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老公是诡异Boss伪装的》春风无邪

2、第 2 章

　　# 002

　　雅致的餐厅忽然间安静得只剩呼吸声，殷咎在江树的注视里，缓缓抵出了江树的手指，然后抓着那只手细致地用餐巾擦干净。

　　“好了，吃饭。”

　　江树的手被殷咎放回来，殷咎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像只是帮他擦了手指。

　　他逃逸的意识终于被抓回来，连忙坐正回去，死死对着餐桌再也不肯转身。
　　可是那根被殷咎舔过的手指一直又凉又烫，连筷子都拿不稳，别扭地吃完了早餐就对殷咎说：“咎哥，我去上班了。”

　　殷咎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放下了筷子，看到江树把那根手指握在了手里，有些想笑，又有些心痒。
　　等人从轮椅边过去，他一把将那只手拉住，把被紧紧握住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最后轻轻摩挲着最里的手指叮嘱：“骑车小心。”

　　江树感觉殷咎摸到他的手指像舌头又舔在上面，急忙地点头，把手抽回来逃走了。

　　殷咎的轮椅自动地跟着江树转去，他死死地盯着江树的背影，把刚握过江树的手指举到鼻间深嗅。

　　还不够。
　　江树的味道不够。

　　他另一只手从衣服里掏出了那条江树洗过的底裤，水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但是未干的水气仍然携着江树的气味。他双手捧起来捂在脸上，克制不住地伸出了异于人类的舌头舔在上面，发出了难以满足的低喘。

　　“宝贝……好香啊……”

　　餐厅外的管家感受到可怕的气息，小心地往餐厅里探了一眼，急忙动作优雅地跑进去。

　　但他没敢靠得太近，此刻殷咎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只是衣服布料下面在不断地扭动、鼓胀，袖口处依稀能看到一点腥红的管状物，像是从他的手臂上长出来的，蠕虫一样在他皮肤上颤缩。

　　而轮椅底下伸出来一堆扭曲的腥红触须，全部朝着江树离开的方向，仿佛再也无法忍耐，要将江树抓回来彻底吞噬。

　　“老板，夫人还没走。您克制一点。”

　　管家瞥着那些随时可能捅穿他喉咙的触须，冒死进言。

　　好在殷咎听进去了，那些想要去追江树的触须瞬间相互撕扯在一起，仿佛有着不死不休的仇恨，直到彼此都断裂掉落，将餐厅的地板染满鲜红的血。

　　管家屏住呼吸连睫毛都不敢颤一下，即使已经看过很多次这样的画面，他仍然感到毛骨悚然。
　　殷咎却如同丝毫没有痛觉，等外面摩托车的引擎车走远，新的触须终于伸出来吞噬回地上断裂的触须，接着殷咎若无其事地转开轮椅离开了餐厅。

　　江树上班的地方是一家机车俱乐部，主要做摩托车的改装维护。不过他现在还是个学徒，说是上班，其实根本没什么机会动手。

　　这份工作是殷咎帮他找的，说起来他本来算是个富二代，但5岁时走丢，在一个偏远的小岛长大，那里又穷又偏僻，从小根本没有机会好好上学。
　　17岁他被亲生父母找回来，可是因为基础太差，恶补两年还是没能考上理想的大学，他父母就要送他出国，他不肯去，说要去学修车，被骂了好几天，最后都没有同意。

　　后来和殷咎结婚，他说他喜欢摩托车，殷咎想都没想就帮他找了这份工作。

　　店里大部分时间都很清闲，江树换好工作服，坐在休息室的角落研究结婚纪念送什么礼物。

　　两个和他一样是学徒的师兄突然凑过来，师兄往他手机一瞅，惊讶地开口：“结婚纪念？你又没结婚，和谁结婚纪念？”

　　江树没跟人说过他结婚了，但也不介意别人知道，坦然地承认，“结了，还有几天就一周年了。”

　　师兄名叫吴子涵，比江树早来店里两个月，年纪差不多，平时关系最好。
　　他震惊得眼睛差点掉出来，审视着他问：“你没开玩笑吧？你不是才刚21？刚20岁就结婚了？你们豪门少爷都这么早结婚吗？”

　　这个问题江树不好解释，他刚被找回来时，他父母对他还关爱有加，可时间久了，对他的心疼愧疚过去，就开始嫌他没见识，没教养，一脸媚相。
　　他刚20岁，殷咎指名要和他联姻，他父母哪怕知道殷咎传言不好，也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吴子涵看江树不说话，好奇问：“我弟妹什么样？哪家的千金小姐？什么带来请我们吃饭？”

　　“不是小姐。他很忙，没空。”

　　吴子涵脑子转了一圈才明白江树的意思，“你是说你不是跟女的结婚了？那是——男人？”

　　现在同性结婚不罕见，但也没那么常见，有的人一辈子都参加不了一次同性婚礼。
　　江树表情淡然地点头，吴子涵再次震惊，“叫什么？有没有照片？给我看看？”

　　“不行！”

　　吴子涵不理解，“为什么？照片而已。”

　　江树没法说，在偃海市殷咎是跺下脚全市经济都会颤动的大人物，几乎没人不认识，除了因为他广为人知的帅脸却双腿残疾外，还有他让人不寒而栗的雷霆手腕。
　　当初他和殷咎结婚霸榜了三天的热搜，但没有一张他的照片流出去，肯定是殷咎交待的，他不确定殷咎是不是不想别人知道和他结婚了，这一年他也从来没跟人说过和他结婚的是殷咎。

　　看着吴子涵执着的眼神，他生硬地转移话题，“结婚纪念到底要送什么礼物？”

　　师弟接话，“领带？手表什么的？我姐夫生日我姐就送他领带。”

　　江树拒绝，“他已经有很多了，而且他一块表最便宜的就好几百万，我买不起——领带也一条好几万，不划算。”

　　吴子涵一脸看小气渣男的表情，江树寒毛都炸起来解释，“我真的没那么有钱！”

　　“好吧。”

　　他勉强相信了江树，“其实有钱人你送再贵的礼物他都觉得很普通，你要送的应该是心意，比如你亲手给他做个蛋糕，再带一盒套往他面前一站，我保证比送什么礼物都让他印象深刻。”

　　“什么套？”

　　江树脱口而出，吴子涵嫌弃地回答：“当然是安全——套！你别说你没用过。”

　　明白过来吴子涵的意思，江树不由想起了早餐时的事，那根手指又开始又凉又烫，连连摇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这话把吴子涵弄懵了，“不是哪种关系？你们不会结婚一年真的没用过吧？”

　　江树不好意思跟人讨论这个话题，找了个借口溜走，“不说了！我去做事了！”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江树的师傅跟他们说，今晚过生日，要请他们吃饭。

　　江树要拒绝，吴子涵先开口，“江树，你不是又不去吧？每次聚餐你都不参加，难道是你家那位还给你定了门禁？”

　　还真是！和殷咎结婚第二天，殷咎就给他定了门禁，天黑前必须回家。

　　吴子涵看着江树他猜对了的表情，“不是吧？他是控制狂吗？到底什么人啊？”

　　江树没解释，师父一巴掌按住他的肩膀说：“偶尔一次也没事，说不定反而增进感情了。我们只吃饭，又不喝酒。”

　　店里的人都不错，平时相处也挺好，师父对他也尽心尽力，最终他只好答应。

　　到了下班，江树换好衣服出来，满是机油的连体工装变成了直棱直角的皮衣，到肩的半长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小揪，锃亮的头盔被修长的手臂往怀里一抱，整个人就像在拍时尚大片。

　　吴子涵见了又打趣他，“帅哥就是不一样，往哪儿一站都是风景。”

　　江树十分自恋地对着他隔壁柜大哥挂在门上的镜子拨弄头发，满意了才对他帅气一笑，“谢谢夸奖。走吧，我带你。”

　　他上下班的交通工具是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落地下来要近百万，结婚后殷咎送他的。
　　吴子涵一直很眼馋，但平时江树宝贝得不行，第一次邀请他坐，刚要高兴，江树的手机响了。

　　看到是殷咎，江树立即接起来，“咎哥，我已经下班了，不过师父今天生日，要请我们吃饭，我晚上不回家吃饭了，要晚点回家。”

　　他说完好一会儿殷咎都没出声，他拿不准殷咎是准还是不准，语气不自觉地撒起了娇，“咎哥，我就去吃两口，很快就回家！大家都去，我一个人不去不好！”

　　“在什么地方？”

　　殷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不过他这么问江树知道是同意了，脱口而出，“偃胜路那边。”

　　“骑车小心，不要带人。”

　　听到这八个字，江树不由地瞟了眼吴子涵，不太确定吴子涵是不是听到了，他手机声音有点大，尴尬地回答，“我知道了，咎哥拜拜。”

　　吴子涵看着江树挂了电话，忍不住说：“是你家那位吧？声音都夹了，啧——”

　　江树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把头盔一戴，脸完全罩在里面说：“下次再带你，我咎哥不让。”

　　“啥？”

　　吴子涵以为他没听清楚，但江树已经溜了，还给他留了一句，“明天请你喝冰红茶。”

　　“我不喝那个——”

　　吴子涵很嫌弃，江树说的冰红茶是那种瓶装饮料，他不是歧视，是真不喜欢，江树还每次都买超大瓶的，喝一天都喝不完。
　　他有时不懂江树到底是不是富二代，说他不是，他浑身哪哪儿都透着奢侈，可要说他是，他最喜欢的饮料是几块钱的冰红茶，爱买超大瓶还是因为便宜。

　　偃海市一共有八个区，偃胜区是排名前三的商业中心，步行街更是常年摩肩接踵。
　　偃胜路就是步行街的名字，不过经常用来代指整个商业中心。

　　江树骑车第一个到，他在步行街路口停下来，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虽然入春的季节天还黑得很早，但才刚过五点，周围已经如同黑夜，尤其路灯还没开起来，整条街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幽暗，像是笼罩在什么阴影之下。

　　吃饭的地方没有步行街里面，不过也不远，在隔了一条马路的对面。

　　等其他人到了，江树跟着一起过去，吴子涵突然凑到他旁边，盯向对面的步行街小声跟他说：“怎么来这里！听说最近步行街发生了好多起失踪案，都是来了这里就再也没出现过。”

　　说到这里，吴子涵特意地顿了一下才继续，“听说都跟怪物有关，那些人是被怪物抓走的。”

　　“什么怪物？”

　　江树疑惑地反问，吴子涵更加神秘地靠近他耳边悄声说：“你没听说吗？到处都在传，这世上有怪物，他们专门抓人，而且步行街失踪绝对是真的，我邻居家二舅的同事就是一个。”

　　“你相信这些啊？”

　　吴子涵立即反驳，“我是说真的，我老家有个叔叔，他亲眼看到过，据说怪物会变成人去和人谈恋爱，等对方上勾就把人吃掉！”

　　旁边的同事听到凑过来接话，“你说的这不是怪物，是狐狸精！”

　　吴子涵不服，找江树拉票，“江树你说，你信不信？”

　　江树的眼神一刹间沉下去，跳过了这个问题，“都到了，进去再说！”

　　吴子涵有些怀疑地打量江树，作为一个在唯物主义下长大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他就是嘴上争个输赢，实际不管是怪物还是狐狸精他都不确定有没有。
　　可是江树那一瞬间的眼神，像是知道什么，可是江树一直不肯再接这个话题。

　　店里的基本都是年轻人，江树师父也才30出头，饭吃得很随意，到一半的时候江树就起来告别，本来都不让他走，不过吴子涵说他新婚，所有人震惊了一番，最终同意他先回家。

　　江树从店里出去，却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对面的步行街。

　　路上他搜索了吴子涵说的失踪事件，没有搜到和怪物相关的，但最近确实发生了好几起失踪案，失踪的人有男有女，年龄也有很大差别，没有什么共同点，确实看起来很异常。

　　街上的店铺都开着，路灯也依旧明亮，但有股形容不出的诡异气氛。
　　大概是因为接连好几人失踪，步行街没有多少人，为数不多的行人也都像在恐惧什么，行色匆匆。

　　江树也不确定他到底要找什么，凭着感觉往步行街里面走。

　　当年他被卖到小岛上，整座岛只有一个村子，所有村民都相互认识，没有人觉得买别人的孩子有什么不对，更不认为虐待花钱买来的孩子有问题。

　　可他那时已经有记忆了，知道买他的人不是他的父母，不肯认他们，那对夫妻就天天打他，大冷的冬天把他扔到海里，不给他饭吃，他企图逃跑就把他和家里养的猪关在一起。还说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没有人要才被卖的。

　　那时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是邻居家的哥哥，比他大5岁，他第一次被扔到海里差点冻死，是他哥把他捞起来，从家里偷了衣服和热饭给他，他才活下来。

　　后来每一次他被虐待，他哥都会偷偷来救他，还会告诉他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他不是没人要，是被人拐来的。告诉他要努力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离开那个鬼地方。

　　可是，在他14岁那年的夏天，他哥消失了。

　　那年岛上来了一群游客，其中有一个看起来30岁左右的男人，是游客中长得最帅，也最有气质的，比起他们那种小岛上的人，更是与众不同。
　　当他哥告诉他和那个男人恋爱了，他的第一反应是他哥是不是中邪了。

　　可是那段时间他哥看起很开心，是他们认识以来，他哥最开心的时间，他甚至有种他哥要被那个男人抢走的危机感。
　　所以他经常跟在两人后面，一开始两人也没有做什么，在岛上到处闲逛。

　　直到一天半夜，他发现他哥和那个男人偷偷去了海边。他以为他哥要跟那个男人私奔，跟在后面，结果他哥和男人到了海边的一块礁石上，抱在一起开始接吻。

　　作为一个启蒙只看过海产的14岁少年，他当时吓呆了，躲在石头后面不敢看，不时听到他哥隐约的叫声，他不确定他哥是不是在被欺负，犹豫很久终于决定要出去，却听到了他哥的惨叫。

　　等他跑过去他哥已经不见了，那个男人也不见了，月光下的礁石上全是血，一个长着诡异触手的怪物钻进了海里。

　　从那之后他一直在找怪物，他想弄清楚他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他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树走了一圈都没有什么发现，去买了一瓶冰红茶，站在街边大喝了一口考虑是回去还是再等等。

　　一个年轻女孩突然跑过来，撞掉了他手中的冰红茶。

　　“对不起，对不起！我重新给你买一瓶吧。”

　　女孩很漂亮，小鹿般的大眼睛对着他道歉，说话时上半身往他这边倾，胸口几乎要贴到他身上。

　　他几乎没和同龄女孩相处的经验，有点无措，往后退了一步把撒了一半的饮料捡起来，“没关系，还能喝。”

　　“那怎么行！是我撞了你，我一定要赔给你的，走吧！”

　　女孩不由分说把剩的半瓶冰红茶扔进垃圾桶，挽住他的胳膊把他往一旁的小巷带，“那边就有便利店，我们去——”

　　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精准地停在他们旁边，女孩倏地止了话，目露惊恐地朝车看去。

　　后座车门稳稳打开，殷咎泰然地坐在车里，侧头目光爬上江树的脸开口。

　　“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