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大燕王朝》金淑儀

6、第 6 章

　　“沒事，只是突然有些感觸罷了”崔信搖搖手又是一嘆：其實我這個做從兄的實在是慚愧啊，當初大伯死的時候我甚至連長安都進不去，不要說為他收屍了，甚至連到他靈前上柱香都做不到，就讓元平一個人在那種混亂不堪的情況之下獨自面對一切，當時他也不過才二十三歲的人，結果甚至連自己的命都險些賠進去，我這個做兄長的........心裡於他們實在是有愧啊。

　　“哎，這個亂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郭圖也是深深地一嘆：很多事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至親骨肉生離死別的何其多，你看友若不就是最好例子嗎？與自己的家族以及兄弟分開，甚至形同敵人，因此又何必太過在意這些事呢？

　　“更何況，我相信不論是元平兄還是州平都從未怪過您的”龐統也說：過去州平每次跟我們提到您時，口氣都是十分尊敬的啊。

　　孟公威也是拼命點頭。
　　-----------------------------------
　　“說這些做什麼？”崔信淡淡的一笑：這要論做官的本事啊，我只怕還比不上元平呢，調任西河太守還不到兩年，你們看看有多少百姓稱讚他？就連我在雁門都聽到了不少啊。

　　“說起來啊，守平兄，有件事您能不能找機會勸勸州平？”孟公威很是無奈的說：這兩年來無論我們跟老師怎麼費盡唇舌的勸說，他都堅持不肯出來做官，甚至一直有離開荊州的念頭，元平兄為了這事已經快被他氣瘋了啊，罵了他好幾次。

　　“這事元平在信中早就跟我說過了”提到這事啊崔信也是直搖頭：其實不只元平，整個家族對這事都是非常生氣的，畢竟當初就是州平在我們面前口口聲聲的說主公有多麼值得效忠，又有多麼的渴望人才，結果他自己竟打算縮起來當烏龜，這怎麼能不讓我們火大呢？我跟元平之前可都被族長找過去問過哪，只是如果連元平都說不動他的話，就算我出馬恐怕也不會有用的吧。

　　可能是因為生氣的緣故，崔信這些話聲音提得特別高，剛剛好就給始終在門口徘徊，怎麼樣也不肯離去的那些人聽得清楚。

　　不只是劉備，徐庶跟諸葛亮都非常怨恨崔州平當初居然不顧彼此之間的師兄弟情誼，竟極力說服崔家留在河北的事，更使得博陵崔氏成為第一個力挺龐山民的河北世家，如今聽到崔信親口證實更是恨上加恨。

　　其實真正讓世家以及河北才俊們願意留下來的原因還是龐山民自己的態度，他們之中有不少人龐山民都曾經親自登門拜訪過，而龐山民在他們面前從未擺出主子的大架子過啊，態度始終維持一直以來的謙和，這樣一個與袁紹截然不同的主公真的讓人想不服他都很難。
　　-----------------------------------
　　目前任冀州從事的楊俊便是被龐山民所感動，才決定留下來為他效力的。

　　楊俊出身河內，但因戰亂避居並州多年，由於他學識淵博，頗有聲望，龐山民是久聞其名啊。

　　而由於曹操那邊也是幾次派人上門，拿出相當的誠意想要徵僻，楊俊本來是非常猶豫不決的，尤其是向曹操推薦他的梁習不只是他的好友，更是他的恩人。

　　楊俊剛到並州時生了一場大病，那是差一點就沒了性命，而此時拿出大筆金錢為他請來名醫醫治的正是當時已經是並州別駕的梁習。

　　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啊，尤其兩人此前素不相識，而梁習的聲望更遠非當時才二十出頭的楊俊所能相比的。

　　也因此這讓楊俊感激萬分，儘管年紀足足差了十五歲，但兩人卻就此成為摯友。

　　而梁習自從接受曹操徵辟擔任丞相西曹屬後，這幾年是多次寫信給他，希望他能去許都與自己共事，這也使得楊俊十分為難。

　　畢竟在並州多年，他是親眼見證龐山民如何對待百姓的，那與曹操的殘忍.嚴酷正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啊。

　　畢竟當初曹操在徐州是如何屠殺百姓的無人不知不是嗎？直叫泗水不流啊。
　　-------------------------------------
　　雖然很多人認為在這種亂世是還要講什麼仁慈？難道人家上門打你了你還乖乖讓他打不成？夠狠夠毒才能平定天下，況且龐山民的個性太過謙和，相對的曹操身上那種強烈到足以震撼人心的霸氣在他身上卻幾乎看不見，這樣的人如何能治理天下？

　　但楊俊卻贊成荀諶的看法，有仁慈之心的人才能得到民心，而民心所向比起土地城池更為重要，而這一點龐山民甚至是還沒有坐上冀州牧之位前就已經得到了。

　　更何況龐山民自有他駕馭底下人的一套辦法，不然為何青州跟並州會陸續歸附？又為何會有那麼多河北名士願意放棄實力較強.而且給得起更大官職的曹操歸附於他？

　　最重要的是，龐山民自己似乎都沒有發現他擁有這種凝聚人心的能力，他真的就只是本著自己原本的個性行事罷了。

　　他是仁慈寬和沒有錯，可楊俊相信這絕不代表他不想結束這個亂世。

　　而這也讓楊俊在許久的考慮之後，終於還是決定拒絕曹操的徵僻，而是繼續留在了河北。

　　眾人談了好一會之後，郭圖.蒯祺.崔信三人牽著馬出來，要去龐府見龐山民。

　　“士元，營地附近的守備你可要吩咐軍士們多留神些哪”郭圖看到門口已經沒人了才又說：別讓隨便什麼東西都以為可以輕易闖入我們的地盤，在這種世道之下厚臉皮的人可太多了。

　　“我知道”龐統認真的點頭。
　　---------------------------------------
　　龐府

　　“兄長”龐山民剛走到大廳，便看到劉琦跟李珪走進來。

　　“大公子，您怎麼來了？”龐山民有些訝異的問。

　　“兄長，父親說他還是希望能見到您，跟您好好談談”劉琦開口：希望您能到荊州來。

　　“這...................”龐山民的臉上露出猶豫不決的神色。

　　“兄長，您到現在還不相信父親的誠意嗎？”劉琦忍不住有些著急的說：父親是真心的想把荊州交付給您的啊。

　　“這個我很清楚”龐山民一嘆：劉荊州之前幾封信所展現出的誠意我早已感覺到了，守平他們也跟我說了劉荊州的想法，只是如今的荊州之主仍然是他，我不希望這麼快就越俎代庖。

　　“你這實在是顧慮太多了”李珪忍不住說：劉玄德那邊這陣子的那些冷嘲熱諷難道你也信了不成？
　　--------------------------------------
　　“我當然是不會相信”龐山民搖頭：我討厭劉玄德的程度絕不會輸給你們，又怎麼會聽信那些胡說八道呢。

　　“那不就是了”劉琦說：既然兄長知道這一點，而且您比誰都了解劉玄德的真面目啊，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主公，冀州傳來的書簡”龐山民還沒回答，崔信三人已經走了進來，將一個袋子交給他：是崔別駕派人送來的。

　　“快拿來給我看”龐山民立刻接了過來，取出裡面的兩卷竹簡，走到廳前的石凳坐下仔細的看了起來。

　　“兄長，是有什麼大事嗎？”劉琦看到他這樣忍不住開口問。

　　“是關於春耕的事情”龐山民開口：別的事我都暫時可以交給別人處理，可唯獨這事是怎麼樣也放心不下，因此我事先就跟老師講了，要他隨時向我報告進度，更何況這事本就一直是他在監督，他比誰都能了解情況。

　　“兄長果然是最關心百姓的人啊”劉琦微笑的說：連回來荊州了都還時時關心著冀州的民生，難道那麼多百姓稱讚您是仁德之主啊。
　　-------------------------------------
　　“哼，仁德之主，不要笑死人了好吧”劉琦的聲音才剛落下，門口卻冷不防傳來一聲極為尖銳的嘲諷，竟然是劉備等人，看來是跟著崔信他們過來的哪：靠著金錢蠱惑人心才僥倖得到州牧之位的無恥小人也配得上這四個字？也只有劉景升那個老不修跟你們這些瞎了眼的東西看不見他的真面目。

　　“關你們什麼事？”劉琦毫不客氣的吼了回去：我們荊州的事跟你這個下賤不要臉的畜生已經毫無關係了，你是不是嫌之前輸得還不夠？

　　“你..........”劉備沒想到劉琦居然這樣當面汙辱他，立刻做勢要衝進來，結果崔信手一揮，他們帶過來的士兵立刻擋在了前面，李珪也立刻示意手下上前。

　　“剛剛在軍營我們的警告是還不夠嗎？劉玄德”崔信冷冷的說：居然還敢跟蹤我們，人不要臉也該有個極限，你們敢輕舉妄動今天絕對是人頭落地。

　　“大公子難道真以為把荊州交給這種小人會有什麼好下場嗎？”諸葛亮眼見劉琦他們圍在龐山民的旁邊，竟真的已經有把他當成主子般尊崇的味道出來，又看到龐山民只專注看著手中的公文，連看都不屑看他們一眼的態度那是惱羞成怒，指著龐山民說：你們看清楚吧，他如今滿腦子都只有冀州的事，哪怕是人回來了心也都在那邊，他心裡根本就沒有荊州的存在，你們以為他會在乎荊州的死活嗎？

　　“更何況你以為他得到荊州之後會放過你們兄弟嗎？”劉備提高了聲音：不要作夢了，你們會死得比任何人都快的。
　　------------------------------------
　　劉備還沒講完，只見龐山民手一抬，站在他前面的兩個侍衛竟瞬間被劈倒在地上，鮮血直接濺了他一身，而且很明顯的不是被眼前的這些人砍的。

　　“你們到底滾還是不滾？”龐山民冷冷的開口：否則我今天就可以讓你們知道什麼叫殺人於無形，要不要試試？

　　“你...............”諸葛亮又氣又恨，但他比劉備更清楚世家影衛有多厲害，卻又不甘心就此離開：原來這就是河北百姓滿口稱頌.幾乎奉為神明的所謂仁德之主？隨便濫殺無辜你也配用這四個字？你就不怕全天下的人知道嗎？

　　“仁慈也要看是對誰”龐山民站起來直視他們：對付你們這種垃圾我從不認為需要仁慈，更何況今天是你們自己上趕著來找死的。

　　說完他轉向劉琦：“大公子，麻煩您回去告訴劉大人，我明天就會過去荊州，請他儘管放心。”

　　“兄長..........”劉琦一聽臉上總算有了喜色：父親如果聽到他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

　　“其實不只劉荊州，我也得跟樊亭侯好好談談”龐山民微微一嘆：畢竟我不可能長久留在荊州是事實，既然將來要把這裡交給他治理，那今後的很多事我都得跟他好好商量。
　　------------------------------------
　　“那個提議異度早跟父親還有我們說過了”劉琦點頭：只是兄長，您真的可以信任我們？真的能把荊州完全交給我們鎮守？

　　“為何不能？”龐山民又是一笑：這裡是我的故鄉，我跟你們認識多久了？你們是什麼樣的人我難道還不清楚嗎？我都能放手把青州跟并州交給正南跟元才了不是嗎？有什麼道理荊州不行？只是樊亭侯居然能改變態度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也沒想到我父親之前居然會說出那樣的話來”蒯祺也說：換作是別人或許會被認為是因為我.以及我們跟龐家的關係吧，但我父親可不是那種人。

　　“也許...........真是因為被習老大人影響的吧”李珪說：伯平跟文祥剛去冀州的時候，異度曾經到習家跟他談了很久，我猜想應該是某種程度上改變了他吧，更何況整個荊州都知道他討厭某人的程度可不輸給蔡德珪。

　　眾人看似閒談，聲音卻足以讓門口的人聽得清楚，劉備聽著這些話那是氣得發抖啊。

　　誰不知道蒯越在荊州的威望有多高？劉備早就不只一次的意圖拉攏，尤其是在知道龐山民提出將來由蒯越接手州牧之位.替他掌管整個荊州後，他更是一再上門，可偏偏蒯越完全不買他的帳哪。
　　---------------------------------
　　“更何況大公子”龐山民停頓了一下才又說：我在冀州已經是每天都要處理一堆事了，實在是不希望連回來荊州都要被公務壓著哪，這幾年我是一直沒時間好好陪陪我父親，本來這次是打算把渙兒一起帶回來的，可也因為顧慮到公事沒成。

　　“那有什麼關係？”蒯祺笑著說：等荊州穩定下來之後還怕沒機會嗎？再說下次回來時你已經可以多個孫子給德公老先生抱啦。

　　劉備等人本來已經要走了，聽到這話卻又立刻站住。

　　“什麼？...........”劉琦跟李珪是又驚又喜的望向龐山民，龐山民只是微笑著點頭。

　　“兄長，這麼大的喜事您怎麼不早說？”劉琦忍不住說：子泰兄他們這一個月來也是一個字都沒提過，您瞞得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