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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不辞而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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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刘渊起床准备去参加早朝,洛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今天出其没有跟着他一起去。
因为怕时间来不及会落人话柄,刘渊喊了他几句没动,便也没再管他。
其实他隐约有感觉到洛添这几天的状态不对,本来打算回来好好跟他聊聊的,不开心了就稍微哄一哄。
可等刘渊疲惫的下了早朝回来,迎接他的,就是洛添下落不明的消息。
“什么,不见了?怎么会,他应该是跑出去玩了吧。”虽然这几年来洛添从来没有独自离开过他身边。
刚开始刘渊还不以为然,以为洛添是无聊跑哪儿玩去了。
后面一连几天没看到洛添,刘渊心里终于开始慌了。
他跑到所有洛添可能去的地方去找,宫内找不到,他就偷偷跑去宫外找。可怎么也找不到。
洛添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消失了。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一点原由。
找不到洛添的刘渊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连刘启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他问刘渊发生何事,刘渊如实回答。
“父王,洛添不见了。”本来刘渊就因为洛添的突然失踪很郁闷,刘启这么一问,他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把这几天来的所有情绪与委屈,通通都发泄出来。
“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就这么消失了......”刘渊低头哭着,刘启心疼的为他擦眼泪。
刘启没安慰过别人,所以他不知道擦完眼泪要说什么,他轻轻拍拍刘渊肩膀。
“父皇,你说他会不会遇到危险了......要不然,他为什么连条消息都不留给我。”
看着自家儿子为了一个鲛人哭成这样,刘启不禁担心自己把豫国交给他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他重重叹了口气,安慰道:“渊儿不要伤心,许是洛添他想家回去了。”
刘渊闻言突然怔愣片刻:“回......家?”
就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刘渊不哭了,脸上也有了其他表情,只见他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
对哦,他还有家,他会不会是回南寻去找他家人了?
可不对啊,就算是找家人,为什么洛添连句话都没留下,让我一顿好找。
刘渊记得他们两个好像也没吵架吧。
这边刘渊还在思考着为什么洛添会不辞而别,那边刘启咳嗽了几声,心事重重的开口道:“渊儿。”
“啊?父皇怎么了。”
刘启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刘渊的头发,轻声吩咐:“鲛人的事以后再说,你最近对政事上点心,父皇......”
话没说完,他又猛地咳嗽了几声,刘启用手捂着嘴巴,脖子上的血管随着他咳嗽而忽隐忽现。
刘渊赶忙上前扶他:“父皇,你这是怎么了!”
直到他看见刘启捂着嘴的黄袍上隐约透出血迹,刘渊瞪大了眼睛。
刘启只是虚弱笑笑:“老啦,身体也不行了。”
“我马上叫太医过来,父皇你等一下!”刘渊说完就要走,刘启拉着他摇摇头。
“没用的。渊儿,父皇时日无多了,我就想临走之前把豫国好好交到你手上,然后看你娶妻,孩子我应该是抱不上了......”
说完,刘启还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刘渊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突然又掉了下来:“父皇,不会的,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你别安慰我了,我这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
“所以,渊儿啊,我时日无多,你就不要再把你的心思花费在那些无用的奇门异术上了,你好好学,我趁早把豫国交到你手上,这样我才好安心。”
“不,父皇,我不要豫国,我就要你平平安安的!”刘渊跪在地上,二话不说抱住刘启的双腿。
“你这孩子,怎么还跟长不大一样。”刘启又何尝不想平平安安,看刘渊子孙满堂,看豫国上下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
可,这不是他想,事情就能如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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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过了一个月,转眼就到了立冬,刘启的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
明天晚上他都要靠着太医研制的药物方能入睡,要不然必定浑身上下跟蚂蚁食心一般,忍痛难当。
每每刘渊前去探望刘启,看他被病痛折磨的日渐消瘦,却也无可奈何。
听从刘启的话,刘渊终于不再抗拒娶妻,白天他处理完棘手的政事,夜晚,他从万千画卷里挑了一个蓝眼睛的女子,面无表情的跟丞相道:“就她吧。”
就这么随便,刘启选择了未来要和他共度余生的女子。
丞相手脚很快,不出三日,聘礼、黄道吉日、和婚礼日期都如期定了下来。
“你跟女方家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一个星期后大婚。”
“可.....这才刚下完聘礼没多久,一个星期后大婚,会不会太急了?”丞相有些震惊,刘渊什么时候对这些事情这么上心了。
往日里不是还一直推脱,甚至有时候他送去画有女子的画卷,刘渊看都不看一眼又直接送了回来。
那次他差人来说看上了画卷里的一位女子,丞相还不敢相信,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是太子亲自说的吗,直到确定了,他才敢接着去操办接下来的事情。
现在豫国上下除了刘渊和少数太医,没有人知道刘启病重,即将命不久矣。
快点,刘渊只想再快点,他怕刘启撑不到他大婚那天。
“啪啦——”
地上的贵重瓷器碎了一地,洛添还像是不解气一样,他骤地掐住面前的人的脖子,怒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主、主上,豫,豫国太子哈......呃...大、大婚......”尽管被掐得快喘不上气来,他还是尽忠职守回答着洛添。
洛添的鲛人尾巴一下就出来了,他血红的眼睛嗜血且疯狂,在他即将掐死那人的前一秒,他猛地甩开了他。
“滚!”
“是、是!主上。”那人不敢停留,立马连爬带滚的跑了。
洛添的诅咒又一次发作,这已经是第六次了,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
自从他离开刘渊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的诅咒频繁发作,原本三年才发作两次的诅咒,这才一个月就发作了四次。
而且每次他都会变得异常狂躁残暴,花一天的时间都不一定能缓的过来。
他就是担心自己会这样,所以才离开刘渊。
他不想伤害他,也不舍得离开他。如果有别的办法的话,他当初一定不会不辞而别。
他就是想回南寻找到其他抑制诅咒的办法。既然他暂时还无法得到刘渊的喜欢,洛添只能这样。
可让洛添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才过了多久,他居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迎娶她人。
呵呵,那我呢,我算什么。洛添感觉自己的心脏好疼啊,跟被数以万计带刺的藤条勒住了一样。
疼的喘不上气来。
为什么?
......洛添怎么也想不明白。
房间静了许久,没有半点声响。
好。既然如此,那我现在也不想明白了。
真把我当一条乖乖听话的狗了是吗。
想要就要,想丢就丢。刘渊,你好样的。
洛添当即面露狠色咬咬牙,下颚角的肌肉被他咬的绷得紧紧的。
窗外的血月跟心有灵犀般渐渐拨开云层,南寻看似平静的海面实则暗潮汹涌。
片刻,洛添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
阿渊,我会让你后悔的。
你这辈子都只能属于我。
第二天,本来刘渊跟往常一样和大臣们开着早会,突然,肃静的朝堂被一阵马蹄声给打破。
所有人都好奇的向门口望去。
来人下马狂奔:“报——!”
“讲。”
“禀告陛下,前线突发战况,一万鲛人一夜之间从南寻各个角落冒出来,上了岸后,他们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派了几千鲛人用眼睛迷惑了前线战士,为他们打开了豫国边线的大门。”
“鲛人?可否确定?”刘渊心下一跳,怎么会一夜之间出现这么多鲛人?
探马语速飞快,刘渊问完,他立马答道:“确定,他们伤口愈合极快,跟怪物一样,打倒了又站起来。等曹将军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成功占领了鸭坎县,正一路向都城发起进攻。”
听到这,底下大臣们坐不住了,立马开始商议对策。
周围议论纷纷,刘渊也开始头大了起来。怎么偏偏是鲛人?
果然,下一秒就有人开口问了起来:“殿下,你身边跟着的那鲛人呢?”
所有人都把眼睛往向刘渊,刘渊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在场谁人不知他以前养了只鲛人在身边,一人一鲛,关系还十分要好。
听说还成了贴身侍卫的那种,两人每天形影不离。
“我......我不知道。”
一个月前洛添不辞而别,他找了他很多天,奈何后面刘启生病,找他的事便也不了了之。
“他一个月前便失踪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刘渊如实答道。
人群里,有人率先开了口:“那殿下觉得,他会不会和现下的战乱有关系?”
“不可能。”刘渊果断摇摇头。洛添那么单纯,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只要是鲛人做的事情,也不一定都是洛添干的。他相信他的为人。
“那也未必,殿下应该早就知道,鲛人生性狡猾,万一你以前是被他给蒙蔽了双眼也不一定。”
“对。”
“对啊,鲛人很狡猾的”
“殿下......”
大臣们觉得那人说的挺对,于是纷纷附和着他的话。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刘渊相信洛添,他不是这样的人,断然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见刘渊有些微怒,底下半天没了声响。
他郁闷的挥了挥手,太监眼疾手快立马上前:“有事早奏,无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