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不休蝙蝠

2、2 京城最佳居民赛

　　“十二、十三……”妮妮蜷坐，双手撑着脑袋望着天嘀咕。“小乖，你看今个月亮缺的点，好像十二，又好像十三，十四，不对，十四比这个大，今个十几？”妮妮回头问小乖。

　　“十三。”小乖拿着一个纸袋子，取出一粒圆圆的栗子，剥掉皮递给妮妮。

　　“哦。”妮妮哦了声，把光溜溜金灿灿的栗子仁扔到嘴里。

　　妮妮一直搞不清月亮大小和农历日子的关系，现代的月亮当然没古代的亮堂，可晴天时也马马虎虎。以前别人元宵佳节之际多少还关心下月亮圆了多少，可妮妮从没关心过天上和脚下的，妮妮只看前面，所以她抓贼时掉进了没盖的下水道井。

　　妮妮以前的职业也是捕快，人称“人民的警察”，和这“大楚百姓的捕快”一个意思。妮妮和这身子的正主一样，一个刚从“六扇门”出师，一个刚从“警校”毕业，都是新鲜出炉的鲜嫩嫩热包子一枚。一个白天路上追贼掉到井里，一个晚上房顶追贼掉下了天井。

　　“小乖，大人在玩什么游戏？你看，他就那样，围着石桌转一圈，坐下，向左转正，拿起茶喝，摇摇头，喝一口，再摇摇头，然后起来再转一圈，再坐下。我都看了一个时辰了，好晕啊。而且他把雀舌当水喝吔，他平时珍惜的隔三差五品品就满意了。”

　　妮妮疑惑问道，小乖闻言和她一起从房顶向院子中心望去。顺天府尹赵大人正坐在院子中葡萄架旁的石桌旁喝茶。

　　“唉。”赵大人叹了口气，喝口茶。
　　“唉！”赵大人重重叹了口气，喝口茶。
　　“唉——”赵大人仰天长长的叹口气，这回没有喝茶。

　　“老爷，你怎么了？”赵夫人端着糕点来了。
　　“唉声叹气的，有什么苦恼的事？”

　　赵大人看着夫人放下糕点，坐在对面石椅上。

　　“辛苦夫人了。”赵大人对夫人说。

　　“老夫老妻的了。相公在忧愁什么？”赵夫人温婉一笑，继续关心的问丈夫。

　　“还不是四皇子和十皇子，十皇子要办‘佳人宴’，四皇子对着就要办‘才子宴’，而且是同一天，都要顺天府出人维持场面，这人手不够，根本照顾不过来啊！你说，一个皇后最宠的儿子，一个宫里唯一的贵妃的儿子，你敢缺谁？”赵大人叹口气，摇摇头，“这俩都不是好相与的主，本来好办，可麻烦的是四皇子还有个宰相外公……唉……”

　　院中一时无语，赵大人沉思，赵夫人思度。

　　“小乖，当官真不容易啊！”妮妮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栗子送到嘴里，感叹道，小乖点点头。
　　看着自家大人一筹莫展，闷葫芦想招，妮妮眼睛骨碌一转，吐掉栗子皮，忽然站起来，手放到嘴上喊起来：“大人——！！”

　　小乖与赵大人夫妇都吓了一跳，赵大人扯扯嘴，胡子跟着翘起，伸手一顿一顿指着房顶的妮妮，小乖缩缩，赵夫人惊后笑道：“这丫头片子！”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赵夫人大声问。

　　妮妮手依然合手成小喇叭，“大人——他们办‘才子宴’、‘佳人宴’，咱们就办‘京城最佳居民赛’，同一天，哪边都不去！咱们是顺天府，为民服务天经地义！”

　　赵大人与赵夫人闻言眼前一亮，不禁相向对视点头道：

　　“是个办法！”

　　主意定了，直接办事的可不能是顺天府，最后在妮妮的意见下，主办单位定了京城的一些大商会、行会，协办的是京城的知名学馆等，友情赞助的自然多多益善。

　　群众团体出的面，政府自然要给面子。

　　四皇子听了，骂了句“老狐狸”，这真冤枉了赵大人，皇子大人应该骂“小狐狸”才对。十皇子听了，骂了句“老油条”，这真真冤枉了赵大人，皇子大人应当骂“小油条”才对。

　　不过，赵大人这黑锅背的值，事情真得安安平了。被骂几句，倒也不至于得罪人，官场上打太极那连家常便饭都不算是，那是菜里、汤里、面里的盐，有了自然的没人会注意，没了人人都注意。哦，事情也不算全息了，至少还是勾起了某人的兴趣。

　　“今个不用跟了！”十皇子交待小凳子，扇子刷的扇开，走出王府大门。皇子大人没骑马，徒步逛了起来，他是有意无意的想先去看看所谓的“京城最佳居民赛”。

　　“京城最佳居民赛”赛点真的很好找，平时谁敢在朱雀大街上聚众喧哗？没事，现在有衙门撑腰，咱老百姓可以理直气壮的吆喝了。

　　老远，十皇子大人就听到了叽叽喳喳、热闹非凡的喧闹。

　　“王三加油！”几个武大三粗额头绑着红带子的大爷们吆喝。
　　“李四，晋级！晋级！”一颗牙的老爷爷
　　“武大郎！我爱你！！”胖阿姨举着拳头大喊。
　　“潘安，我们支持你——！！”一堆小姑娘打着旗子尖声嘶喊。

　　朱雀大街边的书馆万卷楼位置靠后，楼前有一块空地，现在搭了台子供比赛用，周围空地、楼上围满了黑压压的群众，十皇子大人很顺溜的摸到边边，然后很顺溜的被挤到了一边。

　　“啪！”皇子大人一合扇子，眉头一皱，眼睛向左右打量。很好，左边连房二顶不错，上去即能看清比赛也不大会引人注意。
　　十皇子大人走到人少的地方，提气，跃起，稳稳到了房顶。可是，还没立稳，就被一人搭住了肩膀。

　　“！”

　　“您在干什么？”妮妮盯着跃上房顶的白衣男子道，白衣男子衣着不俗，样貌本来顶不错，可值勤中的妮妮审美格外特殊，她会自动屏蔽无端干扰，她眼里十皇子大人就是是只没颜色还花枝招展的白孔雀。

　　“……”十皇子瞬息打量过眼前的女捕快，眉目清秀，大眼水灵，不过很没礼貌。十皇子瞥了眼搭在肩上的手。

　　“你看在干什么。”十皇子边说边用扇子划了一圈企图扶掉妮妮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不想妮妮手腕一转，躲开扇子。

　　妮妮见对方动手，也不客气，手下用力推，一脚同时使绊。

　　“赛场重地，空中管制，请下去！”

　　“！？”

　　十皇子急忙使出千斤定，可却诡异的被那女捕快的一脚化解了。

　　台上一个胸口挂着大红花的大汉正唱到：“我的家~在那内河边~花儿笑~太阳照~鱼儿跳进我的家~啦啦啦啦啦~！”

　　“噗通——”

　　房后就是内河支流，十皇子大人闷闷掉进了河里。

　　妮妮一惊，她本想把那男子扔到正街，没想功夫没到家，失了手。幸而那男子一会便浮出了水。狠狠瞪了妮妮一会，便向对岸游去。

　　妮妮吐吐舌头，“还得重向老大讨教。”然后心虚的躲开。

　　上了岸的皇子大人兜兜衣服，狠狠剁了几下脚，啪啪几条小鱼掉在地上，蹦跳着回了河里，最后一条挣扎着快翻了白眼，被皇子大人眼不见心不烦的一脚踹回了河里。

　　皇子大人回头看看没人的房顶，习惯性的想狠甩扇子，才发现扇子沉河里了，皇子大人狠狠地一甩湿漉漉的袖子，水珠四溅，而后在路人的注目下一脚一个水印走回家。

　　哦，这样子不能回家，那堆姬妾看到还得了，面子以后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