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夜梦生

18、告白

　　萧序不知道柏寒怎么无端的给他一个下马威，他觉得有些紧张，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口口水。他的目光离不开手机屏幕上那个软糯的小柏言，看起来应该有十一二岁把？他记得徐敬萧说过，以前的柏言特别温柔，本来他觉得他能想象得出来，但在看到这张照片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匮乏了。
　　这不仅仅是性格的温柔，柏言整个人都被柔和的圣光笼罩着。如果非要用什么东西来形容，他只能想到：天使。
　　“这张照片能发给我吗？”萧序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柏言他没有见过，但是徐敬萧肯定见过，他觉得有些小失落，他也想拥有天使柏言！
　　“？”柏寒十分小气的收回了手机，没给萧序再多看一眼的机会，他的客气中带着与柏言如出一辙的冷漠疏离。“抱歉，私人珍藏，概不外传。”
　　萧序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柏寒又在手机上哒哒哒的打字，萧序发现他虽然跟柏言坐在一起，但总喜欢给柏言用手机发信息。因为他一打完字，柏言那边就会有消息提示音响起，想注意不到都难。
　　这是什么特殊爱好？还是说有什么秘密不能给外人听见，但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不吐不快？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但好在这种僵硬没有维持多长时间，萧丞璟亲自端着水果拼盘过来，与柏寒一见如故，两人熟络的攀谈起来。
　　年纪相仿又兴趣相投的两人很快建立了友谊，萧丞璟邀请柏寒去二楼包间喝一杯，柏寒欣然答应，不过他走之前还是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柏言，柏言把一把大门钥匙塞进了柏寒的大衣口袋里。
　　“Schoenen Abend”。柏言意味深长的说。柏寒侧过头在柏言脸上亲了一口，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Ich liebe Dich”。
　　萧丞璟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既然他决定追柏言，就不会在追他的同时再跟别人乱来。但柏言显然十分了解他的口味，发来的照片，他只看了一眼就被捕获了。没有哪个同性恋能够拒绝这样一个男人，或者说，没有哪个喜欢柏言这种类型的男人能够拒绝：长相是成年版的柏言，但却更加成熟性感，优雅魅惑的柏寒。
　　所以在柏寒跟他走的那一刻，萧丞璟知道，他已经放弃了追求柏言的机会，心甘情愿落入陷阱。
　　他给柏言发了一条信息：“小白，你太坏了。”马上就收到了回复“不客气。”他都可以想象出柏言脸上狡黠的笑容。刚进房门，萧丞璟就被禁锢在了墙壁与宽阔厚实的胸膛之间，房间还没有开灯，萧丞璟都能看见柏寒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正充满攻击性的锁定着他，这一刻他知道，他从猎食者变成了猎物。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不够绅士，可我喜欢你。所以…你是想跟我走流程，先把酒言欢，秉烛夜谈，还是直接干点别的？”
　　送走了一尊大神，三个小青年之间的气氛开始回暖，他们都各种意义上的松了一口气。
　　“你哥哥，真是与众不同。”萧序感叹道，宛如飓风过境，稍显脆弱的精神都会被摧残得人仰马翻。柏言不置可否，他喝了一口酒，思考了一下还是说。
　　“他是个好哥哥。”
　　萧丞璟也是一个好哥哥，两个好哥哥抛下亲爱的弟弟们自个儿玩儿去了，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今晚的主题。萧序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半，好友们该陆续到了。
　　陈睿跟莫默在S市上大学，到B市只需要坐一个小时的高铁，大学的同学们也提前结束了假期，赶回来给萧序庆祝。晚上九点半，生日派对正式开始。
　　秦芹作为特邀嘉宾，既能给金主庆祝生日，还能近距离磕CP，顺便跟男神柏言拉进距离。属于年轻人的夜晚降临，酒吧里大部分也都是B大的学生，或多或少的都听过萧序的名字，俗话说相逢即是有缘，萧序又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很快，本属于三五好友之间的小型生日趴变成了整个酒吧的狂欢，萧序作为老板弟弟，改了酒吧的灯光音效，硬是把一个清吧变成了迪吧。
　　当其他人跟随音乐肆意摇摆的时候，只有萧序跳起了街舞，他化作一群跃动的音符，人群自发的为他空出一片天地，目光跟随他的足迹，看见他的优美和活泼。他本就帅气迷人，那一举一动更是非常的潇洒，这种英姿飒爽的模样使得大家为他尖叫着迷，激情澎湃的音浪差点掀翻屋顶。
　　半个小时后，萧序酣畅淋漓的回到了他们的卡座，他非常自然的挨着柏言坐下，有些疲惫的把头靠在了柏言的肩膀上，好久没有磕到精神食粮的莫默立马捂着嘴巴惊叫起来，好在酒吧的音乐够大声，到还不显得突兀。秦芹接受到信号，感情是同道中人啊！两个人立刻凑在了一块咬耳朵。
　　柏言从包里拿出一块手帕搭在萧序的脸上。“擦擦汗水。”萧序拿起手帕看了一眼，浅灰色格子花纹，亚麻质地，是柏言常用的款，右下角还绣了BY的拼音缩写。搭在脸上的那一刻，萧序还闻到了熟悉的柑橘雪松香。他拿起手帕象征性的擦了擦额头，就揣兜里收起来了，这一举动又引得磕CP的那两人一阵激动。
　　柏言蔽了他一眼没说话，徐敬萧端起酒杯喝酒，昏暗的灯光下，他的情绪有些晦暗不明，但他隐藏在暗处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萧序，不知道柏言的性向，肆无忌惮的亲近柏言，柏言因为两人是好友，无奈的隐忍在徐敬萧的眼里显得尤其刺眼，他都快分不清是隐忍还是宠溺了。
　　不知者不罪吗？徐敬萧觉得不甘心，因为萧序的动作十分自然，没带半点旖旎，所以柏言才能说服自己忍受萧序堪称骚扰的行为，而若是换成他来做，恐怕小言早就一剂眼刀飞过来了，连平时一个拥抱或者肢体接触都要靠自己撒娇卖惨。
　　凭什么萧序就可以！
　　徐敬萧脑海思绪翻飞，手中的朗姆不一会儿就下去了一半，柏言余光看到了他的动作，伸手截住了他的酒杯。
　　“喝这么急做什么。”柏言仿佛一眼洞穿了他的心思，插了一片青柠喂进了他的嘴里，刺激的酸从嘴巴一直蔓延进心里，他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但始作俑者却在一旁但笑不语，连眉梢仿佛都在揶揄他：不是爱酸吗？给你。
　　徐敬萧苦笑，眼泪花花的咽下了柏言给的关爱。纠结的五官逗的大家哈哈笑。
　　“干喝酒有什么意思，玩游戏啊！”
　　“摇骰子，行酒令，真心话大冒险！！”
　　“兄弟们，夜还长着呢！”
　　大家举手表决，选择了真心话大冒险。柏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萧序知道对于柏言来说，这个游戏没有真心话也没有大冒险，基本等于变象灌酒了。他十分贴心的安慰他：“别担心，一会儿我负责带你回家。”
　　柏言白了他一眼：“照顾好自己吧，别忘了你才是目标。”萧序表示他的脸皮厚，玩真心话大冒险根本不是事儿。他向服务员要来了签桶，9根漆黑的金属签，按动顶部会在低端出现数字，非常隐秘，断无作弊的可能。
　　游戏开始，9个人各抽一根签，第一局抽到1号“王”签的是秦芹，女孩子跟大家不太熟，只提了个中规中矩的要求。
　　“那就7号表演一个让人惊叹的才艺吧。”
　　柏言把自己的签摆在了桌子上，他就是7号。没想到第一局就抽中了男神，秦芹仿佛被上刑的是她，尴尬得想要遁地。柏言从容自若的掏出笔记本，花了三分钟给大家表演了一个一根线画出萧序的人像，在场的外行人仿佛受到了降维打击。
　　“果然够让人惊叹…学不来学不来！”
　　“我的运气还不错。”柏言把画送给了萧序，这种画幅画就免去喝酒的事，柏言还是乐于做的。
　　第二局，又是秦芹的王签。
　　“不好意思了！那就…3号给我们寿星来个深情告白怎么样？”
　　“这太容易了吧！至少要在告白前先深情对视十秒钟。”一群损友看热闹不嫌事大，知道不是自己就开始加难度起哄，总归都是自己人，直到柏言又把自己的签亮了出来。
　　又是柏言！他淡淡的看了一眼秦芹，没带任何情绪却吓得秦芹想要跪地求饶。
　　“抱歉啊！我真不是故意的。”秦芹哭笑不得。柏言笑了一下没出声，粉色的指尖轻轻敲着酒杯，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喝这一杯酒。萧序凑过来，一脸：来吧，我准备好了的表情。以他俩的交情，不就是告白嘛，用得着喝酒？
　　柏言注视着萧序的表情，眼底的暗色一闪而过，他把手放在萧序的肩上，低垂着眼深呼吸，似乎是在做心理建设，这让萧序没来由的有些紧张，小心脏兴奋的颤抖，期待着柏言接下来要说的话。只见柏言缓缓抬头，干净的眼眸里有着复杂的情绪，他就这么看着萧序不说话，眼里满是隐忍与挣扎，萧序连呼吸都放轻了，撑在沙发上的手死死揪住袖口，捱过人生中最漫长的十秒。
　　“Ich kann nicht aufh?ren an dich zu denken, wenn wir getrennt sind.Du bist mein Sonnenschein.Ich bin verliebt in dich mein Schatz.”
　　“这说的是什么？德语！啥意思？”
　　“我英语都没学透呢，怎么知道德语是什么意思！”
　　“这是作弊啊！学霸玩真心话大冒险都是自带buff的吗！”
　　就在大家一脸懵逼的同时，柏言淡定自若的靠在靠背上喝果汁，反正他按照要求做了，至于他们听不听得懂…呵，就是要他们听不懂。
　　可别人没听懂，萧序听懂了，好巧不巧，他这学期选修课修了德语！！柏言应该是不知道的，所以他才会说出那么大胆的话！此刻的萧序心脏跳的震天响，柏言极少有如此率直的时候。可他一旦直白起来，那才是真正的要人命。萧序觉得自己有些醉了，他不自觉的想起柏言微微勾起的唇角，温柔的声音如春风拂面，那声音仿佛是施加了魔法，自动翻译的告白在他脑海里不住的回荡。
　　在我们分离的日子里，我无法停止思念你。你是我的阳光，我已深深爱上你，我的宝贝。
　　大家都听不懂德语，柏言明明可以随口胡诌几句…萧序心乱如麻，不过是一个游戏，但他真的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