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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章 ...

  •   曹珩避开追逃的经验十分丰富,第二日她将三人都扮成男装,骑马出行。再一日,又将三人都换成女装,乘马车赶路。就这样每日变装,更改出行方式,一路向南而去。

      萨然发现自己的记忆每天都好像恢复一点,她现在能记起一些部落里的事情,记起了部落特有的标记,于是悄悄地沿路做下记号,希望桂喜能够看到,循着记号找过来,救下她和灵闻。

      可日复一日,她和灵闻跟着曹珩一口气赶了五六天的路,也不知是曹珩带她们逃得太快,行踪隐匿得太好,还是压根儿没人在乎她们,总之并没有人追来。

      曹珩话不多,对二人并不凶,但也算不上和善,每日只给二人吃点儿简单干粮,然后就带着她俩日夜兼程地赶路,萨然眼瞅着自己和灵闻变得又黑又瘦,几天的功夫就累成了两只小猴。

      灵闻亦是话不多,但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留下半个干粮,等路上看萨然体力不支的时候,拿出来给她吃。他见萨然颓丧,悄悄安慰她道:“别伤心,将军一定在找你,只是估计往北荒的方向去追了,谁能想到曹珩如此狡猾,不回芙蕖教老巢,反而向相反方向奔逃?唉,也不知她要带咱俩去哪儿?”

      萨然摇头:“我还是想不起来你总提到的那个何将军,我只是想回部落,再见到阿妈和阿鲁。”

      行了半月,到了一个城镇,曹珩终于停了下来,休整一日,还一改往日低调,竟带二人下了馆子。可她点了几道菜,却没有肉,萨然只能眼巴巴地瞧着隔壁桌的牛肉,一口口地咽下自己的饼子。

      隔壁桌是女扮男装的主仆二人,衣饰华贵,气质雍容,乔装反而成了欲盖弥彰的招摇,饭馆里不少人都侧目打量她二人,觉得这对主仆不简单。

      几匹骏马飞驰而来,扬起一阵沙尘,在饭馆门前驻了足,马背上诸人利落地翻身下马,进了饭馆,直奔那主仆而来。

      为首的男子,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型魁梧,面相冷峻,虽是中原人的打扮,但腰间的佩刀、走路的姿态和站立的身型,无不显示他过惯了马背上生活的游牧习性。

      他一把拽住那乔装的小姐,带着几分怒意道:“伊玛,跟我回去!”说的是部落语。

      萨然听得懂,她担心那个叫伊玛的姑娘,不禁放下手中的筷子,紧张地盯着隔壁桌的情况。

      伊玛用力挣脱那男子的拉扯,冷眼瞧着那男子,恨恨回道:“休想,塔力吉,你竟如此阴险,觊觎依图的部族,还想谋划害死他,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塔力吉冷笑:“你阿爸已经答应将你许配给我,你惦记依图又有何用?你的眼光可比你阿爸差远了,那依图懦弱无知,根本不配做建水部落的首领,我样样都比他强,为何不可取而代之?”

      伊玛露出轻蔑的神色回怼:“你哪里比他强?无论是胸襟还是眼界,你都远不及他,你只顾自己的私利,根本不在乎族人死活!”

      塔力吉被伊玛的话刺激到,咬牙发狠,握着伊玛的手又多加了几分力。

      伊玛胳膊被攥得生疼,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但她甚为倔强,只是蹙眉忍着,却并不说软话向塔力吉求饶。

      萨然不忿,向那塔力吉高声斥道:“松手!就凭你如此对她,你就输了!”

      因她三人说得皆是部落语,曹珩等人听不懂,只从神色上猜测彼此间有过节。

      曹珩怒目瞪视着萨然,低声问道:“你认识他们?”

      萨然摇头。

      曹珩冷哼:“那就闭嘴,休管闲事!还想不想要今日的解药了?”说着起身,招呼萨然和灵闻离开。

      但萨然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塔力吉眯眼打量她片刻,看出她被曹珩所制,扬起下巴嗤笑道:“你一个小奴,也敢出言不逊,今日休想走出这里!”

      立即有塔力吉的手下,抽刀拦住萨然。

      曹珩用眼神狠狠地剜了萨然一眼,却也只能拉开架势与其对峙,但嘴上却是礼貌得体地放低了姿态:“我无意与诸位起冲突,小奴无知,冲撞了各位,我在这里向诸位请罪,回去定会管教惩罚,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

      她说的是中原话,但对方显然也听懂了。为首的塔力吉轻蔑地瞥了一眼曹珩,指着萨然,用语调怪异的中原话回道:“她留下,你走。”

      “就凭你们,想从我手上抢人?”曹珩翻脸,劈手将拦她之人手中的弯刀夺下,横在胸前,举重若轻地开口:“拦我者死。”

      那拦着曹珩之人,本也是个高手,但眨眼间被她夺了兵器,众人皆心惊,知不是她的对手,剑拔弩张之势随即转变为防御回护之形,几人将塔力吉护住,眼睁睁地看着曹珩一行离开。

      三人疾步离开,回到住处,曹珩发怒,拿起桌上的茶碗,抬手砸向萨然。灵闻眼尖,立时将萨然拉到身侧,避开了那茶碗。

      曹珩怒气未消,指着萨然喝骂:“你可是故意的?专挑那些带着家伙不讲理的人来惹,想借刀杀人?你还是太嫩了些!”

      萨然心下震动,原来还可如此,当时自己只是情急之下想回护那个伊玛姑娘,全没意识到可以如此摆脱曹珩。不过今日那伙人论身手,并不是曹珩的对手,他日遇到更强的,倒是不妨按曹珩说的试一试。

      曹珩见萨然嘴边显出一丝隐秘的笑意,不禁生出几分疑心,眯眼瞧她,问道:“你在盘算什么?刚才在饭馆,听到他们都说了什么?”

      萨然也不隐瞒,将伊玛和塔力吉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曹珩。

      曹珩闻言,竟是神色一松,隐隐透着几分喜色,向她反复确认地追问:“你可听清了,那人叫塔力吉?”

      萨然笃定地点头。

      曹珩不再多言,转身将萨然和灵闻锁在屋内,自行离去。

      灵闻上前安慰萨然:“若她今天真不给你解药,我的那粒给你。”

      萨然笑着摇头:“不要,我倒要看看,那毒药究竟有多厉害?”

      灵闻怜悯地看着萨然,低落地解释:“你是不清楚,那金九丸毒发噬心蚀骨,首次得疼满两个时辰,才会渐渐缓和。以后每次毒发疼痛都会多延一个时辰,到最后,不用疼满十二个时辰,那中毒之人已五脏俱损,活活被疼死了。”

      萨然显然被吓到,拉住灵闻,改了口:“那咱俩一人一半吧!若都给了我,你毒发却是无辜遭罪。可若是我毒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得下那疼痛。”

      灵闻笑着应下:“嗯,一人一半。”也不管那小小的药丸,如何分得开半颗。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等得无聊,趴在桌上睡了一觉,醒来肚子饿得直叫,曹珩却仍未回来。

      灵闻凑到窗前,看着渐暗的天色,不觉担忧起来:“她不会是把咱俩扔在这里,让我们自行毒发,不管了吧?”

      萨然闻言亦觉害怕,便也凑过去,两人伸着脑袋,扒在窗上,眼巴巴地向外瞧着,像是巢穴里等待母兽归来的待哺小兽一般,翘首静盼着曹珩回来。

      直到天色黑透,终于门外响起了开锁声,二人大喜,奔向门口,推门进来的却是两个生人。来人二话不说,将她俩困了起来,塞上嘴,蒙上眼,像拎货一般提起便走。

      等二人被摘下眼罩,拔掉嘴里的布块时,已置身于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屋内,曹珩虔诚地跪着,前方立着一个身姿挺拔、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带着春风般的笑意,看着萨然和灵闻,抬手让人给她俩松了绑,示意曹珩和她二人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座。

      他回身走到主位上就坐,不徐不缓地端起茶碗,慢慢品着,半晌后才抬眼,看着灵闻,表情中显出一丝沉痛:“你父亲方圣医被奸人所害,我亦甚是悲痛,他是我难得的知己,我们二人对月喝酒吟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现在却天人永隔。不过你放心,那害死你父亲的右护法,我已经给了他应有的惩罚,将他做成了人彘,置于你父亲的坟前。你回北荒祭拜父亲的时候,可以亲眼去看一看。”

      灵闻闻言,泣不成声地拜服在地上:“谢谢教主为我父亲报仇!小的愿为教主肝脑涂地,报答教主的恩情。”

      萨然听灵闻大仇得报,不禁替他高兴,看向那教主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重。

      那教主迎着萨然的目光看过来,嘴角漾起浅浅笑意,和蔼如阿嘎一般,向她询问:“听曹圣使说,你叫萨然?是哪里人?”

      萨然点头,恭敬地回道:“我以前知道,但现在失忆了,想不起来。”

      教主被萨然神情认真的离谱答话逗笑,温声安慰她:“那你慢慢想,哪日想起来了,再告诉我便是,我看是否能顺路送你回家。”

      萨然听到要送她回家,顿觉欣喜,学着灵闻跪拜下去,脆生生地回道:“谢谢教主,我虽不能肝脑涂地,但欠的这个人情,改日一定报给你。”

      教主哈哈大笑,让人将她俩带下去休息。

      待屋里只剩下教主和曹珩二人,那教主才用怜爱的眼神看着曹珩:“曹圣使一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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