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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2017.03 千娇百媚的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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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醋排骨最重要的步骤是要炸至两面金黄,调味料汁要用香醋而不是普通的白醋;可乐鸡翅的鸡翅要买新鲜的鸡翅,冷冻鸡翅里很有可能混着注入了明胶的不合格鸡翅,又难吃又不卫生;做奶茶最好用纯牛奶和上等的红茶叶,少放点糖,如果实在觉得不如外面商家卖的浓郁,也可以适当加入一些淡奶油,口感会丝滑很多。
吴辞越来越会做饭了,像是唤醒了潜藏在血脉里的大厨基因,大到年夜饭,小到街边小吃,只要姬素想吃,她都能做的有模有样。
好几次姬素从身后抱着做饭的吴辞,揉了揉她更加凸出的小肚腩,宠溺又嫌弃的说:“以前春节联欢晚会上有个小品,形容一个厨师,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吴辞正在往炒菜锅里放盐,于是学着小品里的语气头也不抬的说:“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
姬素“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嘴里说道:“你好老啊,这么久的小品你都记得,还学得这么像。”
吴辞说:“这件事可是你问我的,证明你也知道,所以你也没比我年轻到哪里去。”
姬素把头靠在吴辞背上说:“那我不管,反正我永远比你小两岁,你要照顾我,不能欺负我。”
“那你快叫姐姐!”吴辞说。
“咦,哪有一个铁T让别人叫她姐姐的!”姬素嫌弃的说。
“我不是铁T,我是奶T,小奶T。”吴辞强调道:“虽然我是八零后,可是我看起来这么年轻,这么可爱,这么……”
“呃……”姬素假装弯下腰呕吐,手却一直没有松开吴辞的腰,她说:“那以后我叫你老爷好了。”
“老爷不行。”吴辞拒绝道:“老爷听起来像姥爷一样,都把我叫老了,换一个。”
姬素想了想说:“那就叫大爷吧,吴大爷。”
吴辞脑海里浮现出胡同里穿着白背心遛鸟的大爷,又幻想了一下古代青楼里挥舞着香帕的姑娘嘴里招呼的大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邪笑,她关了火,拿了一个锅盖盖住锅里的菜,然后转身抓住姬素的手,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既然你都叫我大爷了,那现在就让大爷我乐呵乐呵。”
姬素狠狠地缩着脖子,嘴里嗔怪道:“哎呀,你别碰我耳朵,那里敏感的不行!”
“我知道啊!”吴辞坏笑着说:“当然是挑敏感的地方下手咯,我可不想和一条死鱼共享鱼水之欢。”
“你才是死鱼呢,讨厌!”
姬素脸色殷红,耳朵也红,吴辞将她迎面抱起,双手搂住她挎在自己腰间的大腿,一边搂还一边忍不住摩挲着说:“那你证明给我看,证明你是一条千娇百媚的鱼。”
上班也是一样,姬素终于同意坐吴辞的电动车上下班了,吴辞也没有住在半山腰自己的家里,而是住在姬素市中心的家中,每天早晨两个人一起起床洗漱,会在家里吃早餐或者出门买上两个包子,姬素吃酸菜牛肉馅的,吴辞吃韭菜鸡蛋馅的;下班后两个人会一起去单位食堂吃饭,尤其是午饭,中午时间短,如果回家再做饭,根本来不及休息。
春天到了,天气也渐渐暖和了,虽然姬素主动愿意坐电动车上下班,但是吴辞还是会心疼她被冷风吹到,每当路边人烟稀少的时候,吴辞都会一只手把着车头,腾出另一只手摸向身后姬素的膝盖,想帮她挡挡风,姬素就会骂她,让她专心点骑车,还说自己拿了披肩挡在膝盖上的,根本就不会被风吹凉。
有的时候会下春雨,毛毛雨的时候,姬素就坐在后座靠着吴辞的背撑着伞,疾风骤雨的时候两个人就套上同一个雨衣,吴辞的眼镜总是被雨水糊住看不清前路,姬素则在后座憋闷到不行,每当这个时候吴辞便会说:“等空了我一定要去考一个驾照,我们买辆车!”
周末在家的日子就轻松多了,两个人都喜欢看书,家里堆放最多的就是一摞一摞的书,吴辞喜欢看哲学历史、战争鬼怪类的书,姬素喜欢看青春校园、旅行治愈类的书,她会先用自己珍藏的咖啡豆现磨一壶咖啡,然后两个人搬了小凳子坐在阳台的阳光下,一边喝咖啡,一边讨论书中的细节。
“春城无处不飞花”,看书看累了的时候,两个人会心照不宣的行上几局飞花令,不似古时那么刻板严谨,仅是两个人之间的娱乐活动,只要能说出带有规定字眼的诗句就行,不拘字数,也不拘平仄,谁输了就请对方喝上一杯奶茶。
又或者大家一起逗逗狗,豆包早已不是当年路边瑟瑟发抖的流浪狗了,她的脑袋看起来像是一只柴犬,屁股又长得像一只柯基,以至于吴辞和姬素都觉得她是一只宠物狗和田园犬结合生下的串串,这才会被无良的主人抛弃,毕竟高原旅游的这条必驾公路上,除了信仰和追求,还有很多被随意抛弃的小动物和垃圾。
吴辞说:“去年清明节假期我们捡到了豆包,虽然日子听起来有点不吉利,但也不知道她具体是哪天的生日,所以干脆就把清明节当她的生日吧,这样不好的日子,说不定反而能保佑她健康成长呢!”
“没想到你还挺迷信。”姬素说:“那我给她做一个鸡胸肉蛋糕吧,她肯定高兴死了!”
想着明天就是假期第一天,虽然难得休息,但还要帮着姬素准备给豆包的鸡胸肉蛋糕,所以吴辞便早早地睡下了,睡之前无意间瞥见窗外对面高楼楼顶上一闪一闪的红色灯光,于是她拿起手机查询了一下,屏幕显示那是“航空障碍灯”,主要是为了避免飞机、热气球、低空飞行器等航空飞行器误撞而安装的安全信号灯。
姬素见她手机屏幕亮着说了句:“关灯之后就别玩手机了,对眼睛不好。”
于是吴辞乖乖地放下手机,翻了个身把手臂搭在姬素胸前,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到耳边传来了音乐,响了很久吴辞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她以为是闹钟,虚着眼睛一看,竟然是郭顺英的电话,手机时间显示为凌晨四点二十一分,她没有多想就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郭顺英的抽泣声,她说:“吴辞,你武叔走了。”
吴辞依然在半睡半醒之间,她含糊的问了句:“你说什么?”
郭顺英说:“就在刚才,你武叔死了。”
死了两个字像是一把带电的箭,穿过电话直直的刺中了吴辞的脑袋,她的头“嗡”的一声巨疼,胸口像是被压了千斤重的巨石,她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武叔怎么了?”
姬素也被吴辞的电话铃声吵醒,感觉到吴辞全身颤抖,又听见她这么问,连忙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郭顺英哭得泣不成声,身边有很多人讲话的声音,像是在劝慰她,又像是在和别人争论些什么,好一会电话那头才传来声音,是吴辞的小姨,她对吴辞说:“吴辞,你请假回来一趟吧,你武叔刚才没了,你妈现在完全崩溃了,你买最近的机票回来,她现在很需要你。”
吴辞麻木的回答了一声好,然后小姨便挂了电话,姬素问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吴辞失神了好一会才呆呆的对姬素说:“她们说武叔死了,武叔怎么会死呢?前段时间他还好好的,我们还一起去旅游,他怎么会死呢?”
姬素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吴辞,只能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吴辞靠在姬素肩膀上,又看见了对面楼顶上的航空障碍灯,她猛地一下坐起身,打开手机里的软件,一边疯狂地翻找,一边说:“飞机,对,我要买机票回去,我要买最近一班的机票赶回去。”
姬素从她颤抖的手中拿过手机说:“我来帮你订票,你别慌。”
习实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吴辞身边的,吴辞确信这不是梦,为了证实武叔去世的消息是真实发生的,她已经反复掐了自己很多次来证明自己不是在梦里,可是现在习实就坐在她身边,并且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
习实哭着对吴辞说:“别订机票,别回去,我害怕,我好害怕。”
离甚也出现了,坐在吴辞右边,他一脸冷漠地说:“你真没用,妈妈现在需要你,你怎么能不回去?”
习实扯了扯吴辞的睡衣,哀求她说:“我真的很害怕,求你了,别回去,妈妈不会怪我们的,她不会怪我们的。”
离甚一把掀开习实的手,连带着把吴辞也掀的往一侧的床边栽了过去,他说:“妈妈现在只有我们了,这个时候不回去你还算什么女儿,你怎么这么胆小,这么没用,你还是人吗?”
姬素看见吴辞向一侧栽了过去,以为她晕倒了,吓得她连忙扶着吴辞的头,生怕她撞上了床沿,她焦急的问:“吴辞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我害怕!”
习实也拉着倒下的吴辞说:“我害怕。”
吴辞缓缓地坐起身,从姬素手机拿回手机,喃喃的说道:“这么晚了,先别订机票了,明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