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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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被一朵接一朵的巨大礼花占据热闹的人间烟火，清冷的气息包裹在身上，渗透进厚重的外套又伴随着风去往了别的地方。
城市里不让燃放烟火，艾子瑜便开车带他们来了海岸边。
又是一年元旦，与四年前的那场绝望的奔赴截然不同。
冰雪的味道，
烟火的味道，
生活的味道。
二狗正在撒欢儿，一点没被烟火炸开的声音惊吓住，专注的玩着爪子下方的沙堆，时不时的朝自己主人的方向嚎两嗓子，表达愉悦的心情。
前方的主人来不及回应，还在平摊的沙地里摆弄着什么，只有贺知书在后方的露营椅子上捧着热饮，微笑的看着。
车子的后备箱里塞满了这次旅行的物品，包括二狗的食物。
烟花是在当地临时买的，不远处也有组团来玩的人正笑闹着，好不热闹。
天上的颜色断断续续的，专属于他们的烟火被奔向贺知书的人点燃，当旁边的椅子被恰好占领时，一朵朵烟花怦然升空，不仅照亮了黑夜，更是将双眼铺满了颜色。
二狗刚刚就被艾子瑜带了回来，它被捂上了耳朵，本来还想着反抗，声响传来时也老实了。
两人一狗就这样安静的瞧着，不长的时间里，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某个人偷摸的蹭了一下贺知书的耳发。
柔软的，带着痒意，贺知书下意识的居然没有躲开。
远方的烟火还在升空，贺知书也往艾子瑜那边靠了靠轻声唤了对方一声。
“怎么了。”艾子瑜立马转头看向贺知书。
贺知书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天空，没了回应，好似刚刚的那一声并未存在过一般。
艾子瑜只是下意思的觉得贺知书有点不对劲儿，于是小心地伸手一下一下抚着贺知书的后背询问道：“是不舒服么？”
贺知书摇了摇头，他有些不敢去看艾子瑜。
这样温柔的艾子瑜，四年前让他感到负担，甚至是麻烦，后来又是满心的担忧与愧疚。
四年后的艾子瑜又他感到害怕。
怕所有的一切，在十年后，徒留一地狼藉。
怕艾医生也变成那个人那样，令人失望至极的样子......
贺知书终是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这只是自己心里留下的伤痕，不应该由艾子瑜来承受。
更何况，他是知道的，艾子瑜不会变成那样。
其实，贺知书是一个极其清醒的人，他知道自己曾经的那段感情为何会走向那样的结局，也明白了自己一步步退让只是将那个人推的更远，但那时候的贺知书太过倔强，太过理想，也太想证明，证明曾经的少年一直都还在。
他不相信深爱的人会变成另一个模样，四年的等待真的很像一个笑话，装睡的人一直都不止蒋文旭一个。
蒋文旭最爱贺知书的十年，于贺知书而言也是一样的，在那之后只有不断累计的失望，一年一年的消磨着曾经美好的记忆，到最后剩下了什么，谁也说不清了。
如果四年前离开了，他还会想念那个人么？
但......都过去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那个曾经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天空中的烟花消散了，远处的笑闹声好似也模糊了，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
“艾子瑜，我们会有多少个十年啊。”
好似一声清浅的叹息，明明身旁的人还是熟悉的样子，脸上依旧嵌着的浅浅的微笑，艾子瑜却像透过这声叹息，触碰到了那个十几年前爱笑的少年。
那个温暖的，自在的灵魂。
一种惊人的庞大情感浪潮从心底涌起，瞬间将他的理智淹没吞噬，艾子瑜在这一秒，甚至无法理清自己的情绪。耳边只能听到自己骤然加快的剧烈心跳声，被心脏泵出的滚烫血液有节奏地冲击着他的耳膜，发出不规律地声响。
直到贺知书抬手抹掉了艾子瑜脸颊的泪珠，艾子瑜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
“怎么还是这么傻。”贺知书带着些许玩笑的语气。
艾子瑜急切的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只傻傻的问了一句在眼下场景里显得莫名的话：“你现在开心么？”
贺知书又笑了，甚至更加大胆的使劲揉了揉艾子瑜的头发，开心的，自在的，肆无忌惮的。
“为什么不开心？”贺知书坦然的回答道，还看了眼已经趴在他怀里的二狗戏谑道：“我有你们啊。”
是啊，知书有他了。
艾子瑜牵起贺知书的手，十指交扣。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我保证。”
我保证给你健康快乐的生活，保证尊重你所有的想法，保证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只要这是你希望的。
艾子瑜一直都知书心里还有放不下的沉重，无论四年前还是四年后，就算放下了那个人，但曾经的回忆伤痛，刻骨铭心，比疾病更难消。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陪伴着，呵护着，等待着......
他希望知书是健康快乐样子，那是知书本该的样子。
现在，终是等到了，不是么。
艾子瑜将心爱的人真正护在怀里，郑重承诺道：“无论什么，小书我们一起面对。”
.....
回程的路上，贺知书睡在了后座，二狗升级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也在一旁打起了呼噜，可见是玩累了。
回到茶园的时候，艾子瑜看着一旁睡得放肆的二狗，伸手狠狠揉了两把熟睡的狗头，二狗大概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什么，细细的呜咽了两声。
“你欺负二狗干嘛。”后座的贺知书醒了过来，正瞧见艾子瑜对二狗的“恶行”。
艾子瑜笑了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惹得贺知书没忍住笑出了声，彻底将二狗吵醒了，一脸无辜的看着车里的两人。
“怎么不叫醒我，不是说好换着开么？”贺知书将身上的毯子折叠好放在一旁，揉了揉眼睛。
“没舍得，而且我也不困。”艾子瑜笑着盯着贺知书解释道：“大概是太兴奋了。”
因为什么兴奋，艾子瑜没说，贺知书也不想去深思，有时候艾医生是个非常不正经的人。
他们只在北京待了几天便回了茶园，贺知书知道艾子瑜是怕他想起以前的事情难过，安抚完家人便带着二狗和大猫咪们回到了杭州。
贺知书没去见艾子瑜的家人，说起来自己也算是拐带了别人家孩子背井离乡的坏家伙了，连去说句抱歉的资格都没有。
结果到了杭州，贺知书才知道茶园里还放着艾子瑜家里人给他准备的各类补品，还是被艾医生挑挑拣拣了半天，被留下来的。
对这种好，贺知书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所以艾子瑜等他到了杭州才告诉他一切。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后是贺知书电话里道了谢，还罚了艾子瑜给二狗它们洗了澡。
下了车的二狗一下子就不困了，积极的拽着他俩往大门走去，等开了门锁便冲了进去与伸完懒腰来迎接的猫咪差点撞在一起，引起一阵喵呜，嗷呜。
看着热闹的场景贺知书将牵引绳交到了艾子瑜手上。
“你不是兴奋么？正好给二狗洗个脚、抖抖灰尘，不然明天卫生就难打扫了。”说完贺知书也不管艾子瑜，自顾自的回卧室休息去了，顺路招呼着已经开始蹭他的猫咪们。
回过神来的艾子瑜，看着手里的绳子，认命的拽着二狗去往浴室。
除了二狗，艾子瑜也给自己迅速冲了一下，一旁的二狗比他还着急，时不时小声嚎两嗓子催促着想上楼去。
他一出来，二狗就站了起来，开始上口咬睡衣的边角。
“你倒是比我还殷勤。”
当他们上楼时，贺知书已经睡着了，怀里塞着一只，枕头上睡了两只。
知书倒是给艾子瑜留了位置，可大猫们才不管这些，怎么舒服怎么来。
二狗也知道自己没法上床，乖乖地靠着床边的毯子上就趴了下去，闭眼，打呼，十分流畅。
艾子瑜只能认命的将自己小心的放在那仅剩的空隙了，决心要给猫猫们减肥了。
知书肯定懂他的，为了毛孩子们的身体好。
艾子瑜安慰着自己，顺带慢慢的努力的贴近贺知书。
“晚安，小书。”
夜早已沉浸，新的一年的阳光正在路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