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叶花劫》梦回残雪

11、第九章 还 名号 双保险

　　“废塌嫂缩，都忒五丧（废话少说，都给我上）。”张功风见父亲吃亏，本着蚁多咬死象的基本原则，挥手让所有人一起上去攻击展昭。

　　可跟张功风一起在三坟岗上被展昭打过的都退后了一步，跟张剑威一起后来的看老爷张剑威也不是展昭的对手，自己上去不是白给吗，也往后退缩，让别人去逞英雄吧，我还要留着大好身躯为非作歹呢。

　　“废物。”呵，张功风有两个字居然说清楚了。

　　“得了，风儿，技不如人，咱们也无话可说。”张剑威脸皮再厚，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再逞强。

　　“选吧，是还财于民，发誓以后再也不仗势欺人，还是让我送你们父子上西天？”展昭盯着张剑威说道。

　　“罢了，我张剑威一世英名，今天毁在你这么一个小子手上，看来老夫是老了。罢了，罢了。一会儿回去，我就叫人变卖家财，把钱分给乡民，行了吧？”张剑威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二十岁。想他从小习武，在当地一直是武功上的佼佼者，一生顺顺当当的，没想到到老了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既然你诚心悔改，也不用变卖家财。赵大哥，你找人帮忙四下询问一下，都有谁被这张家父子欺负过。如果是被他们强抢的东西，让他们或者还东西，或者折现，然后再每人赔偿他们五两银子。要是受过张家父子欺压，受伤的赔偿医药费外加每人十两银子。至于伤人致死的……”

　　一时展昭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本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展昭心地实在善良，他伤人都十分有分寸，要他杀人，有点为难啊。突然他想起他师傅曾经说过，江湖血腥，实容不得任何人心慈手软。展昭想到这，狠下心，接着说：“要是出过人命，就让他们父子偿命吧。”

　　“么哟，么哟，五么撒顾人。（没有，没有，我没杀过人。）”张功风连连摆手，现在他已经顾不上他那张猪八戒亲戚脸被不被人看见了，要是小命都没有了，谁还在乎这张脸啊。

　　“真的，我父子二人也许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人命确实是没伤过。不信，你可以问他们。”张剑威一指四周。今天颜面丢尽，张剑威有点心灰意冷。他不怕死，可他怕他儿子死。他儿子可是三代单传，自己年岁又大了，要是他子死了，他张家香火可就要断了。

　　展昭向四周望去，见众人都点头，心中如放下一块大石头般轻松起来。其实一路上听围观的人数落张家父子的罪行，还真没有听见有人说他们害死过人，也算天不绝他张家，展昭也就不愿意做的太绝。

　　“好，那就如你所言，回家等着好好看看你这一生都做过多少坏事吧。”展昭解决了一件大事，为这附近的老百姓除了一大毒瘤，心中高兴啊。

　　可展昭还没高兴多久就听见有人低声轻轻地和别人说：“你说要是这姓展的少侠走了以后，张家的找咱们算账怎么办啊？”“就是啊，要是咱们今天向张老爷要钱，得罪的可不止张家一家，没准县老爷都得找咱们麻烦。五两银子虽多，可哪禁得起张家以后报复啊？还是算了，今天看见张家父子吃鳖，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别的就不提了。你说是不？”“对对对，省得张家以后报复。”“就是就是。”

　　展昭眉头紧皱，他还真没想到这老百姓平时被张家欺压惯了，怕他们如老鼠怕猫，如今这么好的一个鸣冤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都没有人站出来说话。自己办事情还是嫩了点。

　　展昭想了想，双手一团，冲着四周施了一个礼。“各位父老乡亲，在下常州武进村人士，姓展名昭。我在这里给大家保证，今天帮着大家向张家父子讨个公道，大家尽管向他们所要赔偿。今后如果张家有人向你们报复，又或者是张家再做些鱼肉乡民的事情，尽管派人去常州展府找我，我一定会回来替大家做主的。”

　　周围人听展昭这么说，心不由的也动了，可犹豫的人还是居多，不禁和旁边的人议论起来。

　　展昭见自己这么保证大家还是犹豫不决，也明白常州离这里是有点远了，自己快马加鞭还走了将近十天才来到这里，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恐怕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赵大哥，我有一事相求，还请赵大哥答允，展昭在这里谢过了。”展昭转头和赵虎说道。

　　“展公子，瞧您说的。我意如妹子是您救得，就是您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赵虎也在死不辞。”赵虎忙答道。

　　“这虽不是万分艰难之事，但也要赵大哥尽力而为。我想教赵大哥一套武功，赵大哥底子原本不差，只是因为没有名师指点，这才武功稍显差点。如果我教给大哥一套刀法，只要大哥能尽心学习，将来成就不会在这张剑威之下。赵大哥学会之后还可以替我监督张家父子。不知赵大哥意下如何？”要是有人能震慑张剑威父子，他们应该能收敛许多吧。

　　“您要教我武功？”赵虎没想到是这种事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我年纪尚轻……”展昭也明白要是自己教了赵虎武功，就算没有师徒之名，这师徒的事实也是跑不掉了。

　　“不会不会，这么好的事情，我求都求不来。以后就没人能欺负我们了。从今天起，您就是我师傅了。”赵虎乐了，嘴裂到了耳朵根。

　　“赵大哥你太客气了，就是一套刀法，不至于如此。如果赵大哥不介意，就叫我展昭吧。我见赵大哥为人忠厚正义，正想结交你这样的朋友呢。”展昭可不愿意这么早就做师傅，师傅带徒弟，多累人啊，他还想独自闯荡江湖呢。

　　“呵呵呵，太好了，太好了。”赵虎应经乐得找不着北了。

　　“各位，赵大哥是本地人，有他在你们不用怕张家父子以后找你们麻烦了。”展昭见赵虎在那一个人傻乐，摇摇头，继续对周围的人说道。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周围人群中有一老者突然跪倒在地，口中称谢，竟对展昭磕起头来。

　　“老人家，快请起。这真是折杀我了。”展昭连忙上前扶起那老人。

　　“我女人半年前被那张功风看上强抢了去，我儿子去和他们理论被打得到现在都还躺在床上下不了炕。今天恩公能帮我们伸冤，还为我们免去了后患，老儿给恩公磕几个头又算得了什么呢。”老人家说完又要往下跪，只不过有展昭拦着，他也跪不下去。

　　“锄强扶弱乃是我辈侠义之士分内之事，老人家不必客气。”这句话是展昭一直想说的，今天终于说出来了，心里那叫个痛快。不禁沾沾自喜，还好自己没带展要一起来，要不然，额，后果不堪设想。

　　周围人看见展昭这么为他们着想，为自己能讨回公道高兴，也为张家被惩罚高兴，都对展昭是连连感谢。

　　张功风心中气极，先是被展昭坏了好事，然后又被展昭痛打了一番，接着父亲还被展昭羞辱，最后还要因为展昭一句话破费银两，心中对展昭恨到了极点。他见展昭现在被一帮人围着，背对着自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竹筒。这是他托人从唐门花了好多钱买来的暗器，竹筒内有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上面淬了见血封侯的剧毒，是他买来保命用的。本来他想收展昭入府，就一直不愿意伤其性命。可如今，他是恨不得把展昭千刀万剐，肉剁成馅儿，包成包子喂狗，自然想到这夺命追魂的暗器了。

　　张功风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竹筒，把一头对准展昭，见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一咬牙，按下了机关。只听噗的一声轻响，他脑海中都能幻想到展昭中针倒地哀嚎不止的模样了。

　　可惜，哀嚎的不是展昭，是他张功风。

　　展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唐门暗器虽然制作精巧，可张功风武功低微（在展昭眼里），在张功风拿出那个竹筒时，因为兴奋呼吸自然急促了几分，展昭听得有异，不免对他多留了几分心。果然，就见张功风一脸兴奋，按下机关，一抹蓝光从那竹筒向自己疾驰而来。展昭周围都是乡民，他要是闪躲旁人不免被牵连。展昭又气张功风心肠狠毒，不顾别人生死，冲着这么多人发射暗器，随手一挥，用剑鞘挡了一下，使得那暗器原路返回，扎在了张功风拿着竹筒的右手之上。

　　“啊啊啊…..”张功风捧着右手跪倒在地，口中哀嚎不已。转眼间一只右手就变成了黑色。

　　张剑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刚才正在自怜自哀，心疼自己几十年的英明毁于一旦，没注意他儿子。

　　展昭见张功风右手手掌在一瞬间就变得漆黑，明白暗器上怕是淬了剧毒。展昭叹了一口气，上前挥剑一下子斩断了张功风的右臂，见冒出来的鲜血是红色的，心想着小子命还挺大，又伸左手急点张功风肩膀上的几处穴道，血液瞬时流的缓了下来。

　　“风儿。”这时候张剑威才反应过来，忙跑过来扶着已经疼晕过去的张功风，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那已经黑得发亮的手掌和小臂，明白儿子是捡回了一条小命。“多谢展少侠不杀之恩。”

　　“记住一句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断了他一只手，希望他能有所长进，否则下次断的恐怕就不是一条胳膊那么简单了。

　　“是，以后我一定会对犬子严加管教，请展少侠放心吧。”张剑威这回是彻彻底底的蔫儿了，心想以后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吧。

　　“各位，今天天色已经不早，再者也得给张老爷时间找齐人手提够银两。这样吧，明天一早再请各位去他张府索要赔款，今天大家也可以和不在场的人说清此事，别落下一个受害人。如何？”展昭总结道。

　　“好，都听展恩公的。”“没问题。”“我这就去告诉我娘这件好事。”三三两两的人们都兴奋地跑开，有回家报喜讯的，有争走相告的，人群也就这么散了。

　　“张老爷。”展昭看向还跪在地上扶着儿子的张剑威。

　　“我明白，我这就回家安排去。”张剑威看开了，天网恢恢，捞的就是他们这种人。招呼手下抬着张功风回家去了。

　　至于第二天有多少人上张府讨公道，张剑威又是如何应对的，张功风醒来之后是忏悔己过，还是发誓报复，就暂且不提了。

　　展昭目送人群离开，转身对赵虎说道：“赵大哥谢谢你帮我拿剑，给我吧。”

　　“奥，你不说我都忘了。”赵虎忙把手中的剑递给展昭，“展兄弟，你这可是一把好剑啊。上面还有两个字，叫什么啊？”

　　“呵呵，这是我师傅传给我的剑，叫做巨阙。”展昭接剑，插回剑鞘。

　　“就是号称‘天下至尊’的上古第一宝剑？”赵虎是押镖的镖师对世间的宝贝还是知道几分的，尤其巨阙剑的名气还那么大。

　　“什么天下至尊，那是无聊之士胡说的，这剑不过是锋利了一点，就我所知这武林中有好几把剑可以和我这巨阙相提并论。对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这附近有客栈吗？我不放心明天的事情，而且我也要传你刀法，走，咱们去客栈再聊。”展昭笑笑。

　　“去什么客栈啊，上我家吧。不，还是先去意如妹子家吧。她还不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怕她担心。而且要是她知道我让你一个人去住客栈，她一定会掐掉我耳朵的。”赵虎热情的招呼展昭往周意如家走去。

　　展昭也乐得省下了住宿钱，跟着赵虎牵着飞鸣往城东去了。

　　周意如在自家院门口走来走去，焦急地等着他们。一远远地看见赵虎和展昭她忙跑上前，先仔细打量了两人一番，见身上没有伤痕，面色也不像有事的，心下大定。赵虎迫不急待地向周意如讲述了事情经过，周意如拍掌而乐，闻声出来的周夫子和周夫人，听见未来女婿说展昭为民除害之事也着实欢喜，周夫子忙叫妻子生火做饭，又让女儿出门打了一壶酒，说要好好谢谢恩人。

　　推杯过盏，酒足饭饱。展昭在周家院子里把一套日月乾坤刀教给了赵虎。这套刀法简单明了，招式不多，讲究的是气势，刀势沉稳，追求的是变化较少而威力不减，正得刀法的精髓。赵虎练了几遍，记住了招式心法，剩下的就是勤练苦练了。

　　展昭洗漱完毕，坐在炕上和赵虎聊天。周夫子盛情难却，他和赵虎就留在了周家。

　　“展兄弟，你是一个人闯荡江湖吗？”赵虎也是习武之人，对所谓的江湖兴趣也很大。

　　“算是，也不是。我要去蜀中办点事情，今天的事情只是碰巧碰上罢了。”展昭心想解决了师傅的事情之后自己也去闯闯吧，看见人们因为自己的帮忙而露出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展昭对行侠仗义充满了期待。

　　“这样啊。”赵虎接着说，“听说有本事的人都有一个外号。像那张老爷就是‘裂石手’，还有什么‘北侠’欧阳春。展兄弟，你的外号是什么啊？”

　　“我才不过出家门几天，而且还年少无名，武功也没法和‘北侠’那些成名已久的老前辈比，没有什么外号啦。”展昭还真没想过这种事情。

　　“他张剑威都有，展兄弟你武功比他高强那么多，怎么可以没有？”赵虎为展昭愤愤不平，“要不，咱自己起一个？”

　　“哪有自己给自己起名号的。”展昭哭笑不得，心中感激赵虎对自己的维护，可也觉得这武林名号不应该自己起。

　　“那我给你取一个吧。”赵虎冥思苦想中。

　　“随你吧。”展昭上床准备睡觉，明天还得早起，看看张家的事情，要是没人闹事，他还得往蜀中赶路呢，要是路上耽误久了，比试输了岂不冤枉。

　　“对了，既然有个‘北侠’，展兄弟你就叫‘南侠’吧，反正你正好也是江南人。对。就叫‘南侠’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