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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是谁调走娇玲的? ...

  •   【11】
      我没想到我们在北荒能待那么久。

      八九月份,李屹琨拿出皇帝密旨,带领官员查抄了盐路。

      十月份,他又肃清了一遍和私盐贩子有瓜葛的官员,我爹的人基本都被除掉了。好在树大根深,他一时查不到我爹头上。不过我爹交代给我的任务算是全砸了。

      但让我觉得不寻常的是,我爹的人竟然没有找我,这段时间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上次和我联络的人也一直没有再露面。

      不过没露面就没露面吧,这也好,省的我应付他们。

      一夜北风紧,须臾间就到了十一月,北荒的大风就像有个人在往后按脑门,吹得人又疼又冷。而我前世死在北荒东边不远的朔北,也是冬天。有了前世的记忆,这个时间就觉得穿多少都不够,还是冷。

      大雪皑皑,我在屋子里烤着炭火,嗑着瓜子,百无聊赖。

      这段时间我成了个彻底的纨绔,除了不能去青楼听小曲看女人,其余一切要求,李屹琨都满足了。包括我说要几身北荒产的上好狐皮大氅,要吃上等的牛羊肉,甚至要求去北荒原野地带猎鹰。鹰是没遇到,倒碰上草原的狼群,幸亏我们箭法不错,赢了它们,不然就成了它们的腹中餐了。

      可快乐的日子还是短暂的。到了十二月,即使再不情愿,还是踏上了归程。一别将近半年,一件事也没办好。如果糊弄不过去,夏平的屁股就又要开花了。

      “岚殊兄弟,”李屹琨在回去路上说,“这半年辛苦你了。”

      “知道本公子辛苦,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我就要顺杆爬,不放过每个能请功的机会。

      “你到家的时候,令尊如果对你有不满意之处,你尽可往我身上推。”他认真回答。

      “就这?”我嗤之以鼻。

      虽说这几个月我都没往家里写过信递过消息,可我早就在想应对之策了。瞒天过海,掩人耳目;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必须得争取更多的自由。

      “要我说,只要你多邀我出来玩,我就感激不尽了。这几个月我都快憋死了,北荒太过荒凉,没有上好的青楼,没有雕梁画栋,也没有香车满路。姑娘不如我们京都的漂亮,等我回京……”我说着说着,突觉身边人不对,就用余光扫了他一眼。

      “岚殊兄弟,你莫非还在惦记那个娇铃?”他面沉如水,声音冷的像冰块。

      “……”

      其实我都忘记娇铃长什么样子了,不过他既然问了,我总不好说自己忘了人家。就打马虎眼道:“当然啦,娇铃姑娘不仅人美,还有体香呢。她给我斟酒的时候,我忍不住……”

      “你说够没有?!”李屹琨厉声打断我。

      “怎么啦?”我坏笑着说,“你觉得我逛青楼,是对不起穆妍?你这是在为她打抱不平?不如这样,左右我不喜欢她,还不如……”

      “夏岚殊!”李屹琨喝止我,我转头看他的时候,这人脸红脖子粗,十二月的天气里气的简直要冒烟,只听他恼怒又崩溃地跟我讲道:“以后你和女人的事,不必讲与我听。”

      我:“……”

      谁讲给你听了,这不是你自己问起娇铃的么?

      等我回到京城,向爹汇报这些天的行程。

      我编凑了很多次杀李屹琨都没成功的故事,尽可能让这些事逼真又合理。没错,这一路上我都在想怎么编故事骗过我爹。我真是个天才,竟能天衣无缝。

      我跪在爹面前痛哭流涕,愤恨又难过地说道:“这人命太大了,我本以为那一箭他必死无疑,谁知他活过来了。而且后面两个月,他身边一直有护卫,我不好下手。爹,他的消息很灵通,奸细一日不除,我们就一日被人掣肘。”

      兵者,诡道也。

      既然我已打定主意不造反,就得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只有切割掉我爹所有不法勾当,才能有和李屹琨坐下来谈判的本钱。为了这点,有些谎不得不说,有些计谋也不得不用。

      半年了,我爹几乎把旧部中核心要员查了个底朝天,也没任何发现。不过潘阖是我爹的心腹,我爹极度信任他,并没有查到他身上。我倒不如离间他们,让他自断臂膀。

      但是我没想到,我爹竟点点头,叹着气说:“是啊。我也知道我们之中有琼王一派的人。你去北荒五个月,我竟没能递进任何消息,派去接应你的人全被杀害。琼王不简单哪。”

      什么?全被杀害??

      那我在客栈遇到的人是谁?

      难道,他接应过我之后还没来得及给爹传消息,就被杀了?

      我做出不吃惊的样子,回道:“我还说怎么一直没有人接应我,原来全被害了。可是除了那几天,李屹琨几乎都和我待在一起,真是奇了怪了。”

      “好了,岚殊。你刚回来,一路舟车劳顿的,累了吧?不过累了也不能立刻休息,先去后院拜见你母亲吧。”爹吩咐道。

      哈哈,我不仅没受到惩罚,还被爹慰问了。我心中一喜,但还是毕恭毕敬地朝爹躬身一拜,转头去了我娘的后院。

      从我娘那里出来后,我就闷在家里,好好休息了几天。

      时间悄然间过去,一晃过了年,出了正月。草长莺飞二月天,有一次我心血来潮,想起自己很久没光顾春华楼了。而这段时日爹又忙着找内奸,又忙着西南矿山的部署,没空管我,我有了很大自由。

      “走,”朗朗月华凝成白霜,我拿着那纨绔子弟惯用的折扇,对夏平说:“去春华楼。”

      “公子,是要去春华楼找娇铃姑娘?”夏平蹙眉,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娇铃姑娘是头牌,当然要找她啦。”我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笑着:“还别说,一别数月,我还真想她。”

      “……公子,”夏平的脸色难看的很,手来回摆弄,撇着嘴道:“娇玲姑娘已经不在春华楼了,在你回京之前,就被调走了。”

      “什么?”我一阵震惊,急忙追问:“谁调的?调去哪里了?”

      “是谁调走的不知道,不过已经不在京城了,据说去了江南。”夏平说。

      我:“……”

      虽然我对娇铃算不上喜欢,可她毕竟是我拿来维护形象的借口,也是我处处关照的人。她就这样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别人调走,这怎么能不生气?我拿扇子指着夏平,怒道:“要你何用?连个人都留不住!”

      “这也不能怪小的啊,”他弯腰做出赔罪的姿态,委屈地说:“是有上边的人花钱买她去江南,我拦不下啊……”

      “谁?谁还能比我有钱?比我有势?只要你说句她是府尹大人家公子的人,谁敢去抢?你连个弱女子都护不了,难道不该罚?”

      “公子!”夏平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道:“我就是这样说的。可是那人说,要的夏公子看上的人……”

      听闻此言,我竟一下语塞。这……难道是李屹琨干的?

      他看不惯我成天流连青楼,所以把我看上的女人调走了?

      呵,还真是好手段,为了维护我未婚妻的利益,竟把她“情敌”支开了。我真谢谢他这份好心。

      此仇不报非君子。我暗下狠心,好你个李屹琨,下次见面,有你好看!

      很快地,三月我们就会相见了。按照前世发展,三月那皇帝小孩会准备一场春围行猎,邀请所有王公贵臣家的公子小姐们参加。在万物繁衍的春天行猎,也亏他想的出来。可是没办法,我们身为臣子的,不还是得遵照么?

      这是我前世第一次遇到李屹琨。

      当时我觉得这个人讨厌极了,骑马射箭样样都好,处处吸引阿妍的目光。可我偏不会输给他,最后我猎到的东西的确比他多,却输掉了阿妍。

      这天很快到了。

      肃肃花絮晚,菲菲红素轻。水晶帘外娟娟月,梨花枝上层层雪。三月,多美好的日子,可惜我们今天要射猎杀生,在猎场分个输赢。
      [注:“肃肃花絮晚,菲菲红素轻”,出自杜甫《春运》;“水晶帘外娟娟月,梨花枝上层层雪”,出自杨基《菩萨蛮·水晶帘外娟娟月》]

      我知道,这一天李屹琨和阿妍又在猎场相遇,阿妍怕遇到老虎或豺狼这种猛兽,李屹琨就全程陪在她身边照顾。前世我对此愤愤不平,可这次我要给他俩制造机会。

      令官连发三箭,下令开始,皇帝正坐上位等战利品,王孙公子哥儿们骑着马冲去丛林,我却悠然自得,轻拍马背,慢吞吞走着。

      春天的花都开了,细小的花瓣,五颜六色的。丛林中有鸟啾啾鸣叫,小溪潺潺,太阳洒下阳光,林间一束一束的,穿过嫩叶间隙,投下婆娑的阴影。

      大好春光,打什么猎?不如把马系在树上,躲在树上好好睡一回。偷得浮生半日闲,此时不闲何时闲?

      我把马栓在树旁,正在爬树,脚已经蹬上去,手臂和双腿都像壁虎一样贴在树干上(其实我可以跳上去,但兴致勃勃,就想爬树),却转眼看到了李屹琨。

      “岚殊兄弟,他们都拿着箭跑去丛林深处了,你为何停在这里?”他勒马停下,对着我说道。

      “……”

      他是瘟神么?躲都躲不过去!我只好将自己的四肢都收回,拍手擦去手上的灰尘,努力朝他挤出一个笑容:“那你怎么没去?”

      “我看你在这里啊。走,我们一起去打猎!”他兴致颇高,声音都高兴不少。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陪在阿妍身边么?“你怎么在这里,阿妍呢?”我几乎是反射性地问出这句话。

      “穆姑娘……我没注意到她。岚殊兄弟怎么这样问?”他问。

      这一问,倒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难道叫我问:你不是喜欢她么?不行,那样直白地戳中他心思,只会把关系闹僵。

      啊,我灵光乍现,他是想让我带他找阿妍!

      瞧我这笨脑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是谁调走娇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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