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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别苑生活 ...

  •   【13】
      事情就这样离谱。
      明明李屹琨应该带着阿妍去别苑,结果带的却是我。这……我无力反驳。老天爷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命运的归途在何方,只知道,如果我有天没被李屹琨杀死,也会被他气死。
      这次是他把我拖到马背上,然后打马去了王府别苑。
      别苑中只有三两个仆人守着,已是夜里,下着暴雨,守门人难免耳朵不灵光。李屹琨敲了好一会门没人应,最后用剑劈开,好个小王爷,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竟将门砍下一大块。
      他把我扶到堂内时,管家婆子终于来了,一看是他,笑着说道:“小王爷淋湿透了,今天下大雨,我那锅里还剩一碗姜汤,给你盛来吧。”
      “好,多谢婆婆。”他竟没追究她没开门,还出言道谢。
      婆婆端来姜汤,他再次道谢,并嘱咐她不必管他,早点休息。等婆婆走了,他面无表情地将碗递给我,话不多说:“喝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才不管你态度怎样,本公子淋了雨又受了伤,正冻得难受。拿来一口气喝完了。
      趁着我喝姜汤的空,他给我找了干汗巾、衣服和药,等我喝完,他将东西递给我,示意我去内间换了。等我去换上,才发现这衣服严丝合缝,合适地让我怀疑这是自己的衣服。可我和李屹琨的身量并不一样。这太奇怪了。
      当然,等我出来的时候,他也已经换上新衣,看到我走来,眼神突然现出一种异样的光,带着些打量:“还真自己换上了,我还以为你要帮忙。”
      我甩甩袖子,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终于,我说:“小王爷,我还以为这衣服会大一点点,没想到这样合适。”
      “哦,大小确实合适。还蛮巧的。”他点头说。不知为何,他的眼神颇有些心虚。
      看他这幅表情,我不禁扶着下巴调侃:“刚才你把姜汤让给了我。我被杀手刺伤的时候,你不管阿妍安危,直接杀死了杀手。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怀疑你喜欢我了。”
      空气骤然安静。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这本是句戏言,可我说完就后悔了。我滴下冷汗。天哪!我胆大包天了,竟然这样揶揄未来皇帝!能用什么法子找补?老天爷,我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岚殊兄弟,你休要胡说。”
      片刻后,他这样回复我。看他脸色恢复平静,我暗幸还好他没有计较。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一盒糕点,对我说:“吃点东西吧。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好吃的,只能用点心垫垫肚子。等明天,我请你吃肉。”
      我一下就乐了,这么晚还有东西吃可太好了。
      ……
      一场场滂沱的大雨把我困在这里。
      别苑的仆人有限,只有一对老夫妻,和一个负责做饭的小厮。李屹琨对那对夫妻尊敬有加,对那小厮也是客客气气,如亲如故,完全不像主人对下人。或许这就是王府里出来的教养,让他对谁都这般好吧。
      只是别苑中绝大多数房间都年久失修,沾满灰尘,蛛网遍布,只有一间正经房可以睡。客随主便,我不好插话,不得不和李屹琨住一间。
      第二天,雨没停,第三天,雨也没停……雨连绵不休,我在这里都闷出了蘑菇。好在第五天,李屹琨拿一木质的鸟,对我说道:“穆姑娘的伤已经养好了,你可以放心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我用机关雀同穆大人通信。”他答。
      原来这木质的鸟能传消息。怪不得他在北荒能做那么多事,原来背着我用机关雀传消息。“那你有没有给我爹传话,让他老人家别担心我?”我问。
      “传了。我说你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啊?他没说差人来看看?”我惊道。
      “他要派人来把你接走,不过我回绝了。你受了伤,不能再一路颠簸地回家,何况最近天气不好。”他说。
      我想,爹之所以没派人来,原因有二。一是穆大人应该告诉我爹我受伤的事了,此事属实;二是我爹料定李屹琨不会置之不理,必会找大夫医治我。倘若夏府公子死在琼王别苑,或者留下什么隐疾,这梁子可要结大了。
      不论怎样,我都挺感谢李屹琨的。没我爹的人烦,我清净许多。
      “我想给我爹写封家书,用你这机关雀传出去。你可愿意?”我看了眼机关雀。
      “有何不可?给。”
      我想李屹琨应该不会偷看我的家书,于是在信上对爹说我已经醒来。留了一手藏头诗,说要暂时留在别苑,一边养伤一边观察李屹琨,看能不能找出夏府的奸细。
      雨下到第七天的时候,李屹琨坐不住了。他频繁地用机关鸟传递消息,开始安排加强京都的排水防水,不过据说京城东西本就有不少沟渠暗道,至少能保证京都连续一个月下雨都无事。
      雨下到十天的时候,他开始关心京边百姓的存粮。柴米油盐可能供上?衣服布料可还能穿干的?只能召集地方为京城运米粮。
      雨下到一个月的时候,他说,暴雨过后容易造成瘟疫,开始给太医院写信,要他们多备草药,着重备好伤寒咳嗽的草药。
      雨下到两个月的时候,他不能只在别苑待着了。每天早出晚归指挥京边防御工事,回来时全身都是湿的。他说,雨这样下下去,周边土地都会青黄不接,这个冬天百姓家里尚有余粮,可明年他们吃什么?
      我看到他为国事操劳,可不知该怎么帮忙。顶多出谋划策,将京城周边官仓的米粮先都备好,以备不时之需。下令禁止商人囤积居奇,稳定粮食、衣物等物价。号召全国为京城捐钱捐物,以求赈灾济民。由当地官员核定家庭成员,分发物资。再有,减少京城商户赋税,对在京城的租房外乡人给与饭补和房补。
      这一番操作下来,京城倒也没乱,而我喝点酒看点书,除了觉得太过清闲之外,也没什么不好。时间已经到了六月初,可因为连月暴雨,天气异常,春天的温暖走马灯似地一转,夏天的酷热连一转都没有,就唯有冬天的冷风,吹得嗖嗖的。
      这一日我实在闷得慌,就多喝了几杯。李屹琨回来的时候,我已有七八分醉意。
      “怎么还没睡?”他换了新衣,但头发照样湿淋淋的。这个点平常我都睡了,但我从没感到他吵我。所以我怀疑这些天他是怎么睡觉的,难道铁人一般不休息?
      我扔给他一条汗巾,他接过来擦着头发,又看着我,问道:“你怎么喝那么多酒?”
      “闷得慌啊,”我蹲在床边,举着酒壶望向窗边:“这雨啥时候是个头,我想出去!”
      “还是别出去了,淋一场非得病不可。”他将汗巾放在一旁,就要走过来。
      我指着他的头发,笑道:“你头发都没擦干净啊,就要睡觉吗?你不怕脑子进水?”按照我们南国的习俗说法,睡前头发湿,脑子就会进水。没想到他听完就笑了:“还有这种事?我倒是从没听说过。”
      “哎,我帮你擦吧。”我不知抽了什么疯,竟放下手中的酒壶,拿起汗巾,照着他的头发一通乱挥,并没有完全擦干,反而把他头发搞乱了。可看着他,我竟然有些迷离,因为淋雨后这人的长相就清奇地完全展现出来。
      比一般时候更清爽,比泡澡之后还清润。就是这么一刻,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刀削般的五官落入我的眼眶。原来前世那位刺客说的没错,他真是个实打实的美男子啊。可以前怎么没觉得呢?
      “嗯,”我迷迷糊糊地小声嘀咕,终于无奈地承认:“果然长得不错。人又那么好。恐怕,如果我是个女人,也会喜欢你。”
      “你说什么?”他好似听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眼眸猛地一亮,激动地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你刚才说什么?岚殊,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我要睡了。”不确定他是否这样说的,我有些头痛,朝他摆摆手,东倒西歪地上了床,再晕乎乎地睡下。
      李屹琨大概愣住了片刻,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可片刻后,他忽然朝我走来,对,人都有第六感,虽然我躺下了,可我知道他就是朝我走来的。
      这人竟然按住我的下巴,一下吻住了我。
      我瞬间掉入无边的惊恐的洞之中,慌忙之下只好用拳头砸他。可我已然喝多了,这会哪还有力气?他用一只手握住我的拳头,轻轻按在床上。呼吸交错间,我感到他紧张又执拗,可自己反抗不过,只能任他这样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停下了。
      “呸呸呸!”此种情景让我觉得荒谬到不太现实。我用手使劲擦嘴巴,边擦边说:“李屹琨,你是把我当成阿妍了,还是你家的大白狗了?”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不讲话。
      呼吸的喷吐起起伏伏,他的气息哈在我脖颈上,那么大的幅度,让人感到他近乎疯狂的激动和努力不逾矩的克制。最后,我听到他哑着嗓子问:“岚殊,做我的人,可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别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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