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阁》尼基猫

56、毒发

　　这一招敲山震虎足以让心怀不轨之臣丧胆！这三弟真是个当皇帝的料子。陈溪想着，从李小鱼手上接过御赐的美酒，笑着向皇帝举杯。
　　“襄王新婚大喜，朕祝襄王和王妃白头偕老，子嗣绵延！”皇帝从皇后手中接过白瓷小盏，笑眯眯地向众人举杯。
　　陈溪听着这祝词，心中只觉得讽刺，但脸上还是笑眯眯的。
　　“谢陛下！”说完，陈溪便一饮而尽。

　　虽说这宫中御酒的甜味多过酒味，但饮了三轮后，陈溪已经有些微醺了，轻轻靠在了李小鱼身上。李小鱼扶着他，在他耳边轻声道：“大概有一刻钟，便会发作。”
　　“襄王可是有所不适？”皇帝注意到了靠头靠脑的陈溪，关切地问道。
　　“陛下，恕臣不胜酒力。”
　　“来人，拿醒酒汤来，”皇帝笑着说，“今日大婚，要是襄王这便醉了，恐怕王妃也要怪罪朕。哈哈哈哈！”
　　说罢，众人一齐哄笑起来。这宴席上的血迹已经大致抹去，香炉内袅袅升起的缕缕香烟已经将血腥气压下。园中所有角落都挂上了灯笼，亭台楼阁，皆是灯火辉煌。丝竹之声悠扬婉转，众人又是推杯换盏，言笑晏晏。甚至有几桌接起了飞花令，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皇帝也已经有几分醉意，拉着韩梁玩起了投壶。刚刚还用来杀人的羽箭此时却成了嬉戏玩闹的之物。
　　“小妹，你来！”韩梁见陈溪靠在李小鱼身上，似乎有些不悦，便示意李小鱼过来。
　　身边的人要是韩槿的话，的确是对投壶嬉戏的感情更深一些。陈溪见李小鱼看了看自己，便乖乖地坐好，示意她自个去玩。李小鱼便起身走到韩梁身边，接过羽箭，朝着不远处的铜壶瞄了瞄，随即甩手将羽箭投出。只见那羽箭沿着一条完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入壶中。
　　“好！”众人一致拍手称赞。
　　“陛下可有赏赐？”不苟言笑的韩梁竟然笑着向皇帝讨赏。
　　陈溪独自撑着脑袋坐在一旁，心想如果不是半张脸上的疤痕，韩梁笑起来应该也是好看的，可现在莫名有些狰狞。
　　“赏！”皇帝兴致很高，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就递给李小鱼。
　　“谢陛下赏赐。”李小鱼谢恩，声音甜甜的。她抬头看韩梁时，这尊杀神的脸上竟满是笑意。
　　“咳……”夜风有点凉，陈溪轻咳了一声。李小鱼转过头来，朝自己眨了眨眼。
　　皇帝也立马看向他，又关切地问道：“襄王可是有所不适？”
　　陈溪心想，我知道你盼着我发病呢，别这么心急，还要一会儿呢。
　　“谢陛下关心。是臣的老毛病了，想来今天忙碌久了，怕是又要发作。”陈溪说完，又轻咳了一声。李小鱼皱了皱眉，而皇帝却是有一丝藏不住的兴奋。
　　“快叫太医来看看。”皇帝吩咐道。
　　“是。”一个小太监领命离开。但没过一会儿，又有一个小太监快步地跑来。
　　“皇上……皇上大喜啊！”小太监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气喘吁吁地说。
　　“是顺妃？”皇帝的脸上容光焕发。
　　“是，顺妃娘娘要生了！邓太医已经过去了！”
　　“好！好！好！”皇帝连声说道，“快！快摆驾回宫！”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闻言，一齐道喜。
　　皇帝也是喜不自胜。但他没忘了回头再看一眼陈溪，那目光好像是在疑惑——“你怎么还没有发病？”
　　陈溪不再咳嗽，而是站在一旁向皇帝道喜。
　　此时，皇帝突然脚下一个踉跄。
　　“朕怎么有些头晕？朕……”他自言自语道，声音越来越低，随即向一旁倒去，韩梁和王序一把扶住了他。他带着愤怒、恐惧和困惑看向陈溪，但随即目光便涣散了。
　　“陛下！”王序焦急地喊着。
　　“陛下！”皇后尖叫一声，忙要过来搀扶皇帝，却是不小心绊了一跤，将桌上的白瓷盏、青瓷盘、象牙筷尽数撞到在地。她步履狼狈地过来扶住皇帝时，脸上早已是梨花带雨。
　　“大喜过度，心气涣散，一时神志难守，故而昏迷。”陈溪已经凑到了皇帝身边，捉着皇帝的手腕，装模作样地把了一会儿脉。韩梁和王序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而刚刚还在哭嚎的皇后却是突然愣住了。
　　“皇上……皇上没事？”皇后问道。
　　陈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随即一拜，说道：“回皇后，还需速速送陛下回宫休养，微臣与臣妇深受陛下大恩，还望能亲自为陛下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