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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我会倾尽一切对你好 ...

  •   【20】
      “你怎么了?”他放开我。

      “没事,起床吧。”我想起身,却是被他压上来,他凌空看着我,有些挑逗地说:“再来一次吧。”

      我:“……”

      “看你吓的,不逗你了。”他撤回身子,却是又将我搂住:“昨天你的表现确实让我惊讶,难道夏公子流连花丛,却还是个童男身?”

      我:“……”

      真不明白,原来李屹琨这么一个正人君子,睡了一觉竟如此油嘴滑舌。我真有点怀念以前的他了。

      “难道小王爷看着君子端方,背地里却有丰富的经验?”我反问。

      他摇摇头:“呃……这倒没有。”说完赶紧转移话题:“起床啦。”

      几天之后,我们启程回京都。

      九月初七,我记得那天是九月初七,夏平将娘的死讯带到王府,死因是自缢。前世母亲是因为我在朔北起兵,而朝廷困住了一家,她为了让我没有后顾之忧,选择自杀。没想到我不仅没改变结局,还让这一切都加速了。

      我失去了母亲,却没有吊唁的资格。

      “公子,夫人临走前留下话,说谁都可以去,唯独你不能。如果你去了,府里就算是打,也得把你打跑。这是夫人遗愿,我等都在身旁亲耳听到,请公子尊重夫人,也尊重自己。”

      如果不是夏平亲口讲这些,我根本不相信。

      “岚殊,如果你想回去,我会向圣上请旨特许你吊唁,我看夏家谁敢拦。”待夏平走后,李屹琨对我说。
      “不必了。”我摇头,“我娘不愿意见我。”

      之后我给母亲做了个牌位,放在后院供奉。李屹琨经常来看我,我自是知道他的意思,便以要给母亲守孝拒绝。他倒也没逼我怎样,只是和我住的院子挨着,每天都来陪我吃顿饭,说说话。

      那天天气晴朗,李屹琨进宫同皇上议事了。我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原来王爷回来了!进家第一件事,就是要见我!

      我一个头两个大,早先就说不住王府,可李屹琨不同意。哪怕是住在别苑呢,至少能拖一些时日啊。可我这个身份,迟早是要见王爷的。

      我战战兢兢地给王爷端了杯茶。

      毕竟住在人家家里,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给人家爹端杯茶也不过分。

      王爷年龄六十岁,面色红润,双目有神。他中年得了李屹琨这个独子,据说王妃因难产去世。这都没有娇宠着长大,也是难得了。

      “孩子,过来,让本王看看。”他喝了茶,在厅堂上招呼我过去。我硬着头皮走上前,根本不敢抬头看他。谁知他瞅了我半天,第一句话竟是:“孩子,你嫌不嫌我们家穷?”

      这……
      虽然他有“穷王爷”的称号,比我家是穷了点,可毕竟也是王爷啊。怎么会穷?他是在揶揄我?

      “你不嫌弃,那我就放心了。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别拘束。”说着,他从手上拿下一个玉扳指,放到我手里,“呐,这是见面礼,先收下。琨儿也太不会办事了,你来这里都那么长时间,身上连个首饰也没有,回来我说他!”

      我心里嘀咕道:这老头是真和蔼可亲,还是先礼后兵?

      “王爷,”我施礼道:“这不怪小王爷,家母去世不久,我身上不宜带饰物。”

      “哈哈哈,你这孩子,我只想说说他。这就心疼啦?”王爷捋着胡子大笑。

      我说:“倒也不是心疼,我们只是朋友。王爷犯不着因为朋友之间的义气影响父子感情。”
      我这样说,其实只想摆明自己的态度——不会影响李屹琨娶妻生子。只要李屹琨肯放我走,我绝不含糊。

      “什么?你们还只是朋友?”王爷走到我身边,将刚才给我的扳指拿走,吹胡子瞪眼:“只是朋友,这扳指不能给你!”

      我正想回话,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爹,你别为难他。”
      李屹琨回来了。

      我低头皱眉,这都是什么事!

      “爹,”李屹琨快步走到王爷面前,牵着我的手说:“是孩儿自己做主把他带回来的,你要骂就骂我吧。”

      我面带微笑地将他的手掰开,刚想跟他解释不是他想的那样,王爷竟哈哈大笑,重新将扳指放到我手上:“这我就放心啦。”

      我低头道:“多谢王爷。”

      “谢谢爹。”李屹琨眉眼含笑,又拉住我的手,向王爷鞠躬致谢:“谢爹成全。”

      从王爷那出来,我将扳指还给李屹琨,说:“这扳指先放你那里,反正我母亲刚过世,也戴不了。你放心,日后王爷问起来,我跟他解释。”

      “岚殊,这是我爹给你的东西,你收下吧。”他拦住我。

      “我没说不要,我是说先放你那里。”我笨拙地解释着。因为我知道,这年冬天李屹琨就会成为皇帝,皇帝体弱去世前,本想传位给王爷,可王爷生性闲散给推辞了,皇帝就改了诏书传位于李屹琨。

      他成为皇帝后,势必会对我爹翻旧账,我只希望哪怕流放千里,他也能留父亲一命。我希望不要牵连无辜,放过那些府里的仆人和丫鬟,放过夏家的旁支族系。到那一天,我就可以离开他,而他作为皇帝,三宫六院比我更合适。

      “岚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这府里,除了一日三餐,给你什么你都不要。现在连我爹给你的扳指你也不要,你这样,我……我会难受的。”他几乎要哭了。

      “我没说不要,我是说……唔……”我还没说完话,他吻了我。

      莹润的唇抵在我的唇上,我想推开他,却被搂得更紧,吻罢,我听到他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别想着离开我。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对你发誓,我会倾尽一切对你好,决不食言。”

      我看到他真挚的眼神,第一次有点心疼。可是我怎么敢有这样的情感?我不再看他:“小王爷,我累了,先回屋了。”
      说完,径直回去了。

      当天晚上他来到我的房间,同我一起吃晚饭。

      “王爷今天才回府,你该去陪陪他的。”我说。

      “没关系,是爹让我来陪你的,”他给边夹菜边说,“多吃点,你这段时间瘦了好多。是不是王府的伙食不如夏府?”

      “没有,王府挺好的。”我不多说话,低头吃饭。

      饭毕,他伸了个懒腰,一边装作漫不经心,一边又偷偷看我:“今晚我不能跟你分开睡了,我爹会打我的。”

      我点点头:“嗯,好。”

      “你同意啦?那我叫人准备浴汤!”他开心地像个孩子。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他并没有怎样,我才放下心。已经很晚了,我刚要转身,他突然拉住我,我晃动手腕,他才松开手,急切地说道:“别转身。就算你不愿意让我抱着,让我看一看也是好的。”

      我心里涌过一阵酸楚,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了。自我娘去世,我总是时不时难过,想起往日她待我的严厉和温情,就不自觉地落泪。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我没能保护得了她。

      李屹琨轻轻拭去我的眼泪,有些疑惑地问:“怎么哭了,我,我哪里惹到你了么?岚殊,我只是想看着你,并没想……”

      我转身抱住了他。随即大哭起来。

      不知为什么,我很难过。

      这种感觉压在心里,就如陈年的稻草一般,积蓄了很久,越来越腐朽,却越来越沉重。李屹琨对我很好,可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留不住我娘,留不住阿妍,也留不住他。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在同我告别,我彷徨不安,惊慌失措地从大火里奋力抢救,可我怕连同自己都会被大火吞噬。

      他的头抵住我的肩膀,在后面轻拍着我的背,边拍边说:“好了好了,我在呢,你还有我啊……”

      待我稳定下来,他递给我一方汗巾让我擦脸,看着我道:“都哭成花猫脸了。”

      我却是笑了:“被你看笑话了。”

      他起身给我倒了杯茶,说道:“嗓子都哑了,喝杯水吧。”

      暖黄的灯火下,我突然有种被疼惜的感觉,仔细想来,他这样照顾我很久了,只是我以前都没注意到而已。

      那晚之后,我突然就想开了。该怎样就怎样,反正我现阶段过的好,何必为往后的莫须有的事发愁呢?

      ***
      我本以为,自矿山和我娘的事之后,爹会收手。可十月的时候,他被公派至朔北,我隐隐地感到不安。

      为何前世我爹是京城的府尹,而我会在朔北起兵?

      因为朔北的总兵,是南国的旧部。当时我被公派到朔北,一切都机缘巧合,李屹琨娶了阿妍,我爹也刚巧因事来到朔北,而那时李屹琨已经查出了一切的幕后指使就是我爹。抄家下狱,我们回去是死,在朔北举兵,反而有一线生机。

      可现在被公派的是我爹,难道……

      皇帝已经病重,李屹琨每天忙得像个陀螺,政务都在交接中,朝廷的旧制需要了解,实际情况需要调查,各种地方的官员任命需要考核……

      可我,要不要提醒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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