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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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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美玲没有怀孕,谣言都是各班的学生传出来的。
深哥想让渣渣们能学点好,但打架斗殴他可以管,却管不了学生的嘴,他就只能口头警告,学生听不进去他也没有办法。
“你先回教室上课,我去跟你们班主任谈谈。”
谣言是隐藏在每个青春校园中一把无形的刀,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持刀者,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
上课无聊,不敢玩手机,又不能睡觉,苗琅就问隔壁桌同学借了一本几何簿,和苗瑶玩五子棋。
几何薄就是那种有很多小格子的作业本,买来几乎没什么用,就只能拿来画五子棋。
她俩侧身坐着,本子就放在课桌中间,一人拿一支不同颜色的笔,在小格子上点涂,谁最先把颜色相同的五个点连成线,谁就赢。
苗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所有点线的方向都能掌控到,顺便还能堵苗琅的棋子。
苗琅是顾头不顾尾,还喜欢追着苗瑶的线路堵,苗瑶点哪她就跟着点哪。
苗瑶每点一个点都是有计划有策略的,苗琅就是一通乱来,有时候她都看不见自己的棋子,好几次点了四个就差最后一个,她都没发现,又让苗瑶给堵上了。
苗瑶赢了,她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下课,她就只赢了两局。
“叼,不玩了。”从小到大,任何游戏她都玩不过苗瑶,没劲。
…
马上就期中考试了,麻高虽然烂,但该有的形式还是要有,各科老师都提前把考试重点划出来了。
该背背,该记记。
回想第一次月考,苗琅的零分卷可是震惊了全校,就算是瞎蒙都不至于考零蛋。
她就是这么牛,蒙选择题都能全部错过正确答案。
那次月考,她年级倒数第一,苗瑶倒数第二。
作为干妹妹的李敏慧对她考零分这事记得特别清楚,“姐,期中考你不会又是零分吧?”
马猴就真的要被气死了。
苗琅拿书敲她脑袋,“说什么屁话,都没考就说我零分,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考的时候把答案借我抄抄。”
李敏慧捂着头,“万一碰到深哥监考怎么办。”
“乌鸦嘴。”
李敏慧分享自己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听说高一高二对班调换座位,单号留双号出,我看了,咱们跟高二八班换,叼啊,那是理科班,他们数学就是深哥教的啊,监考老师不会没有深哥。”
旁边的三姑娘插话:“你不知道了吧,深哥作为教导主任,一般都是巡查各个考场,监考老师另有其人。”
李敏慧不服气:“你又知道了。”
“当然,”三姑娘洋洋得意,“我早跟高二高三的打听过了,每年期中、期末考都这么安排的,错不了。”
海豚音也加入讨论:“就怕像月考那次一样,监考老师直接站在老大旁边。”
众人:“……”
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她们讨论,苗瑶才想起来有期中考这回事,难得开一次尊口,“哪天考试来着?”
众人:“……”
大佬真是把学渣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马猴都强调几百次了,下周三期中考试,下周三期中考试!
面对众人一致投来的谴责目光,苗瑶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们继续,当我没问。”
李敏慧好奇,“阿瑶,你初中的时候真的是学霸?”
回答她的是上海滩前大佬不可摸的、高贵的后脑勺。
苗瑶趴桌子上睡觉了。
一直都是学渣的苗琅挥手让她们都散开,“你们也不是多爱学习的人,那么关注期中考干嘛。”
“……”
八班确实没有考前的紧张气氛,除了少数几只笨鸟攒足了劲在复习之外,其他人照例是吃喝玩乐,打打闹闹,仿佛考试与自己无关。
这种气氛常年围绕在麻高内,认为认真学习是很丢人的一件事,吊儿郎当、成天偷鸡摸狗才是她们该有的风格。
苗瑶趴在桌上,却没有睡着,那些琅琅读书声、讨论卷子、习题的声音已经离自己很遥远,她已经好久都没听到过了。
叮铃——叮铃铃——
无聊的一周又过去,周日上午放学时,知道会有大事发生的人都飞速赶往校门口,苗琅给体训生和黄毛都下了战书。
黄毛虽然嘴上说怕个叼,其实心里怕得要死,放学以后根本不敢出校门,现在出校门就是等着被揍。
在校外动手就用不上三姑娘她们这些小跟班了,苗琅打电话叫了她以前的手下过来。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三姑娘伸长脖子往里看,长长的主校道上哪有体训生和黄毛的影子。
“那几个衰仔该不会不出来了吧?”
离开学校就把自己那排耳钉戴着装酷的苗琅骑在摩托车上,一脚撑着地,一脚踩着脚踏板,嘴里叼着烟百般无聊地哼小曲。
大批学生不断涌出校门,唯独不见体训生和黄毛。
她这次只叫了二十个人,一大半是她们苗村的,还有一些是镇上的,气势汹汹地等在校门口。
加上三姑娘这一伙纯看热闹的,加起来也有三十多人,浩浩荡荡,非常威风。
校门口前面是一个坪地,原先是用来停放车辆的,现在已经被她们占得满满的了,谁经过都心惊胆战,怕自己会挨揍。
外乡来的学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阵仗,他们之前还觉得自称大姐大的苗琅不过就是个能打架的学渣。
难得能出来放风,爱显摆自己的体训生约了喜欢的女生/男生,鼻孔朝天地往校门口走。
观察兵三姑娘立马把这一敌情报告给老大,“出来了。”
苗琅跳下车,挥手让大家伙做准备,她们打架可不会赤手空拳上,摩托车后面都绑了棍子。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时候,体训生们已经没路可退了,如果跑回学校,证明自己怕死,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多丢脸啊。
吊儿郎当站在门口的二十个爆/炸头一看就不是善茬,手里的铁棍敲一下都要半残,体训生为了自己的面子,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打成一片的时候,围成圈看热闹的人爆发出惊呼声:“哦嚯——”
苗琅这边全部人加起来有差不多三十个,体训生就五个,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哪边会赢。
女金刚完全就是自动送上门挨揍,没一会儿就被摁在地上遭群殴了。
真正的群殴。
跟着体训生出来的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何凉生,他又惊又怒又害怕,恨恨地看向旁边看好戏的苗琅。
觉察到他的目光,苗琅转过头来,年少冲动时期的喜欢其实也维持不了多久,喜欢何凉生是因为他是很多人公认的班草,长得帅而已。
要说这种喜欢里面有多少真情实意,也不见得,对何凉生,她早没感觉了,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回,把对方彻底当空气。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何凉生难堪又恼怒,苗琅说喜欢他,想做她的女朋友,现在又这么无视自己,巨大的落差让何凉生心生怨恨。
站在他旁边的同学用胳膊捅他,着急,“苗琅不是暗恋你吗?你快去让她把梁欢他们几个放了啊,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只要不是在学校里打架,哪怕是隔着一道门的校门口,学校的老师和校卫都不会管。
他们管不了,也不敢管。
所以,现在唯一能求助的人就是苗琅,只要她一声令下,那些人就会停手。
何凉生内心极度挣扎,她一直被众人生捧成王子,从来没有开口求过人,更别说他之前才拒绝了苗琅的告白。
不远处的惨叫声一阵高过一阵,同样不堪入耳的辱骂词也传进他的耳朵,她跺跺脚,艰难地往苗琅所在的方向挪了两步。
同学催促:“快去啊!”
没有人敢为体训生出头,更没人敢上前去阻拦,他们只能站在边上看热闹。
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的人也总算知道了苗琅为什么能在麻高横着走。
瞥见何凉生往这边过来,苗琅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给三姑娘使了个眼色,让她去解决这个麻烦。
三姑娘哧溜一下移过去,拦住何凉生,笑嘻嘻地说:“班草要找我们小琅啊?不好意思哈,她不太想搭理你。”
何凉生的脸瞬间涨红,难堪得很,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放了梁欢他们,我可以做苗琅的男朋友。”
他以为苗琅找其他人麻烦都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她的告白,苗琅是想以这种方式逼迫他答应做她的男朋友。
三姑娘瞪大俩眼睛,“啊?”
这事她做不了主,只能扭头去问苗琅,“老大,班草说要做你男朋友,你怎么个态度啊?”
这话就好像猪肉摊上卖猪肉的大叔问前来买猪肉的大婶:八块一斤,你要不要啊?
差不多的意思。
苗琅挺烦这种时候有人跳出来揽事,她懒懒地看着何凉生,说:“我干嘛要他当男朋友,神经病。”
这话说得过分了,不过苗琅混账起来就这样,谁都不认,她要在校门口给敢来挑衅她的人立规矩,那就谁也别来多事。
何凉生不堪受辱,恼怒地跑走了。
围观群众对苗琅又有了新的认知,暗自庆幸自己没惹过她,往后也不敢招惹这个女霸王。
梁欢就是那几个挑事的体训生里头最拽的,也是在这次‘会晤’中被修理得最惨烈的一个,左腿骨折,整张脸被揍成猪头。
剩下几个也好不到哪去,人群散去的时候,他们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然后被赶过来的深哥送去了麻镇医院。
至于苗琅,正在二中路口的农家饭馆请客吃饭。
三十号人喝得热火朝天,鸡鸭鱼肉管够,气氛一下子又回到初中那会,她们也是打完架了再大吃大喝一顿,黄尿灌多了屁话也就跟着出来了——
“来来来来老大,我敬你一个!”
“叼,刚才就不该这么放过他们,等着啊,以后见他们一次打一次。”
“外来的也敢骑在我们本地人头上拉屎,活得不耐烦了!”
“小琅你放心,那几只衰仔不敢再挑衅你了。”
“你永远是我们的老大!”
苗琅靠着椅子跟她们碰杯,招呼她们吃好喝好。
这次叫出来的人都是初中那会儿的同学,辍学在家瞎混的,算不上真正的打手。
她是看在同校一场的份上,没让兰姐的人过来帮忙,不然就那几个衰货,何止是骨折那么简单,半条命都要交代出去。
三姑娘就知道老大这回出尽了风头,在同学面前彻底立威了,以后她们新上海滩在麻高就更加名正言顺!
她高举啤酒瓶,大喊一声:“老大威武!”
她们在校门口欺负人的时候,苗瑶已经回到家跟爷爷奶奶吃饭了。
晚上苗琅刚回到教室,深哥就黑着脸进来,再傻的渣渣都能感觉到深哥周身的低气压,看来今天的事给领导的冲击力不小,苗琅又被请去教导处喝茶。
高三体训生的班主任已经在教导处等着了,脸色很不好看。
作为苗琅班主任的马猴也是一脸阴沉。
苗琅跟着深哥进来。
马猴一看到她,拍桌就骂:“苗琅,我看你是不想再读了,滚!现在就滚回家种地!”
这话苗琅听了不下八百遍,每次犯纪律深哥都会让她滚回家种地,都习惯了,种地就种地呗。
深哥坐在自己位置上,先安抚了两个很生气的班主任,然后把视线转向苗琅,“今天校门口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那些人是不是你叫来的?”
在麻高任职这么多年,聚众斗殴这种事深哥不陌生,外面的烂货如果没有人授意,根本就不会找校内学生的麻烦。
苗琅睁着眼睛说瞎话,“跟我没关系啊,我又没打人,人家看体训生不顺眼想上去揍两下,关我什么事,深哥你别什么屎盆子都扣我头上。”
“你敢说跟你没关系!”体训生的班主任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拍桌而起。
梁欢的腿骨折了,就意味着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参加训练,作为体训生,这是最致命的打击,会直接影响明年的高考。
梁欢的班主任指着没有悔过意思的苗琅骂:“你这个小王八蛋,因为一点私人恩怨就叫外面的人来打学校的同学,我看你就应该被开除,学校就不能有你们这些挑事的刺头,你们就不该来学校,你们该去管教所,该去吃牢饭!”
在场没人反驳这个班主任的话,因为他说的是事实,苗琅真的太能挑事了,这样的问题学生放在普通高中,就真的是祸害。
深哥揉揉突突疼的太阳穴,叹气:“杨老师,先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上次停学是因为苗琅直接参与了打架,这次动手的不是她,想处罚都不知道怎么罚。
对这些学生没办法的深哥很无力,“苗琅,你就不能少惹点事?怎么说你就是不肯听呢!”
苗琅对天翻个白眼,一脸无所谓。
这次事件影响太恶劣,梁欢又咬死了苗琅是主使,经过多方考虑,深哥决定给她记大过。
检讨照写,并且还要罚站。
这是根据高三班主任的要求进行的,让苗琅去体训生所在的班级罚站两节晚自习,供整个高三体训生围观。
三姑娘这些小跟班得知消息的时候,肺都气炸了三个。
“叼,瘦蛇吃屎了吧,搞这种阴招!”
瘦蛇就是体训生班主任的外号。
苗琅平时虽然没皮没脸的,也不怕罚站,也不怕丢人,但现在这种情况就是让她非常不爽,极度不爽。
她还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任由别人在底下偷笑。
下晚自习之后,除苗瑶之外,506其他人都是大气不敢出,因为苗琅的脸色实在太吓人了。
苗瑶还保持着晚上刷牙的习惯,她叼着牙刷从阳台走出来,伸腿踢踢面对墙睡觉的苗琅。
后者烦躁地翻个身,就要叼你老母的时候看见是她,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干嘛!”苗琅语气不怎么好,她今天晚上丢人丢够了。
“吃屎,”苗瑶语气更不好,“你脸皮不是挺厚的吗,现在闹什么情绪。”
苗琅吸吸鼻涕,“叼,谁闹情绪了,老子心情不爽行不行?”
那帮体训生最好永远都别出学校,否则她一定叫人打残了为止。
叼毛。
苗瑶又踹她,“起来换衣服,一会出去。”
苗琅一掌拍开她的脚,“上哪?”
苗瑶转身回阳台前扔下两个字:“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