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下》其羽

11、相柳

　　“呵。”黑袍人笑了一声，看着刚刚被斩掉的蛇头化为一滩黑烟消失，说道：“当初本王就该杀了你的。”
　　“我怎么舍得死在你前面。”孟谦扬讽刺道：“现在还真是怪了，怎么什么样的下三滥怪物都敢称王了。”
　　对方也不恼怒，只是同样挖苦道：“你这样的人竟然入了逍遥门，看来这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黑袍人掀开盖住头的黑帽，帽子下是一张阴翳的年轻男人的脸，虽说得上英俊，但那眼神依然可以让人明白这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呵。”孟谦扬冷笑一声，继而用剑指向对方，“说说吧，你在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相柳。”
　　“啧。”相柳不耐烦道：“你还是喜欢多管闲事，就像你那个老不死师傅。”他突然笑起来，言语中尽是挑衅，“啊不对，我差点儿忘了，你师傅已经死了。”他一字一句说道：“还是被你亲手杀死的，哈哈哈哈哈。”
　　听此，孟谦扬逐渐变了脸色，眼中渐渐显现出杀意，很显然相柳的话刺激到了他。
　　就见他也不再和相柳耍什么嘴上功夫，而是举剑就刺，对方也同时发力，用一条布满鳞甲的蛇尾挡住了孟谦扬的攻击，电光火石间他还不忘继续刺激孟谦扬。
　　“怎么？生气了？”相柳大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连自己的师傅都敢杀，你敢下去给你的师傅赔罪吗？”
　　“杀了你就是给我师傅最好的赔罪。”
　　孟谦扬的话，让相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更是大笑起来，“有趣，你连我这一个身体都抓不住，有什么资本杀我。”
　　“是吗？”孟谦扬反问，“你得罪的无辜之人应该不少吧？”
　　“你什么意思？”孟谦扬的话，让相柳有些紧张。
　　就见孟谦扬用剑划破手指，用血在空中画出一张红色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生前含仇怨，引血唤魂来。”
　　符咒化开，笼罩在破庙上空，给庙四周镀上了一层红光，破庙外缠斗的几人见此不由担忧起来。
　　“那庙怎么冒红光了？”许长安道。
　　“长老不会出事吧。”千画担忧起来。
　　“我们尽快解决这些怪物。”千曲冷静道：“虞师兄之前赶去帮长老了。”
　　与此同时的破庙中，在血咒的吸引下，孟谦扬和相柳的四周竟然被召唤出无数鬼魂，其中最多的，当属身穿红色嫁衣含恨而死的少女。
　　“认得是谁害死你们的吧？”孟谦扬念道：“找到他。”
　　随着孟谦扬的命令，鬼魂一齐向着相柳扑去，他的举动完全出乎相柳的预料，惊愕道：“亏你自诩仙门子弟，竟然用这种邪门歪道！”
　　“是仙道还是魔道，只要能杀了你，我都在所不惜。”
　　“你这个疯子！”相柳怒吼，但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鬼魂爬满全身，扯住自己的手脚，而孟谦扬也紧跟其后，挥剑拦腰斩来。
　　随着一声惨叫，黑袍顿时干瘪掉落在地上，与此同时一团黑气炸开，随后，庙中恢复了平静。孟谦扬上前捡起地上的黑袍，冷笑一声，随即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说道：“别躲了，出来吧。”
　　就见虞疏桐走进破庙，神情复杂。
　　孟谦扬：“有什么想问的，说吧。”
　　“刚刚的那个人……就是相柳？传说中的妖怪？”就在不久前，虞疏桐稳定住了外面的局势，本想来帮助孟谦扬，却不想听到了这不得了的秘密。
　　孟谦扬：“是。”
　　虞疏桐愕然，“可你之前明明说……你不认识他。”
　　孟谦扬笑道：“我说的话你也信。”
　　孟谦扬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不再纠结追问，而是看着孟谦扬手中的黑袍问道：“他死了？”
　　“没有。”孟谦扬扔掉黑袍，“相柳有九头，代表九个分身，刚刚看到的只是他其中的一个，这个分身在多年前曾被重创，实力大减，如今看来是还没有恢复，所以才会这么轻易被我杀了。”
　　孟谦扬的话让虞疏桐想到了对方曾经的那句玩笑话，于是问道：“所以曾经那个重创相柳的人确实是师傅你吧？”
　　“是也不是。”孟谦扬回答完问道：“那个新娘怎么样了？”
　　“死了。”虞疏桐回答，“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看来相柳在这里是用普通人的血肉来修复自己的分身。”孟谦扬说着便对刚刚召唤出的魂魄画符咒，同时口中念念有词，直到魂魄消失，他才开口解释，“这些应该都是被相柳害死的无辜百姓，死后不知为何被留在了这破庙里，我为他们引个法子好顺利转世。”
　　这时，就见虞疏桐问，“师傅，你那时召唤这些魂魄所用的法子，是否真的像相柳所说的那般是邪门歪道？”
　　“是。”孟谦扬也不避讳，“就连我手中的这把剑，都会被名门正派不耻。”
　　“为什么……”
　　虞疏桐话未说完，孟谦扬便说道：“在我看来仙道魔道本无区别，名门仙法，邪门歪道，救人是对，害人便是错。”孟谦扬看着自己的剑说道：“我这把剑被很多人不耻，说它是伤人利器，双头剑是邪门歪道所用之物，可我却是用他保护百姓。之前门内曾救过一人，掌门破例留他在门内修养，可他却偷学了我的剑法，更是锻造了一把和我相似的剑去为非作歹。”
　　虞疏桐问，“后来呢？”
　　“他不知悔改，门内怕他惹出祸端，便废了他的武艺，把他赶下山了。”孟谦扬说完两人便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靠近，从门口望去便见许长安等人赶了过来。
　　孟谦扬问，“大家有没有受伤？”
　　千曲回答，“我们无事。”
　　许长安说道：“长老真是怪事，我们正和那些纸人打着，他们就突然都不动了，我还没过瘾呢。”
　　“那是因为控制他们的主子走了。”孟谦扬说道：“走吧，出去看看情况。”
　　破庙外，不久前还在耀武扬威的纸人此时都已经倒在地上，孟谦扬确定他们确实失去灵力后也不再多管，而是走近花轿去看新娘的情况。
　　几个小辈还是有些惧怕，孟谦扬要虞疏桐和自己一起将新娘扶出花轿后，对着新娘说了一声“得罪了”，便掀开新娘的盖头开始检查。
　　新娘是个年轻的姑娘，只可惜惨遭毒手，新娘妆也遮盖不住她惨白的面色，孟谦扬大致查看，发现新娘手臂上已经出现尸斑，而她的脖颈上赫然是几道青紫色的掐痕。
　　虞疏桐道：“她难道是被掐死的？”
　　孟谦扬沉思片刻，道：“这样看来，这位姑娘很可能不是相柳杀的。”
　　虞疏桐疑惑，“为何？”
　　孟谦扬说：“以相柳的手段，他如果是想要依靠凡人血肉修炼，会在那人活着的时候直接吸干他的灵气，不会这样多此一举。”
　　虞疏桐分析，“这么说相柳还有其他帮手？”
　　三个小辈不敢轻易靠近新娘，只能保持一段距离，听着两人的分析，一脸茫然。
　　许长安忍不住问道：“长老，师兄你们再说什么啊？我好像有点儿听不懂。”
　　千曲问：“长老您刚刚提到了相柳，难道刚才与您打斗的黑衣人是那个大妖怪相柳？！”
　　“是他。”孟谦扬也不再隐瞒，“刚刚操控那些纸人的人就是相柳。”
　　“那长老您是打败他了吗？”千画崇拜道。
　　“呃……”孟谦扬思考片刻，“不算是，只是把他赶走了。”
　　新娘一事还没有搞清楚，四周就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靠近，细看竟是镇长带着不少人提着火把灯笼赶来。
　　“哎呀几位仙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镇长迎上来满脸惊讶。
　　“原来是镇长啊。”孟谦扬笑道：“既然镇长来了，正好我想问问这鬼新娘杀人一事。”
　　“这……这鬼新娘的事老朽不太清楚，没听说过啊。”镇长干笑道。
　　“不对吧镇长，这鬼新娘的事戏伶楼天天唱，在镇子上也都传开了，你怎么会不清楚？”虞疏桐说道。
　　“仙师有所不知，我年纪大了，这种鬼怪传说我确实是不知啊。”镇长回答。
　　看镇长打马虎眼，孟谦扬也不再刨根问底，而是问道：“这是遇害的新娘，镇长可知这是哪家的姑娘，家里可还有亲人？也好让人把遗体带回去好生安葬。”
　　镇长和一些百姓靠近，看到靠着轿子的新娘，人群中有人惊呼，“这是东头老李头家的丫头。”
　　孟谦扬问，“那她家中可还有亲人？”
　　人们摇摇头，“这丫头早早的父母双亡，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真是造孽啊，这最后一个丫头也没了。”
　　“那这姑娘镇长打算如何安顿。”孟谦扬问。
　　镇长立刻回答道：“我明日安排人将这丫头葬在她爹娘的坟墓附近。”
　　“那就有劳了。”孟谦扬说道。
　　目送着镇长和那群人带走新娘的遗体，虞疏桐问道：“我们不把那新娘的遗体留下继续调查吗？”
　　“你是怕他们毁尸灭迹？”孟谦扬反问。
　　虞疏桐回答，“那镇长很可疑，不排除这个可能。”
　　“所以接下来就靠你了。”孟谦扬嘻嘻笑着，拍了拍虞疏桐的肩膀，“去吧小虞儿，你跟上去看看他们会搞什么鬼。”
　　虞疏桐轻笑一声，“好。”
　　“长老，那我们呢？”目送着虞疏桐离开，许长安问道。
　　“你们啊……”孟谦扬摸了摸下巴，道：“千曲，你保护好千画和长安，先回客栈休息，我得留下来办点儿事。”
　　千曲：“是，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