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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四章 ...

  •   少女见那夫妻已走远,树下也没什么人了,才咯咯地放肆笑了起来:“怎么会!我猜的。”

      见萨然蹙眉不解,少女上下荡着双脚,得意地解释道:“来红娘娘庙的无非就是求子,你看那丈夫伏小做低的样子,明显是心虚理亏,当然也有可能是吃软饭的。他眼神飘忽,祈愿的心态并不虔诚,但男子岂有不在乎子嗣的,除非他有了。而那妻子神色哀婉恳切,对待丈夫坦然平和,显然并不知情。所以呀,一看就知道是二人欲求子,但丈夫有了外室,生了孩子,不孕的原因在妻子。”

      萨然恍然大悟,追问道:“先前那个卖祭品的老钱,也是你猜的?”

      少女摇头,神情严肃:“那个当真是红娘娘告诉的。”

      萨然点头,不再多言。

      “扑哧!”少女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双眼弯弯,十足地顽皮,“其实是我之前听到了那人和别人说话,是听来的。”

      萨然无奈挑眉,自己又犯了轻信于人的毛病。

      “你知道红娘娘是什么仙吗?”少女问。

      萨然摇头,她是被堵在这里,才知道有个庙,根本不知道里面供奉着哪路神仙。

      少女嘴皮子生得极薄,也不用萨然捧场追问,自顾自地讲了起来:“红娘娘是小镇上的人,不过死了好久了。她活着的时候,生了十多个孩子,没有一个夭折,都活到七老八十,寿终正寝。她的儿女也是如此,所以镇上的人觉得她能保佑人丁兴旺,子孙健康,就都来祭拜她。”

      萨然心里不禁对少女有了几分敬佩,她只比自己早到了小镇一天而已,却已经知道了小镇上的很多事情。

      少女见庙门外没什么人了,想从树上下去,转头笑着和萨然商量:“你会轻功,能拉着我一起从树上下去吗?”

      萨然点头,拉住少女,向树下纵身一跃,半空中提了下气,轻飘飘地落在了地面上。

      “你是如何看出我会轻功的?”萨然到了镇上,可是一点功夫都没露过。

      少女俏生生地挑眉:“你上马下马都不借力,身轻如燕地飞上飞下,不只是轻功,你太阳穴微鼓,内家功夫也应该会些。”

      萨然愈发佩服这少女的观察力,看着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年龄,却似乎颇有些见识。

      少女见萨然看她的眼神中有了一丝赞赏,顿了顿,斟酌着提议道:“我猜你是要往宁城方向去吧?正巧我也去那,路途遥远,危险重重,但你有功夫,我有脑子,不如我们结伴一起走吧?”

      “你又是如何看出我要去宁城的?”萨然已对少女佩服的五体投地,她几乎不用问,就已经将别人摸得底朝天。

      少女走到萨然的骏马旁,伸手摩挲着马儿的脖颈,轻声答道:“这是匹战马,这种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的马儿,像汗血马一样有耐力和速度,却不似那般娇贵,反而皮实好养,是宁城铁骑专有的马种。”

      萨然心中一惊,才反应过来自己骑着这匹马有些过于张扬,容易引人注目,心里纠结,余下的路程中是否该换个坐骑?

      “换匹马当然最好,把这匹卖了,可以换两匹普通的小马,咱俩都有得骑。”少女看萨然的神色已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当即欢喜地提议道。

      萨然原本拿不定主意,现下觉得少女说得也有道理,与她结伴同行未尝不可,遂点了点头。

      少女露出狡黠的笑意,又压低了些嗓音,小声道:“看来你这马来路不太正啊,宁城铁骑可不敢卖马,是要掉脑袋的。”少女四下张望了半晌,凑近萨然继续道,“走,回镇上卖马去!”

      回小镇的路上,二人互通了姓名。少女自称叫小白,家里经商,去宁城要一笔陈年旧账。

      对于萨然的情况,小白没有多问,因为她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

      回了镇上,小白买了两顶帷帽,两人带上。

      萨然不解,觉得这帽子有些欲盖弥彰的招摇。

      小白坚持:“要卖马的话,就听我的,带上它。”而后,她领着萨然七拐八拐、曲折离奇地进了一处偏僻的小院,见到了几个遮面的鬼祟之人。凭着小白的三寸不烂之舌,将那骏马卖了个高价。

      等两人回了正道,摘了帷帽,小白才向萨然解释,刚刚那里是黑市,专门销赃这种来路不正的紧俏货。既是做见不得光的买卖,以免留下祸患,当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萨然想说,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自己身上带了些金子,不缺盘缠。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下了。她觉得小白心眼太多,不能尽信。

      小白又熟门熟路地带着萨然去了马市,买了两匹膘肥体壮的小马。

      她给自己的小马起名追风,凑过去问萨然,要给马儿起什么名字?

      萨然想了想,叫那仁吧。

      “那仁?不是中原话,什么意思?”小白问。

      “太阳的意思。”

      小白想了想,向萨然建议道:“你的模样本来就不怎么像中原人,自己和马的名字,也不是中原的,这喊来喊去的,难免引入注意。要不你和马儿都起个中原的化名?”

      “化名?”萨然不解。

      小白解释:“就是糊弄人的假名字。”

      萨然点头,她也不知起个什么中原名字好,就让小白帮忙起。

      小白也不客气,当即就起好了:“你的名字不是月亮的意思吗?那你就叫小月。这马呢就叫逐日,既含了太阳,又和我的马儿的名字是一路的,怎么样?”

      反正是糊弄人的,萨然也不计较,当即点头应了下来。不过依此看来,小白也应是个化名了。

      两人并肩骑行,一路向北。

      小白虽然头脑聪明,极善察言观色,但不太能吃苦,有股弱不经风的娇贵。和萨然宿了一夜野外,第二日就头痛发烧,生了病。

      “小月,你可不能扔下我先走了呀,把我自己留下,弄不好会出人命的。”小白攥着一方帕子,使劲地擤着鼻涕,瓮声瓮气地求着萨然。

      萨然点头:“等再路过镇子,就歇两天,你养好了病,咱们再继续走。”

      小白闻言,甚是开心,凑上前想抱住萨然,以示亲厚和感谢,结果刚刚靠近,一个喷嚏毫无征兆地打了出来,喷了萨然半身的唾沫和鼻涕。小白十分过意不去,赶紧拿着手中擦鼻涕的帕子,想帮萨然抹掉秽物,却吓得萨然往后退了两步。

      “我自己来!”几日的相处,萨然算是对小白也有了些了解,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实则邋里邋遢,四肢不勤,她手里那方擦鼻涕的帕子,都用两天了,却不曾洗一洗,换一换。

      一声啸叫从半空传来,二人闻声抬头,见头上盘旋着一只蓝羽的鸟儿。

      小白一见大喜,从怀里掏出一把豆子,伸直胳膊,将盛放了豆子的手掌向上,另一只手捏了个怪异的手势,搁在嘴边,吹出了一声类似的哨音。

      那鸟儿又盘旋了半晌,才缓缓向下,最后终于落在了小白的手臂上,低头啄起了她手中的豆子。

      小白顺势将那鸟儿捉住,从腿上取下一张纸条,而后将豆子撒到地上,放了鸟儿到地上啄食,她则展开纸条细瞧了起来。

      萨然不认字,没凑上去看纸条写什么,只是蹲下身瞧那蓝鸟啄食。

      小白将纸条收入怀中,眉开眼笑地十分开心,连鼻涕落到了嘴边,都浑然不觉。

      “怎么了?”萨然问。

      小白终于感觉到了鼻涕,拿着手中的帕子抹了一把,才不慌不忙地答道:“不过是花重金买了个消息。”

      “看来是个好消息,不然你怎么开心得好像病都好了一半。”萨然笑着调侃。

      小白但笑不语,又勾手吹了声呼哨,那蓝鸟立即回叫了一声,振翅飞走。

      萨然翻身上马,想继续赶路,却被小白喊住:“小月,你难道不好奇,我花重金,买的是什么消息吗?”

      “你想告诉我吗?”萨然反问。

      小白笑得有些促狭:“当然,因为重金是从你那里拿的。”

      萨然闻言,难以置信地去翻包裹,装金条的袋子翻开,金条已经变成了石条,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小白调了包。

      “你为何也不说一声,就偷拿别人的东西?”萨然并不在乎金条,但对小白不问自取的做法十分生气。

      “生气了?我原本只是想给你个惊喜的,是我错了,你别生气,我日后把金条加倍还你,可好?”小白见萨然看自己的眼神冷冽如刀,不禁打了个寒战,鼻涕流到了嘴边,也顾不上擦,眼眶微红,楚楚可怜地看着萨然。

      萨然已对小白起了戒心,但见她生病,也不好此时分道扬镳。想她若不说,自己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能发现金条的事,看来她也没打算瞒着自己。于是,缓了缓,叹了口气,才收敛了怒气,问:“你买了什么消息?”

      “去宁城的方法!”小白眸光闪亮地答道。

      萨然不解:“骑马去啊,这还用买?”

      小白翻了个白眼,吸了吸鼻涕,得意道:“你认识去宁城的路吗?这一路打听,得走多少冤枉路啊!我这消息保管让咱俩省时省力地去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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