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下》其羽

5、所遇皆良善，所行化坦途

　　“所以那些都是假的？”
　　看虞疏桐脸色不愉，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路云初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他挠挠脸，说道：“呃……不过既然说道妖怪，你想去看看真正的妖怪吗？”
　　“什么意思？”虞疏桐狐疑。
　　“山下有不少百姓来信求助，其中不乏关于妖物作祟的怪事，掌门和几位长老们商议要让一批弟子下山解决这些事，一来是帮助百姓，二来也是一种修炼，毕竟亲自经历可比纸上谈兵有用的多。”看虞疏桐有些心动，他继续说道：“你的入门时间太短，按道理来说不该让你下山，不过看你表现不错，为师给你求了个特例。”
　　“我也可以下山除妖？”虞疏桐大喜。
　　“当然，不过虽然你入门时间短，但你是我的入门弟子，而且也是普通弟子的师兄，此行你得多多照顾你的师弟师妹们了。”路云初嘱咐道。
　　这是他这些天来少有的作为师尊的样子，虞疏桐不由为之动容：“弟子明白。”
　　“对了。”路云初转身回到自己房间，不过片刻便折返回来，手中还多了一把剑，他扬了扬下巴道：“看你没有趁手的兵器，先给你这把剑。”
　　虞疏桐接过，就看此剑外观与寻常的剑大不相同，就连分量都比普通剑要重上些许，拔剑出鞘，剑身是一种剔透的玄色，看起来根本不是铜铁打造。
　　“此剑虽然名气比不上宁阑珊给他徒弟寻得剑谱第一，但也不比那个差。”
　　看路云初一脸自豪，虞疏桐对此剑却十分陌生，自己在书中并没有见过类似的兵器，便好奇问道：“这么特殊的剑难道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差不多吧。”路云初自豪道：“是出自为师之手。”
　　“……”虞疏桐汗颜。
　　“此剑叫做九宵，可是我用不少神兵利器和玲珑珍宝的碎片拼凑，花费九天九夜打造的，一般人可是见都见不到。”路云初一脸你拣着大便宜的语气。
　　“九天铸成的剑，那还能用吗？”虽然虞疏桐内心十分怀疑，但依然抱拳行礼：“多谢师尊赐剑。”
　　“好了，那你早些休息吧，为师要睡了。”
　　看着手中的剑，又看了看路云初离开的背影，虞疏桐突然想到，刚刚关于相柳的那个问题，路云初好像还没有给出准确答案。

　　不过几日，门内要派弟子下山除妖一事就在人群中传开，这些小弟子虽名义上是仙门子弟，可追根溯源却还是十三四岁少经人事的孩子，得知此消息心中是既期待又害怕。
　　“我听百草院的弟子说门中要让咱们弟子下山除妖。”
　　“可我听说虽然名义上是除妖，可实际上也算是对课业的考察，我有点儿发愁了。”
　　“之前的师兄师姐们下山都会有他们的师兄师姐们带领，有的甚至会有长老亲自带领，这次这么大阵仗，也不知会不会有变化。”
　　“我都好久没有见过我爹我娘了，想趁着这个机会回去看看他们。”
　　“哎你说，要是我们真能除暴安良，算不算是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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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们收到消息，纷纷在殿外最大的练武场集合，此时他们正在为下山一事兴奋地议论。
　　虞疏桐看着其他长老门下的弟子都兴趣盎然，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便问自家这些小弟子们有没有兴趣。
　　几人面面相觑，不好意思地笑着不知如何开口回答。
　　“下山除妖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我们会不会真的遇到妖怪？”许长安说道：“师兄，其实听了你的经历，我们也都挺向往那种生活的，可就是有点儿……怕死……”许长安感到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小。
　　虞疏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若你们真的想去，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练武场的喧嚣逐渐转为安静，抬头便见北冥子与诸位长老一同从正殿走出。
　　“大家也都听说了，最近山下有多地的百姓发来信件，有妖物为祸人间，我逍遥门祖师九天玄姬娘娘当初建立逍遥门的初衷便是要让普通人也可以斩妖除魔，维护人间安稳，你们拜入门下也有多时，学了不少本事，有了惩奸除恶的能力，这几日，几位长老和我一同商议，决定派入门满半年未满三年的弟子下山，去往来信地调查信中事件，安全起见，各位长老门下需同时另派至少一位入门满三年的弟子一同前往，以作保护和联络，愿诸位一帆风顺，平安归来。”
　　北冥子的发言掷地有声，他平日里虽然严肃古板，不近人情，可他作为掌门本就承担着太多责任，听完他的话，弟子们齐齐回答：“谨遵掌门教诲。”
　　又惯例交代一些事情后，其他人陆续离开，北冥子留下路云初，两人再次回到正殿。

　　殿中静谧，北冥子为路云初诊脉，期间两人闲谈。
　　“今年倒是稀奇，连你门下的弟子对下山之事都有所动摇。”
　　以往路云初门下都是无人下山，他也知道自己门下的人没什么上进心，下山的话还真有可能送命。
　　“还不都是我那新来的傻徒弟闹得，他讲了自己的江湖故事，那些孩子自然也跃跃欲试。”路云初无奈道：“若他们其中有人真要下山，您老人家可千万要让追月把他们分到个靠谱弟子那里，进不进步无所谓，人可千万要安全回来。”
　　路云初口中的追月，是主管弟子日常事务的长老，同时也负责这次下山弟子的统计分组。
　　“那是自然。”北冥子应道：“不过我很意外，你竟然收下了那孩子。”
　　提起这个路云初就嘴角抽搐，顾鸿影那小子真是狠狠坑了他一把。不过他也没提，只是说道：“我打通了他的灵脉，那日还让他和冷暮寒打了一场，他天赋不错，或许是个可塑之才。”他把玩着桌上的茶盏，继续说道：“虽然这次下山我给他求了个特例，不过他毕竟入门不久，不能让他单独带人，这次，我带他。”
　　北冥子手一顿，他看路云初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意味深长道：“你今年也是二十有五了。”
　　“我知道。”路云初笑笑，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药灵建议你多在门中修养，她一直在为你寻找法子，你若不放心那孩子，我去找其他长老商议，看谁能替你走这一遭。”北冥子说道。
　　“好意我心领了，再怎么说他是我收的徒弟，若他真能成才，待我走后，他可代替我的位置接管无为院，也算我这几年能为门中留下些什么。”
　　“你的无为院可没什么好接管的。”北冥子先是感叹一声，接着是沉默，他知道路云初的脾气，他不愿做的事没有人可以勉强，最后只得无奈叹息道：“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也不在阻拦，不过你切记万般小心，若有变故便联系门内，逍遥门虽不愿卷入事端，但保护门中子弟从来是分内之事。”
　　路云初笑笑：“我明白。”
　　临走前，北冥子祝福道：“此行愿你所遇皆良善，所行化坦途。”

　　许长安感觉自己上辈子定是多做好事积累了不少福气，这辈子才会有这般好运气。毕竟自己第一次下山历练，领队的人竟然就是路云初，之前的忐忑不安顿时一扫而光，有路云初在，自己一定是十分安全。
　　对于路云初的出现，虞疏桐倒是充满疑惑，毕竟他是此行中唯一一个长老。
　　“师尊，您怎么也好我们一起下山？”他问。
　　“怎么？你不欢迎我啊？”路云初反问。
　　“欢迎欢迎，长老和我们一起真是太好了，至少一路上不用担惊受怕！”许长安热情道，天知道在他得知自己这一队除了虞疏桐外全是普通弟子时的悲哀，并不是他不相信虞疏桐，只是此行凶险，他还是感觉有个修炼时间长的师兄师姐撑腰比较稳妥，不过看到临行前路云初找到他们，他这一颗心瞬间放回了肚子。
　　“哎呀小朋友真会说话。”路云初笑嘻嘻地揉了一把许长安的发顶，转而对虞疏桐说道：“为师和你们一起，是怕你们万一有个万一，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个人帮你们收尸，多可怜啊！”
　　许长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甚至感觉路云初揉他脑袋的手都是凉飕飕的。
　　“师兄……”
　　看许长安一脸要哭的表情，虞疏桐这几天也是终于了解了路云初的本性，无奈扶额：“师尊，你就别吓唬大家了。”
　　一起同行的，除了他们三人外，还有追月长老门下的两个弟子，这是一对同时入门的兄妹，哥哥叫做千曲，妹妹叫做千画。千画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又是第一次历练，免不了兴奋，忍不住问道：“长老，我们这次是去哪里啊？”
　　“没有准确的目的地，简单来说就是走哪儿算哪儿。”路云初回答。
　　既然没有目的地，也就意味着没有规划，许长安不免有些担忧：“长老，如果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咱们晚上住在哪里啊？”
　　“当然是睡野地喽。”路云初故意吓唬道：“我告诉你，逍遥门方圆几十里可是有不少的豺狼虎豹……”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路云初刚忽悠完大家不久，就见空中渐渐乌云密布，不多时便开始大雨倾盆，若不是千画随身带了伞，几人必定会淋成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