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礼物 ...
-
人偶的身躯微微发颤，脊椎骨软得不成样子，他的指尖搭在月城椿的肩膀上，急促而紊乱地喘着气。
像是小猫呻/吟一样哼哼唧唧的黏糊调子。
才一半。
月城椿安抚似的仰头亲了一下他白皙的脖颈。倾奇者浑身一颤，差一点就失去力气直接坐下，但内心的恐惧刺激着让他极力支撑着，迟迟没有动作。
月城椿叹了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扶住对方纤细的腰肢，语气无奈地哄着：“不行就算了，也不是一定要这个姿势的…”
“…谁不行了！”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条件性反射地竖起耳朵。月城椿感觉自己的后背被小猫圆润的指甲挠了好几下，忍不住“嘶”了口气。
人偶下意识蜷缩起了手指。
……是因为很疼才会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的，没有、想要伤害椿的意思。
倾奇者垂下眼眸，转为抱住月城椿的脖颈，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处。
瞳中神色一点点被融化。
“椿、椿……”
他无意识地重复着，声音低哑而黏人。
鸢紫色的的瞳孔中色彩越来越涣散。直到眼前被汗水模糊，他才呜咽着抹了把脸，有些委屈而不清醒地趴在月城椿的肩膀上，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看不见你了…椿。”
“…我不要看不见椿。”
“椿、一点也不疼我……呜。”
“我讨厌椿，我再也不要和椿在一起了。”
“……”
“……但是椿，不可以把我丢掉。”
满脸泪水但还是故作凶狠的别扭小猫。
…真是好话坏话都让他说尽了。
月城椿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指一点点抚摸着背脊给他顺毛。
“我哪里不疼你？嗯？”月城椿轻声说，“我最喜欢你了。”
“……哪里都不疼。”
倾奇者气呼呼地指责他。
“怎么说？”
月城椿轻轻挑眉，没想到小猫心里居然对自己藏了这么多不满。
“……”
倾奇者沉默半晌，然后才很小声地说，“椿都不愿意和我吃一个日落果。”
人偶的眼眶红红的，自顾自趴在他的肩膀上生闷气。
月城椿顿了好半晌，才艰难地从脑袋里把这件被他抛在脑后已久的事情扒拉了出来。
他当时还很奇怪小猫为什么要把咬一口的日落果递给他。
“…那是因为日落果太小了，我要是吃了你怎么办。”
“…借口。”
人偶闷闷地反驳他。
人偶才不会饿，也不需要进食。
他只是试一下日落果是什么味道…只是、想要和月城椿吃同一个日落果而已。
…但是他吃过之后月城椿就不肯吃了。
这让人偶的心一点点被委屈感淹没。
“那么久之前的事情怎么介意到现在才说…阿散明明才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被倒打一耙的小猫愤怒地抬起脑袋，却在男人揶揄的目光中一点点歇菜，蔫蔫地把脑袋又低了下来。
被泪水沾湿的睫毛很沉，让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静静地眨了眨眼睛，紊乱的呼吸一点点慢了下来。
他能感受到他和月城椿靠得那么近。
比他想象中，还要近。
他其实，比月城椿更害怕分离。
也更害怕孤独。
“……”
月城椿觉得小猫那么安静应该是睡着了，他轻轻摸了摸对方靠在自己肩上毛茸茸的脑袋，想要起身去清洗一下。
但是他才刚有所动作，倾奇者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沙哑着嗓子和他撒娇，“唔…别走…”
或许是因为还没彻底醒过来的缘故，黏人得不像之前那只喜欢说反话的嘴笨小猫。
倾奇者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嘴里断断续续地喃喃道：
“我只有椿了……”
月城椿的动作猛地顿住。
“所以椿、绝对…不能离开我。”
月城椿的心倏地软了下来。
…
第二天，月城椿难得起得比倾奇者还要早。
他醒来的时候小猫还窝在被子里，霸占了整个被窝，连一点皮肤都不愿意露出来。
月城椿没打算叫醒他，只是自顾自地刚想要起身，被窝里却伸出一只爪子勾住他的衣角。
人偶慢半拍地收紧手指。
倾奇者的声音很哑，还有些不明所以的茫然，“…椿，要去做什么？”
“……”
为什么不留下来陪着他……
讨厌椿…呜。
难道有什么事情比和他一起睡觉更重要吗？
现在的倾奇者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着人类、喜欢着每一片花草树木。而是转变为平等地憎恶着这大地上的一切。
…当然，除了月城椿。
所以他不想让月城椿离开。
比起善解人意地说一句“椿应该有自己的时间”，他还是下意识地想要霸占月城椿的一切。
反正椿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怎么也不会离开他、责怪他的。
月城椿看着用眼神无声撒娇的笨蛋小猫，声音温柔，“已经不晚了，要去整理一下东西。”
见他没有继续留在床上的意思，倾奇者慢慢从被子里坐起来，连衣服都还没穿，却下意识朝月城椿伸出了手。
“…抱我。”
他的手腕处还有一个吻痕。
人偶的目光十分坦然。
月城椿却一瞬间心虚地移开了目光，顺手拿了一件新的衣服替他穿上。不同于之前那件纯白的狩衣，这件衣服更加精致，也更衬得人偶容貌昳丽。
虽然花了他不少摩拉，但是月城椿依然十分满意。
给对方穿好衣服后，月城椿忍不住亲了一下他的发旋，“真漂亮。”
他的宝贝小猫。
倾奇者得意地抬了抬下巴，那个目光好像在无声地质问他“难道你还见过比我更可爱的小猫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小猫满意地站了起来。
虽然腿还是很酸很疼。
但是日渐傲娇的小猫觉得自己不能在月城椿面前示弱。
他走了几步，觉得勉强可以接受之后就和月城椿说道，“我今天要去集市拿一件东西，可能很晚才会回来。”
“椿要等我，不能提前睡觉。”
月城椿颔首，但还是不免好奇，“是什么东西呢？”
人偶闻言一顿，目光欲盖弥彰地移开。十分生硬地岔开话题，“反正椿很快就会知道的。”
他瞒了对方好久的礼物。
那是一把，独属于月城椿的弓箭。
想到了到时候月城椿的神情会有多开心，小猫心满意足地翘起尾巴，一脸得意地转身离开了。
——椿肯定会更喜欢他的。
虽然椿已经很喜欢他了，但是还要再喜欢一点点，要比“喜欢”更喜欢才可以！
“……”
月城椿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好半晌才转过身准备去把之前晒的衣服收起来一下。
但是，身后却有一个人忽然叫住了他。
那人穿着稻妻的传统服饰，月城椿第一眼就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举止不像npc。面容俊美的青年面上不察，心里却警惕了几分。
那人走向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称得上友好的笑容。对方摊手说道，“我是来自远方的工匠，感兴趣认识一下吗？”
其实月城椿的直觉没有错。
这个乔装易名为埃舍尔的人正是愚人众执行官「博士」。
在月城椿思索之际，“埃舍尔”嘴角不着痕迹地露出了一点恶劣而又欢愉的色彩。
——他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稻妻了，不过现在发现了人偶的他却忽然有了个新的想法。
…又或许，是一个新的实验。
本来的实验内容，就是将他新发现的那个神造的人偶与坎瑞亚的“那项技术”结合在一起。
但是，现在的他又有了新的探索方向。
这将是一个关于“潜能”与“情感”的实验。
至爱之人的死亡，能否彻底激发埋藏在他身体深处、那份被神明封锁的力量呢？
“……”
埃舍尔。
这个名字……
月城椿总觉得莫名耳熟。
但很快，他就猛地想起了自己在哪部分的剧情里见到过这个名字。
——他必须做些什么。
月城椿动作猛地一顿，他十分冷淡而平静地说了一声，“不感兴趣。”
留下这句话后，月城椿就离开了。
“埃舍尔”有些遗憾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边却扬起了一抹狠戾而玩味的笑容。
借助着空气中无时不刻不在扩展的分子，他已经在对方的体内留下了一个“定时炸弹”。
——那么现在，只要等到人偶回来，好戏就能够开场了。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礼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