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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已经偏离了剧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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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臣不敢。”他低头施礼。
“不敢？要不要朕借你几个胆子，你劝诫朕，因为一个小太监的死，让朕写个‘罪己书’，然后昭告天下？”我气的难受，说话必然也不好听。
“皇上言重了。臣只是想弄清……”
“皇上还护着他做什么？”一声长音，我就知道，那个铁面无私的赵思来了。
“赵爱卿，慎言。”我说。
此刻我心里非常惊慌，很怕他说出颜将军的事。可TM事情就很符合墨菲定律——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这个赵思一点也不给面：“颜瑛辰，你还在这里质疑皇上，你知道皇上为你做了多少吗？为了你，他没有杀颜将军……”
“赵思，住口！”我喝道。
这下赵思是闭嘴了，可颜瑛辰关注到了：“你，你说什么，我爹怎么了？”
赵思缄口不言。
“皇上为什么要杀我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颜瑛辰焦急不已，连连问了好几次。
又来了几位臣工，可没有一人回答他。上书房众人噤若寒蝉。
他急的满头是汗，几乎把每个人都问了一遍。最后喊道：“你们说话啊，我爹到底怎么了？求你们告诉我……”
我心底涌过一阵凄凉，从台阶上下来拉住他，“堂堂贵君，成什么样子。”
他跪下了，道：“皇上，我爹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告诉我，他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杀他？他为国南北征战一辈子，绝不会犯什么大……”
我叹了口气。这个人，他怎么就这么轴啊……
我拉他起来，道：“你先回去，等这边的事解决了，朕把一切都告诉你。”
他脸上没有泪，却满满都是汗。我真想给他擦一擦。手已经抬起来了，却只是拍了拍肩膀，道：“放心，不是什么大事。相信朕。”
我深知这件事不该迁怒于赵思。
从他怀孕，到韩文菱病发，再到幻海草，韩文菱的病压制不住，然后颜大将军被查出来数桩大罪，小石榴叛变……
一切，都过于突然。过于紧急。
好像，有人安排似的。
原著的情节从他怀孕就被打断了，目前除了颜大将军这条线外，其余基本已经偏离了剧情。可是我该从何查起呢？
众位臣工离开后，我叫来小石头，道：“小石榴尸骨未寒，你去替他收了吧。另外，朕这里有五百两银子，你拿去送给小石榴的父母。”
“是。奴才遵旨。”小石头一把鼻涕一把泪。
待他走后，我挥手叫来御前侍卫陈林，“陈林，你去盯着他。看他把尸骨埋到了哪里，把钱送给了谁。一切都要仔细，不可遗漏。”
“臣遵旨，定不辱命。”
吩咐了这两件事，我才去了如晖宫。
“皇上——”他几乎是跑过来。
“瑛辰，”我抱住他，有些生气道：“你今天可一点没面子都没留给朕。朕让你回来，你就是不回，还在臣工面前给朕唱反调。”
“皇上，臣只是过于担心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满怀希望地问我。
我的心一阵刺痛，不知从哪里说起。他更着急了：“你快说呀。不管是什么，我都能接受。”
我微微叹口气，决定以某种幽默的方式说出来，就道：“也没什么，就是倒卖了几个官职；打仗前和辛沂国的军队互相通个气，算算各自损伤多少；顺便查了查以他的资历，能在辛沂当个什么级别的将领……”
我还没说完，他的脸色就全然变了，惊惧交加。我适时的闭嘴，伸手给他拂去鬓角的汗珠。
他眼里闪过几丝犹疑，最终明晰坚定：“我不相信我爹会干出这种事，请皇上明察！”
“朕也不相信，”我温和地笑着，“所有证据都有待考证，都需要时间。所以相信朕，好吗？”
“那小石榴的死，是因为……”
“是因为他嘴贱。”我回答的干脆。
他应该在脑子里想了想场景，便不再追问，而是道：“皇上，最近有件事闹得纷纷扬扬。臣听闻皇后娘娘的病情加重了，因为没有药……”
“是，那又怎样？”我挑了挑眉。
“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如果实在需要，我想我可以……”
“你想都别想，”我打断他，“你上次怎么答应朕的？这就不记得了？”
“皇上在想什么，”他笑了，“我是说，我可以把我原来珍藏的药丸拿出来。”
“什么，你有药？”
“这是预备不时之需的。因为我爹经常上战场，也总是带着伤。我从七八岁开始，就已经开始每月放点血给他做药丸了。他不怎么吃，一直到现在，积攒了不少呢。”
“好啊你，有这等东西，居然现在才说。”我捏了捏他的脸。
“因为这东西不是心头血做的，只是普通血，估计药效会稍差一点。不过云君山后裔的血经久不腐不败，还是可以吃的。”他说。
“瑛辰，谢谢你。”我郑重地道谢，心道，还好他有药，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皇上要真想谢臣，就早日查清真相吧。”他低了低头。
此情此景，我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冲动，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
【9】
我预算着瑛辰生完孩子足以恢复的时间，然后将药丸分次给韩文菱。这药丸还没送出去，陈林就回来了。
“皇上，臣有重大发现。”
“说。”
“小石榴的父母，是臣亲眼看着被小石头杀死的。当时小石头还说，他只是替主子办事，要怪也只能怪他主子，怪不到他身上……”
我的脑子“嗡”了一声，之后的话再也听不到——韩文菱啊韩文菱，果然是你！
“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镇定了片刻，我说。
“皇后娘娘派人劫持了小石榴的父母，小石榴才按照话本说话的。那天不过是一场戏。皇后娘娘知道皇上必定迁怒小石榴，宸君也必会追问，两人离心，这是目的。”
“还有什么发现吗？”
“还有，臣发现，小石头在城东的药铺抓了药。臣问了药铺老板，抓的有不少药性相冲的药，吃了会有大麻烦的……”
“朕知道了。”
我附在陈林耳边，低语了几句，他面露喜色，竖起大拇指：“皇上高明！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下有看头了。”
“就知道看头，还不去办！”我收起药丸，重新放好。韩文菱，给我耍心眼，就怕你输不起。
过了几日，韩文菱的吐血频率降低了。又过了几日，韩文菱不吐血了。她还亲自去了如晖宫，对着颜瑛辰感谢一通，说什么怀孩子不易啦，一定要注意调养啦，多注意心情啦等等。
真是可笑。我让陈林送的药丸是假的。
她去如晖宫，存什么心思我用脚趾也想的出来。可不管是现在，亦或是将来，我总不能面面俱到。我总有回去的那天。很多事，我帮不了颜瑛辰，他的路，还是得他自己走。
就在我着手调查韩文菱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这是我身为皇帝的巨大失误，更给我带来了十万分打击。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思考，这个皇上做的，是不是还不如原来的赫连枫。
那件事就是——颜大将军、小凤梨全都死在了返回京城的路上！
刚接到这个消息，我十分震惊，有些不敢相信。可当我看到小凤梨和颜将军的尸体，就那么躺在那里，我连着后退了几步，重心不稳，一下撞到身后的柱子上。
事情来得如此之快，让我反应不及。可算算时间，刚好，和原著中他被斩首的日子一模一样！而那天，听闻颜将军在路上被杀害后，颜夫人也服毒身亡——追着颜将军去了。
她留下一封书信，说颜家对不住朝廷，只希望皇帝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牵连到颜瑛辰。
……
我心痛至极。
已经拼命扭转了，为什么剧情还是一点没改？明明不是一个路径，为什么通向的是一个终点？我是不是无论怎么做，都改变不了那个结局？
如果是这样，那颜瑛辰……
我想到几天前，还在信誓旦旦地对颜瑛辰说自己会查明真相。还说要相信我。可最终是我的无能，是我的大意和自满，害了颜将军。
我早该想到的。
虽然我让小凤梨谨慎行事，可通往京城的路总共就那么几条。谁有可能害他们呢？
朝堂之上，比比皆是。
颜将军在朝三十载，打过上百场仗，几乎没有败绩。而他是个粗枝大叶、不拘小节的人，一不懂奉承，二不去结党，三，就是不会收敛脾气。虽带着一群猛悍的兵，可除了他的兵服他，这朝中又有几人看他顺眼？
他得罪过的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五十也得有四十了。过刚必折。我想到了一个词。可瞬间我就心乱如麻，如果颜将军是过刚必折，那颜瑛辰不就是……
情深不寿。
我愤愤地锤了锤桌子。这TM都是什么情节？作者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作者说：作者在此，有本事你出来，看谁打死谁？）
这些都是我之后想的。
当天，从长门阶梯上走下来，望着东边的太阳，越发觉得这世界阴森可怖。那晚我下令封锁消息，又喝了很多的酒。
我从没想过有天会觉得酒是好东西。但是除了喝酒，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没脸去见颜瑛辰，更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今时的结果——仿佛我所有的承诺都是笑话。可是，如果不去见他，我还有机会看到他吗？按照原剧情，他还有一个月的生命。
想到这里我就感到心疼，原来人的心，是真的会疼的。
我喝退左右，拿着酒壶在宫里走啊走。可是说来奇怪，竟然无意识地来到如晖宫。我看到灯还亮着，他还不知道颜将军的事。
去看看他吧，我最后想。以后恐怕真的，看一眼少一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