前刻意放在床头的一件深蓝色外衣披上，翻身下地，穿上鞋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同屋的两人床前，伸手轻轻点了二人的黑甜穴，让她们能睡得更熟一些。然后才推开门闪身而出。
展昭一路上从常州赶到穆家寨早已经把锦囊后面的风景画看了不下百遍，对画中细节也记得十分清楚。现下展昭在穆家寨一路躲着旁人，把自己隐藏在灯火照不到的地方，一面寻找着和画中相似的所在。
只是，找了大半个晚上，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展昭也没看到有和画中景色相仿的地方，心中不免气馁。一路小心，返回到所住屋内，随手解开同屋两人穴道，展昭也躺下，暗想也许晚上灯光太暗，看不清楚，今天白天看看能不能在寨内逛逛。想着想着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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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在下穆潇潇，这是穆家寨寨主。”穆潇潇，一个三十七八的精明女子，一身练功劲装，额头还微微冒汗，显然是刚刚晨练完还没来得及更换衣服就出来迎客。“因为没想到白小姐来的如此之早，我每天早上都会练拳，没来得及更换衣服，实在是抱歉。”
“穆寨主说的什么话，是我想得不周到，打搅寨主练功，是白某的不是。”白玉堂还是一身银白，没做任何改变就直接上了穆家寨。本来白玉堂想昨天晚上直接夜探穆家寨，可上穆家寨外转了一圈，又让白安出去打听到了穆家寨的现状，两下一比较，白玉堂才定下换酒之策，让白安易装先上穆家寨并说明男装之事，免得他堂堂锦毛鼠白玉堂得穿女装扮女子。
“紫英，帮我招待一下白小姐，我先进去换一套衣服。”穆潇潇和陪在一旁的穆紫英嘱咐完，又对白玉堂说道：“白小姐，我先失陪了。”
“穆寨主请便，白某在此等候片刻就是。”
穆潇潇又是一拱手，转身回屋换衣服不提。就看穆潇潇动作举止，豪爽大方，全无女儿娇柔之态，看来这个女寨主也是个极似男儿之辈，而且武功不弱，否则以她一个女子如何能在蜀中撑起一个如此特例独行的穆家寨？
“白小姐，先请少坐片刻，用些茶点。”穆紫英把白玉堂主仆迎进穆家寨会客大堂，吩咐下人上茶。其实穆紫英昨天听白安说白玉堂是一个喜欢扮男子打扮的大家小姐，心中还有些怀疑白玉堂本是身为男子为上穆家寨而编的谎言，今天特意注意了一下白玉堂。只见眼前这个人样貌绝美是她从未见过的，虽然一身打扮气质皆显男儿风范，可白玉堂身上的气味出卖了他。这种淡淡兰花幽香是只有全国连锁的宓柯坊才有的买的一种名叫午夜幽兰的极品胭脂特有的气味，价值千金，而且坊主还称如此极品非美女不卖。云原府附近买得了午夜幽兰的根本没有几个，白玉堂能用此胭脂，倒也配得上他的美貌。
穆紫英自以为看出白玉堂真是女扮男装，却不知白玉堂昨天所息之所正是云原府少数几个拥有午夜幽兰的女子闺房。年年月月花相似，年年月月人不同的“相似坊”一姐儿花月姑娘就是云原公认的美女，在她的伺候下用过晚饭，又在她屋内睡了一晚，白玉堂身上自然带着和花月一样的幽香。真可谓是无巧不成书。
和穆紫英闲聊，白玉堂也四下打量着穆家寨大堂。和陷空岛聚义厅相比，穆家寨显得大气不足，确是多了份精致，想必是因为寨中全是女子所为。
“小姐请用茶。”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打断了白玉堂的思路，只见眼前一个和屋内伺候的侍女穿着打扮一样的女子正站在自己面前，头稍微低着，把一杯热茶放在自己右手边的小桌之上。白玉堂心中暗暗一惊，自己虽说正和穆紫英说话，还分神四下打量着周围环境，可一个小小侍女进屋上茶，都走到了自己身边，如果不是那人出声，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身旁有人。是自己分心之下没有留神，还是这是穆家寨设下的局来考验自己？
白玉堂点头冲那个侍女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用余光仔细打量着那个侍女。清秀干净的五官，略显紧张的神色，本来算不上出色，可一双清澈幽深的眼睛却使得那个侍女整张脸庞亮了起来，如阳光下的碧潭，在明亮透彻之上微微泛着雾气，那是一种白玉堂没有见过的颜色。心里正想接下来要怎么应付，就听穆紫英对那个侍女说道：“你就是昨天新来的那个展昭华吧？怎么让你来上茶了？燕茹呢？”
“回总管的话，我就是展昭华，总管叫我昭华就行了。燕茹方才来送茶时突然头有点晕，我正好经过，她让我赶紧替她来上茶，免得让客人等，就不好了。”没错，这个侍女正是男扮女装的展昭。
燕茹是展昭昨天分到的房间之内原来就住着的两个人之一。今天他正在听燕茹给他介绍穆家寨的情况，正巧走到厨房，听说有人上山，让上茶，这本来就是燕茹平时应做的活儿，燕茹就让展昭先等她一下。展昭知道近来上穆家寨的人都可能是他的对手，略施小计，在燕茹经过一处长廊无人之时，用从地上捡起的一颗小石子轻轻打到燕茹后颈穴位，让她头突然一晕，接替燕茹上茶，名正言顺的前来大厅查看情况。
心下紧张，不是大堂之人是否就是自己这次出门所要对付的人，展昭一没注意，忘记了控制脚步声，自然而然地多年来习练轻功所练就的习惯就带了出来，落脚声音十分轻微，白玉堂分心之下竟然没有听到展昭近身的声音，方才心有怀疑。
展昭一见大堂中客座上坐的是一个白衣绝美少年，心中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当日在周意如家里做的那个噩梦，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按下那个荒谬的想法，展昭仔细看了看白玉堂，心中先忍不住赞了一声好样貌，又一想这穆家寨不是不让男子入内吗，眼前这个美貌少年看来一定是女扮男装，而且穆总管一定知道个中缘由才让他入寨的吧。近前上茶，又闻到他身上一阵淡淡幽香，甜而不腻，看来自己是没猜错。再说了，哪有男子长得这般美丽的？日前云原府绸缎庄和成衣铺的人都说当日拿着锦囊和银针前来询问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看起来怎么也有十六七了，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
失望之余，展昭又看了一眼站立在白玉堂身后的白安。看岁数，这婢女到是符合当初掌柜的的描述，可是那人一身婢女打扮，难道也和自己一样是易容改装混进穆家寨的？可听这婢女呼吸声音略微粗重，不像武功高强之辈，倒是坐在前面的那个美貌姑娘呼吸绵长，声音细微，举手投足之间信心十足，带着一股高手应有的气质。
心中犹豫不决，展昭听闻穆紫英问话，低头回答道。
“让燕茹多加休息，要是不舒服就请两天假，找个大夫好好看看。”穆紫英一脸的关切，看来对下人真是不错。
“我替燕茹谢过总管大人。没有其他的事情，昭华先退下了。”展昭说完，按下心中对白玉堂主仆的好奇，略施一礼，转身退下。这回展昭没忘稍微加重了脚步声，假装自己只是略通武功。
白玉堂这回着意听了展昭的脚步声，声音不轻，而且稍微凌乱，一副只是粗通武功的人应有的脚步声。可自己方才明明什么也没听见，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白玉堂看着展昭离开的背影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方才那双谜样的双眸，心中暗想：展昭华，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才不小心在白小姐面前多问了下人几句，让白小姐见笑了。”穆紫英看展昭已经离开，和白玉堂陪笑道。
“无妨，穆总管是真情流露，对下人情同姐妹，真是一个好上司。”白玉堂随口说道。“这茶好香，有一股花香，却不见任何花瓣，不知是何物所致？”
“白小姐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这茶煮茶所用的水是清晨时分从胡凌花上收集的露水，煮茶用的火里也添加了晾干的胡凌花枝干，所以茶带花香。”穆紫英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没想到胡凌花竟还有如此妙用。真是让白某更想早些和穆寨主谈妥交换之事，也让爷…我爷爷和我家长辈也能品尝到如此美味。”白玉堂又喝了一口茶，说道。
“既然白小姐如此心急，咱们这就谈谈细节吧。”穆紫英还没有答话，穆潇潇就从大堂走了进来，一身紫底长款连身裙，上绘一簇白色黄边小花，竟然是一副风韵犹存的美妇人之象，半点也看不出方才那副武功高手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八章 见 幽兰 胡凌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