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005.01 老板来一包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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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的时候，吴辞终于见到了李青菀的妈妈，阿姨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四十多岁的人，她化着淡妆，穿着时下流行款式的风衣，烫着棕色长卷发，个子和李青菀差不多高，再配上一双高跟皮靴，称得整个人笔挺干练，容光焕发，看着阿姨熟练地点起一根烟，吴辞都能想象出她年轻时迷倒万千少男的样子，当真是风韵犹存。
她拉着吴辞的手说：“一直听青菀说起你，今天可算是见到你了，打扮得还真像个男孩子。”
吴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我从小就是这样的，习惯了，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不用改，不用改！”青菀妈妈用夹着烟的手在吴辞面前晃了两下说：“现在的年轻人讲究个性，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不用在乎那么多，对吧？”
吴辞配合的点点头，心里却因为阿姨的开明和热情松了一口气。
“听说今天你在家里陪青菀，我特意抽空回来一趟，一是想感谢你，二是想和你们交代点事。”青菀妈妈也不客套，直奔主题说：“这次因为单位有急事我要离开昌市大半个月，原本想把青菀托付给我同事照顾的，但是她一直跟我说，你和你母亲平日里很照顾她，她不想麻烦我的同事……”
见阿姨停顿了一下，吴辞连忙说道：“平时青菀经常去我们家，我们大家也都很熟悉了，我老妈也很喜欢她，不过是添一副碗筷的事情，一点也不会麻烦。”
“那就好，那就好，你也知道，有时候同事的人情也不是那么好欠的。”青菀妈妈对着吴辞笑了笑说：“我争取在过年前回来，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青菀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经常不好好吃饭，你可要替我看紧她啊！
吴辞连连头，说着“阿姨放心。”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回来之后，一定叫上你妈妈，咱们两家吃个饭。”
青菀妈妈离开的头三天，李青菀按时来吴辞家吃饭，按时回家睡觉，后来便对吴辞说：“天天这样麻烦你妈妈我很不好意思，其实我这么大的人了，可以自己在家做饭吃的，我妈就是不放心，才托这个照顾托那个照顾，其实我哪有那么脆弱啊。”
吴辞自觉受了长辈所托，自然应该要尽心尽力的照顾，她问李青菀：“要是觉得在我家不自在，那我可以去你家陪你啊，你想吃什么，我们一起买菜做饭，刚好趁着寒假我也可以学点生活技能。”
李青菀推辞道：“不用了，不用这么麻烦你，我自己可以的，别把我当小孩一样。”
“那怎么行，我答应了阿姨要照顾你的。”吴辞坚持。
“我妈让你照顾我，又没让你时刻跟着我，你这样做好像监视我一样！”李青菀略有不快。
见吴辞不说话，李青菀索性直接说道：“这几天洛加约我出去玩，老麻烦你妈妈也不好，我可以和他一起吃饭。”
就这样过了几天，李青菀又对吴辞说：“黄煊说，她爸爸妈妈最近也不在家，想让我去和她做个伴，这几天我就去她家住了。”
吴辞总算是明白了，自从青菀妈妈离开后，李青菀便开始一步一步的放飞自我，她先是当了几天乖乖女，然后便经常与洛加出去玩，偶尔来找吴辞的时候，必然会给妈妈打个电话报平安，让吴辞也说上两句；黄煊也是吴辞的同班同学，因为家境优渥，班上不少同学都是她的好朋友，她家住在城中央最高的楼房银行干部家属院里，还正在和七班的另一个男生谈恋爱。
吴辞不想去深究这里面的复杂关系，她突然感到有点疲惫，她对李青菀说：“你想去就去吧，不用征得我的同意，注意安全就好。”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刻来的要晚一些……”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
吴辞和段娴面对面坐在快餐店里，她觉得自己被困在李青菀身上太久了，久到好像脱离了社会，脱离了朋友，她听着大街小巷播放的网络歌曲，觉得自己有点落伍。
她看着段娴点燃了一根烟，心里突然痒痒的问：“抽烟是什么感觉？”
“爽啊！”段娴轻描淡写的说。
吴辞无语。
段娴又笑了笑解释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烟瘾，就是偶尔抽一根，你懂得，出来混要时不时的装装逼。”
吴辞联想到郭顺英和青菀妈妈抽烟的样子，不禁动了动心。
段娴看着一脸憧憬的吴辞说：“胖子，其实你就是个温室里的花朵，被你妈妈照顾的太好了，宠坏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复杂，你应该多出来看看，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像你一样吗？和巴丁在一起，和洛松也在一起？”吴辞假装不经意地说出了长久以来埋藏在心里的问题。
快餐店里播放起了另外一首歌曲，“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你想不想找个人来陪……”
“那又怎么样，谈恋爱嘛，最重要的是开心，你也好久没有关心梅子了吧，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哥哥吗？你以为那些哥哥只是单纯的哥哥吗？”段娴无所谓地撇撇嘴说：“只有鸭子那种笨蛋，阿辉追了她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答应人家，满脑子只想着赚钱。”
吴辞突然有点内疚，迷恋上李青菀之后，别说四人团了，就连学生会，连篮球，连高考，连郭顺英都被她抛到了一边，她像是一个被洗脑的虔诚信徒，一心只膜拜着她幻想中的美景。
“其实，李青菀不适合你，张小维倒是对你挺好的，她什么时候回来啊？”段娴问。
“我也不知道，我们好久没有联系了。”吴辞说。
段娴叹了一口气道：“傻胖子。”
整整一周没有见到李青菀，这是吴辞认识她以来，两个人不见面的最长记录，她脑补了各种李青菀遇到意外的场景，又用青菀妈妈临走时的嘱托说服自己，这才假装随意的给李青菀打了电话。
李青菀在电话那头说：“都说了我在黄煊家啊，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便匆匆挂了电话。
吴辞站在银行家属院大门外，看着穿着制服不苟言笑的保安，索性找了马路边的一处台阶坐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这么傻呆呆的盯着家属院大门。
转眼天都黑了，呼啸的冷风肆无忌惮的钻进吴辞的衣服里，她忍不住站起身跺了跺脚，望着隔壁灯火通明的小卖部，走进去买了瓶可乐，付钱的时候，看见柜台里摆放整齐的香烟，便对老板说：“老板，再来包烟。”
老板问她要什么牌子的，她照着段娴的牌子指了指说：“就这个吧。”
打火机点燃的时候，吴辞感受到了微弱的温暖，她吸了一口烟，不知道该咽还是该吐，感觉快要被呛到了，才赶快吐出了烟，回味着口腔里弥漫的辛辣和苦涩，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闭着眼睛硬咽了下去，顿时呛的她咳嗽不止，眼泪直流。
仰头灌了大半瓶可乐，刺激的二氧化碳才堪堪止住咳嗽，吴辞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呛清醒了，尤其是商户里播放的音乐，听得那么清晰，那么感同身受。
“看见你和他在我面前，证明我的爱只是愚昧，你不懂我的那些憔悴，是你永远不曾过的体会……”
“明知道让你离开他的世界不可能会，我还傻傻等到奇迹出现的那一天，直到那一天你会发现，真正爱你的人独自守着伤悲。”
听着歌，瞅着家属院的方向，沉浸在自己悲伤感受中的吴辞，正巧看见李青菀牵着洛加的手朝大门走来，门口的保安看到她们俩笑着打着招呼，并随手打开了铁门；两个人出了门口停下，不知道洛加说了什么，李青菀笑得腰都弯了起来，还时不时挥着拳头砸向他的肩头；洛加更是一边笑一边搂住李青菀的腰，将她的脸凑到自己面前，然后亲了下去，身后的保安若无其事地低头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水，直到他们二人分开才默默放下杯子，恢复之前不苟言笑的样子。
吴辞没有动，也没有躲，手中的烟发出微弱的光，轻微灼烫着她的手指，亲完后的洛加转身离开，还故意双手插兜迈着浮夸的步伐，又引得李青菀哈哈大笑。
吴辞很少看见李青菀这么笑。
等手中的烟熄灭了，可乐喝光了，李青菀回家属院很久之后，吴辞才又一次拨通她的电话。
这次的李青菀似乎有点不耐烦，她没好气的说：“又怎么了？”
吴辞仰头望着家属楼，堆着笑问：“好久没见你了，想见见你，我能来黄煊家找你吗？”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后才变换了温柔的语气说：“黄煊失恋了，心情不好，也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你还是别来了吧，我再陪她几天，反正过几天我妈妈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就搬回家住，我们那个时候再见面好不好？”
吴辞对着空气点头说好，又问道：“家里就你们两个人吗？那你们平时吃饭怎么解决啊？”
李青菀说：“黄煊做饭很好吃的，你放心，再说了，我们两个还可以出去吃，可以点外卖，你就别操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005.01 老板来一包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