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同人（棠落巫山）》悦熙欢宁

11、（十）

　　墨燃令人寸步不离地守着楚晚宁，床边一直温着汤药，那是用无数上等药材熬煮的，为了让楚晚宁活着，墨燃不在乎。
　　藏书阁里，他寻找良久，终于找到记载入梦之法的典籍，可术法繁复精妙，非一时所能习成。墨燃心急如焚，把自己关在书房，不断研习。
　　期间宋秋桐以各种名义想要去看望墨燃，都被挡在了外面，可她还是装得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只在回到自己寝殿时发怒摔东西。
　　墨燃在研习入梦之法时，经常会看见以前的事，那些被他掩藏在记忆深处，只有夜深人静时猛地扑出来，撕扯破碎的心。
　　雨幕被染成了青色，石阶溅着雨水，打在摇摆的花枝上。楚晚宁撑着伞从丹心殿回红莲水榭，雨珠落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地响。
　　路上，一个蜷缩的，小小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走近一看，竟是自己才收不久的徒弟墨燃。
　　“怎么躺在这儿？”楚晚宁心想。伸手将小人儿抱了起来。明明比薛蒙大两岁，身形却更单薄，轻轻一拢，就到了楚晚宁的怀里。
　　因着一只手不好抱，楚晚宁索性开了结界，两只手环抱浑身湿透的墨燃回到了红莲水榭。
　　那是他唯一记得地楚晚宁主动抱了自己，白衣被雨水沾湿，他却未皱过眉。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
　　当时的楚晚宁也是在乎自己的吧。
　　回忆像泄闸的洪水，扬起滔天波浪冲刷曾经的美好。
　　墨燃摹地红了眼，鼻间泛起酸涩，晶莹的泪在眼眶翻转。
　　他知晓自己对楚晚宁有一样的感情，不管是明面上的羞辱，还是傲娇不开口的在意。自己都已经割舍不下，失去不了。
　　“楚晚宁啊楚晚宁，为什么你害死了师昧，我还是不能放任你不管，为什么你快死了我会这么难受。我应该向你复仇的，为什么我做不到？为什么？”
　　墨燃哽咽，泪早已无知无觉流下。
　　他自言自语：“你的命是本座的，本座还没允许你死呢……”
　　寂静的藏书阁，只有踏仙帝君的喃喃自语。
　　红莲水榭里，楚晚宁安静躺着，眉目间的锋利被病弱取代，不复当年天下第一宗师的风采。他陷在了自己编织的梦里，等待墨燃。
　　三日后，藏书阁的门开了。
　　墨燃满脸憔悴，眼眶熬出了血丝。但他仍快步到了红莲水榭，看着榻上的楚晚宁，握住他的手，默念口诀。
　　前几次都被楚晚宁的意识屏障挡了回来，墨燃心急如焚，与楚晚宁额头相抵，带着近乎恳求的意味，轻道：“晚宁……别抗拒本座……”
　　说完，他被刺目的白光笼罩，等一睁眼，入目，便是曾经的红莲水榭。
　　“本座……这是进来了？”墨燃四处打量了下，往前方走去。他必须马上找到楚晚宁。
　　红莲水榭一如既往的安静，弟子们碍于楚晚宁的威严不远涉足，不过这也让墨燃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等到了地方，一阵敲打之音传来，墨燃怔了怔，脚步顿住，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过这番机械之音了。而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楚晚宁。
　　墨燃踱步到门前，想伸手推门又放下，犹豫几次，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阻碍。
　　他该怎样面对楚晚宁，那碗药是他给的，也是他逼他喝的。造成这一切的是自己，万一楚晚宁不愿跟他回去，自己又该如何，像以前一样强迫他？
　　不，他不想。
　　他不想再看到楚晚宁失望至极的脸，不想用自己所谓的恨束缚他一辈子。
　　就算做不到相谈欢颜，至少……和睦相处。
　　不可一世的踏仙君此刻就像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小子，别扭地不敢窥明在意的人。
　　门内的楚晚宁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出声问：“阁下既已到我门口，缘何不敢露面一见？”
　　墨燃咬咬牙，推门进去。
　　与楚晚宁对视的那一刻，周围好像都静止下来，只有墨燃渐渐急促的呼吸。明明两个人之间只有几步路，却像隔了天堑鸿沟一样，远的让人心凉。
　　“楚晚宁……你……”墨燃喉头发紧，话卡在喉咙说不出来，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好像下一刻就会出来。他控制不住的向楚晚宁走去，蹒跚的犹如婴儿学步。
　　那是他的晚宁，他的所有物，也是他在人间的唯一念想。
　　楚晚宁的眉皱的极深，召出天问挡在身前，与墨燃拉开了距离，严肃到：“阁下请自重，我并不认识您。但这里是死生之巅，由不得你胡来。”
　　楚晚宁的疏离在意料之内，但天问是墨燃没想到的。看着浑身金光流窜的柳条，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楚晚宁……你不记得本座了？你……全部都忘了？”墨燃小心翼翼的问，言语间夹杂着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暗喜。
　　若是楚晚宁忘了之前的事，是不是他们之间不会再剑拔弩张。尽管做不成好师徒，至少不会是刀剑相向。
　　墨燃怀着希冀，向楚晚宁走去，笑容无害：“师尊，你今日怎的了，缘何发这么大的火气。莫不是徒儿惹您生气？您把天问收回去，咱们聊聊，好不好？”
　　楚晚宁将信将疑地盯着他，把天问收了。他坐下来，声音冷冽：“你莫想玩什么把戏，否则我一定会将你打出去。”
　　瞧着楚晚宁的表情，墨燃偷笑。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楚晚宁生气这么可爱。用他的话说，像一只炸毛的猫，对了，还是白色的。
　　他一点一点挪到楚晚宁边上，顺势坐下，表情还是那般无辜，开口道：“师尊想什么呢，徒儿今日请安是来晚了些，可师尊也不必发这么大火吧。徒儿保证，以后一定准时。”
　　“你说你是我徒弟，姓甚名谁，何日入门，我为何对你毫无印象。”
　　“徒儿……”墨燃张了张口，心里想着该怎么把慌圆下去。
　　这时，门开了。
　　小墨燃端着一大盘糕点，大声到：“师尊，伯父让我给你送点心了。”
　　两个人齐齐回头，在看到小墨燃那张脸时，墨燃后背顿时冷汗直下，他立马转头去看楚晚宁，果然，楚晚宁面色刹白。
　　小墨燃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掌轰晕了过去。（小墨燃实惨）
　　楚晚宁浑身发抖，靠在桌腿边，牙齿打颤，手捂着心口，表情痛苦。脑海里，记忆潮汐般涌来，不断冲刷着这被他粉饰的真相。
　　无奈，悲哀，疼痛一波又一波像海将他淹没，他无助的想往上，但每次一到海面就又被浪拍下去。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他什么都做不了，就连救自己都不能。
　　他想起了一切，墨燃对他，对死生之巅，对修真界做的一切。
　　囚禁，屠杀，暴虐才是真的墨燃，不是那个青年！也不是那个小孩儿！
　　楚晚宁意识混沌，身体渐渐无力，他再也支撑不住，往深海里坠去。
　　墨燃一看楚晚宁的样子，心疼的仿佛要碎了。
　　他抱起楚晚宁，边往外走边输送灵力。感受到怀里人的抽搐，默默加快了脚步。
　　入梦之法最忌灵识受到刺激，眼下只能将楚晚宁强行带出，否则等他意识被吞噬，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楚晚宁，你给本座撑住，不许死，这是命令！”墨燃声音颤抖，紧紧拥住怀里单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