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瘾》一介草明

3、第三招

　　“李儿，我饭已经做好咯。我就先走了。”
　　“好嘞，张姨慢走！”高李儿正要撕开棒棒糖的包装，听到后默默把糖了回去。
　　“嘟嘟。”微信弹出华霏回复的消息。
　　前情：
　　棒棒糖：【所以你和连泽现在已经暗度陈仓了？】

　　FayenoFifi：【只是聊天啦】

　　棒棒糖：【这有五天了吧，聊不腻吗啧啧啧】

　　FayenoFifi：【是啊都没话题了。所以我们明天约着一起去滑冰！】

　　棒棒糖：【wow可以啊 加油】

　　FayenoFifi：【诶你和齐跃呢，那天过后就没再见面了吗？我在旁边一直感觉你俩氛围怪怪的。】

　　棒棒糖：【有是有】
　　棒棒糖：【我们那就是尴尬，所以不太自然】

　　FayenoFifi：【what 什么叫有是有？老实交代】

　　棒棒糖：【就是，大前天我不是去明城区那个江景民宿待了几个晚上吗……】

　　*

　　体育馆见过的后两天
　　view民宿

　　凌晨四点零七分。差不多通宵了啊……
　　高李儿瘫在床上。
　　要不去看个日出？反正时间正好。
　　她坐起来，在床背靠了一会后下床。拉开窗帘，落地窗外还很昏暗，只能看到江边有隐隐几缕微光要慢慢浮上来。
　　洗漱、爽肤水、防晒、唇膏。高李儿快速收拾好，在吊带睡裙外套了件罩衫就出门了。

　　该死，忘带相机。这是她穿着人字拖走出民宿八分钟后才想起的事。

　　“手机…也凑合吧。”她自言自语。已经到了江边，高李儿走在最里侧的人行道，打开系统相机对着斜前方拍。现在是四点二十五分，太阳也许刚刚睡醒还有起床气，只冒出了圆圆的边。来看日出的人没有很多，可能是因为昨天下雨了的缘故。地面和空气都湿漉漉的，淌着一股子水汽。

　　啥东西挡住了太阳边？高李儿调整角度好几次，在最后连拍的时候几个黑点出现在了照片左上角。
　　算了，等半个“蛋”煮出来再拍吧。她收了手机，叠着胳膊站在栏杆旁。

　　有点凉。

　　四点二十八分，人多了点，太阳升起五分之二。
　　斜前方出现了几辆自行车，高李儿没仔细看，心里想着说如果自己带滑板来就好了，她继续拿起手机，和每个来这的人一样开始拍视频。

　　四点三十分，太阳完全升起来了，很圆，很红，很亮。——这是齐跃匮乏的语文形容。
　　“美啊。”庄恺感叹道。
　　看来还有人比他更简单直白。

　　他们几个朋友一起起了个大早，从弥湾一路骑到明城江边来看日出。要不是齐跃说换了辆车还买了新头盔和专用墨镜可以给他们都试试，肯定没人愿意陪他来。
　　“来来来，合个照合个照。”四个大男孩儿扶着四辆自行车直直站着。看上去挺酷的但也挺傻的。

　　太喜欢骑行了。
　　齐跃侧靠在栏杆上，一只手撑着，一只手拿手机往对面拍去——人行道、骑行道、长椅、大树、车道。
　　他按下拍了张live，查看时发现最后的一秒左上角有个顺头发的身影。放下手机往那看去，一个短发女生穿着天蓝色的裙子和白色罩衫。
　　齐跃不觉得是谁，虽然这个背影有点像他认识的高李儿。但他没有去确认，只是站在原地，目光不移。

　　女生放下了叠着的胳膊，张开双手往栏杆外伸，看起来是想让阳光打在她身上。

　　确实有点阴凉。

　　齐跃想着，打开查看今天的天气。
　　雨后清晨的日出总是带着凉意和暖意。微风小小拂起她的衣角、裙摆、发丝，顺带也把她的视线引向这边。

　　砰。

　　太阳光渐渐给眼前的所有染上层薄薄的橙，一切似乎都在橘子汽水里，是砰一声掉落后再浸泡出的一样。

　　对视。

　　。

　　。

　　。

　　七月：【图片】
　　七月：【live里凑巧有你。】

　　两个人都已经收回视线，高李儿收到了齐跃发来的一张照片，点开来有自己半个身子的剪影。

　　棒棒糖：【谢谢】
　　她回复完立即打开自己相册的最近删除，想到了刚才被挡住太阳边边的废片。
　　这个方向，这个时间……
　　恢复—调亮—放大，四个黑点是四个脑袋。高李儿看着这不太清的照片，隐约能看出一张张人脸，分别是齐跃、庄恺、王峻、包轩澔。

　　来骑行啊。

　　她关了手机又朝斜前方看去，四个人重新坐上了自行车，看样子是要原路返回。

　　把这张发给他？算了算了，这个构图太过诡异。
　　下次吧

　　她继续叠着胳膊，扯了下衣袖又上下揉手臂，往回民宿的路走。
　　大夏天的这几度呢？太阳出来了怎么还这么阴。高李儿正要打开天气预报，又收到了齐跃的一条信息。

　　七月：【待会会暖和起来。】

　　哦？他在看我？高李儿转身回头看，远处只有四个骑行的背影。
　　嗯，想多了。是他发错人了么？算了算了随便吧。
　　高李儿没回复，点进朋友圈选择了刚才拍的日出照并配上文案——
　　缺了滑板和自行车

　　*

　　“所以就是这样？就看到了彼此而已？”华霏和她没聊多久就受不了等待高李儿打字发来，早就一个语音电话拨了过去。
　　“对啊。这不算见面么？”
　　“不是，你这个是凑巧碰到啊，我说的见面是约着的那种。”
　　“我和他没事干嘛约着见面？”
　　“就…唉，我个人感觉你俩中间有种特别的氛围嘛，难免控制不住yy一下。”
　　“虽然我不太理解你怎么想的。但其实我确实觉得看见他有点怪怪的。反正很难说那种感觉，怪不自然的。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面太尴尬，所以导致一直延续到现在吧。”
　　“啥？你们第一次见面发生啥了？”
　　“呃，我下次和你说吧，我舅回来了我陪他一起吃饭啊88。”
　　“喂？喂？嘟嘟嘟……怎么还卖关子啊！”华霏把手机黑屏了嘟囔着。

　　“回来啦舅舅。”高李儿走到餐桌前帮她舅舅拉出椅子。
　　“哟，这么有风度啊。”徐晋坐下来笑着看着她。
　　“那可不，我这都是因为我有一个绅士舅舅啊。”高李儿说着又拿起了碗和勺子帮他打汤。
　　“哈哈哈哈哈哈哈行行行，够了够了。”徐晋喝了口汤后开口问她，“生活费不够了？”
　　高李儿一噎，拿筷子的手顿了顿。
　　“也不是……”
　　“学考考砸了？”
　　“不是……”
　　“那是什么啊，没事儿，你跟舅舅说。”徐晋也不再动筷，静静看着她。
　　“舅，我能不能再去明城区那个江边的民宿待几个晚上啊？”高李儿目光闪烁。她其实心里有数，现在暑假放了快一周了，按照她父母的尿性，肯定要给自己报辅导班。
　　“李儿啊，暑假我们不都有上辅导班的吗，姐姐姐夫这次也已经给你报班了。”

　　我就知道。

　　“是后天开始，总共上20天。这次这个有点像轻松版的全日制。”
　　高李儿愣：“全日制还能有轻松版？”
　　“上午九点开始，十一点五十结束。午休两小时，可回家可不回家。下午一点五十开始，四点四十放学。没有晚自修哦！”

　　“所以他们想过给我报有晚修的？”她感觉胃口倒了大半。
　　“咳，也不是。就是也有这么个选择而已。”徐晋又喝了口汤。
　　“您真是他们的好弟弟。”
　　“说什么呢，你是舅舅我唯一的宝贝侄女。”
　　“舅舅我要吐了。”
　　“得得得，快吃吧，我待会还有视频会议。你管自己啊，这两天最后放松会接下来就上课了。”
　　“知道了咯。”

　　回到房间，高李儿大扑了在床上。
　　真郁闷……
　　好想再去看一次日出啊，不想走过去了，想滑滑板或是骑车。高李儿玩弄着自己的玩偶，盯着放在门前柜子上的头盔和护腕。虽然走着也不错，可以慢慢欣赏景色，但是滑板和骑车真的很爽快啊。
　　还有什么办法呢？
　　去辅导班来去的路上能滑吗？可滑板又不能上路…如果必经之路有什么公园就好了。

　　“舅舅！把辅导班地址发我！”高李儿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行，接下来别叫我了啊我快开会了。”
　　“好嘞！”

　　在哪在哪。
　　高李儿点开微信，看着舅舅发来了一个定位：逐光学习中心，北滕市明城区光明路20–24号。

　　在市区啊。
　　高李儿打开导航，步行要40分钟。途中会有公园吗，记得市区挺多公园的。如果我带着滑板乘一段公交再滑？她又继续搜，发现弥湾到明城其中一路公交的站点有滨江公园。
　　这不就是上次江边那的公园么。高李儿眼睛一亮，接着搜索，滨江公园距学习中心还有十多分钟的步行路程。
　　完美！
　　她决定了自己的上课路线：乘十分钟公交到滨江公园再滑滑板穿过公园到辅导班。

　　*

　　逐光学习中心是北滕市口碑极好的一家学习机构，但目前只展开高中的辅导，没有其他年段。
　　它的出色点是师资雄厚和办学经验丰富，特色点在于学生们的分科培训和选课自由度。不同学生能尽量按照自己需求报班。目前开展了几个组合的培训，有语文英语和数学物理的搭配班，还有历史地理、化学生物等各种组合的班级。报名的学生来自北滕市各个区划。

　　齐跃母亲就是冲着语文英语加数学物理的组合给齐跃报名的。她儿子一直以来对理科课程非常感兴趣，人也聪明好学。但文科的成绩总是差点火候，这个组合无疑是对他最好的因材施教。

　　“妈，我能不能不在车上装个车筐啊。我提着就是了。”
　　“你上完课回来正好路过超市可以帮我带东西。又书包又袋子的多麻烦。你爸爸已经给你装好了。放心，妈妈我买了个和车颜色一样的筐，都是黑的。”林女士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太贴心的母亲了。

　　……我的新车
　　齐跃满头黑线，心里暗暗想：等我2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