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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人事 ...


  •   天命十四年六月十五,邹老道开“大阴阳法会”当天,在邵知县和李尚书的配合下,祀舞台周边连带芒山和雁湖区域,黑甲卫执帆开道,相当于1/4的天都城戒严。

      参加前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阵仗。

      讲坛中央有硕大的“阴阳鱼太极图”,顺时针为序打坐于“兑(一断下横)、坤(三断)、离(横断横)、巽(两横下断)、震(两断下横)、艮(一横下断)、坎(断横断)、乾(三横)”地标前蒲团上的嘉宾们,连带“阴阳鱼眼”处端坐的彭儋博士和狄涯狄宗子两人,组成了我和宫学问玄科同窗围观视角中的“十士八卦阵”。

      具体来说,祀舞台坐南朝北,邹古业老道在正南坎字主位面向我们这些坐在藤椅上观礼的学生;老师狄岩正东兑字,墨子胡敖正西震字;东南角乾字是黑脸“八斗公”耿无刃,西南角艮字是老道师侄邹申;老道徒孙,问玄科另一个博士邹良,人在西北角巽字,老熟人药王赫连墨城,人在东北角坤字。而我眼前正北离字位的神秘背影,正是参天监监正张钧天的,他那浑厚中略带沙哑的声线,自我周岁之后没齿难忘。

      “诸君虽不修持我阴阳家术,亦为修行之人,老夫强名此为‘法会’,盖因道法同流,巫卜同源,殊途同归,是为修士之会,各论其法以司教诲、尝体悟、导治学、求通达者也。劳道、史二家书记,以告慰后世来者。”

      “邹宗师不必多礼,书录一事乃儋心之所向。”

      “狄家书藏内,阴阳家不似其余百家所记颇丰,是余今日有幸为史家掌笔。”

      原来他俩一早开始洗笔研墨的架势是为了搞会议纪要。

      狄家历来是史学世家,只是这界宗主任性,自越有立,举族从道,但老狄这经纬阁大学士确实也兼修史。就是不知狄家从的这道,是和华夏史类似的黄老之学,还是青竹大佬要我突破修炼瓶颈的那个道。

      其实我全程听下来,能不能借鉴大佬们的“修行”经验,来接近传说中的顿悟契机,这还得另说,不过段子倒是听了个饱。

      比如娃娃脸神医原话:

      “自我医道有成,深恨不可事卜以牟利。未入修行之门者,一眼观之,邪病欲妄之气从无遮掩。曾见一老汉来日之病灶奇在谷道,然他家中子女双全,皆非亲生,令他患病之人倒是亲子。”

      人药王可能不是那个意思,但我瞬间GET满脑子刺激的背德文学。

      还有墨子大佬的学术分享:

      “神医丹道和我墨家炼器之学似有相通之处。凡我亲淬之器,致力之纯,可一霎窥知来日因果。长叹常有神兵所托非人,或难免末路折戟。然其若生,再于铸者无涉,是以我不欲淬器多年。”

      不知道的还以为胡大贤他本职是山沟沟里的铸剑大师。

      总之,他们八人轮流演讲,抛开其中艰涩难懂的成分不谈,当做故事会来听完全可以沉浸其中。但坐在我旁边的凌子矜,从头到尾紧锁眉头,这实在教我好奇,毕竟作为在座唯一乱入的名辨堂学子,他主动来听存在一定门槛的“问玄课外补习”,一定有非来不可的缘由吧?

      “凌兄为何怏怏不乐?琰以为兄自是乘兴而来。”

      “九皇子平日在问玄堂,听的都是这般不知所云之言么?治学,当为经世致用,与神鬼有何相干?堂堂宫学,竟有这般无用之科。却不知耿公亦在此列。”

      凌子矜淡着张高岭之花谪仙脸,说着除我之外听入在场任何人耳朵里都很可能被暴打的言论。

      说实话,他这股子傲慢实在带劲极了。

      “经世致用,根在治国;问玄论道,旨在证心;此二者琰以为自可相容,凌兄无需介怀。耿公以杂家立身,天下诸般学说,自当兼容并蓄,道家是其一,阴阳家也在此列,其余亦概莫如是。”

      “九皇子听多了这天人之事,想来倦怠了红尘,”说到这里,他在我耳边一声笑叹:“怕是一念之差就要登天出世?”那热气直熏得我心里突突。

      我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每当我因为他和甄亦茹小姐姐的互动确认他一定是直男,他总会紧跟着猝不及防做一些Crash行为,让我误会他在撩我。

      只能说,我实在不该太敏感,尤其在被谢东珠女士通知过生日当天还有破处夜这档子事儿。

      要不是这先天无垢体,自我8岁之后,周身的血气方刚估计都要化为实质般的瘴气了。

      “凌兄莫要打趣了。想来此刻际遇难得,合该屏气凝神,修心聆道,凌兄亦当一道打坐为好。”

      少在我旁边放飞自我,当我怕了你的帅好了。

      冥想运功,我确实也没骗凌子矜,大佬们讲法的具体内容一点也不重要,他们周身的“炁”,配合这“法阵”运转的“气机”,确实适合高效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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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岁之后,我再没过上如此隆重的生辰。

      天玑殿开宴,长辈具在,兄姐列席,嫂嫂们、新姐夫都来捧场,七岁的夜明珈和四岁的夜明翀打扮的跟一对花童似的,在我和所有亲人们都吃饱喝足之后,一人绑红绳,一人送红绸,愣是把我带去了天璇殿,上官皇后的嘱托言犹在耳:

      “她为这一天,业已苦等多年,想来海日应已教会琰儿今晚当做之事。此番行礼,便当本宫对你舅舅有所交代。愿琰儿床笫之间,亦为磊落君子。”

      如果说给我看画册就算教会了的话。

      海日的不作为,由谢东珠女士全权支持,理由是汗国男人生来便会取悦女子,我更应该如此。

      要不是我胎穿来的,今天要遭殃的就是人小姑娘了。

      昏黄烛光下,天璇殿偌大的后寝内已经完全清场,正有一个窈窕玲珑的背影对镜梳妆,听见我的脚步声也没有立刻转头,而是当先开口:

      “今日之后,我暂为九皇子最亲近之人,死后也会同九皇子一道入葬,我不奢求九皇子厚爱怜惜,只求您给我一个主子的体面。”

      “善。只是琰仍有疑问,纯熙皇后为何…………”

      等她盛装回眸,瓜子脸,柳叶眉,当年惊鸿一瞥的温顺终究长成了红豆一般待君采撷的如画模样,我被惊艳到瞬间失语,再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她是琴书,管理琅翠宫苑园茵席诸般琐事,我入学前都没正面接触过几次,不料再次近距离相觑,我竟好似成了她的恩客,虽然这样比喻也不知道究竟是贬低了谁。

      我想我有必要好好安抚她的情绪,尽管她今年应当十七岁,在她眼里,她该是比我承担更多的“大人”。

      走近附身牵起她的手一起向床榻走去,没想到她坐在床沿边上不待我说话就上手要解衣服,我眼疾手快地拦下,下定决心认真开口道:

      “琴书,不急,我该同你聊几句体己话。”

      她只是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也许全是不解风情的控诉。

      “我从未将你视为下人,你同棋画她们一样,都是我的家人。”忍不住抚摸她黑亮的秀发,我努力表现的更加诚恳:”今日之后,你更是她们中最特殊的存在,琰在此立誓,此生绝不同宫内其他使女有首尾。就算我以后有了正妃,你亦定为侧妃,琰必不负你。你值得被珍惜,遑论我是否为皇子,琴书,你可明白?”

      明白我不视你为奴仆草芥,我愿意理解你,尊重你,以后会努力喜欢上你。在古代,和你行了房事的男人就应当对你的余生负责,无论他是不是皇子。

      她却只是深深看我一眼,给了我今晚以来最难解的一抹笑,然后像蛇一样攀上我肩头,先取下夜大老板给我带上的发冠,再沿我腰线而下解了那厚重的带钩。

      而我的心,前所未有跳的飞快。

      是的,琴书很美,她的主动好像激发了我某种劣根性,我已经石更的不行。

      但我要忍耐,我要克制,我要如纯熙皇后所愿,当个床上君子。

      我要她,不把自己当成我泄欲的玩物。

      尽管我也许还没有那么喜欢她。

      这些事,也不该她一个小姑娘如此主动。

      像是化蛹的蝶,在纱罗轻慢的包裹之下,有月光般皎洁的滑面,它缀立在花蕊之上,在夜风下香浓地颤涌。

      古往今来为了攀山的勇士,在人类的历史长河里前赴后继不知其数。

      岭上在光暗明灭里傲立的花枝,引来的全是不知深浅的飞禽走兽。可最高明的猎人,总能耐下心来守候花期,为此跋山涉水也在所不惜,为那一口盛极怒放之下醇美的花蜜而甘之如饴。

      我竭尽所能的抚慰她,就像当初对自己所做的那样。

      柔一点,细一点,全一点,快一点,再慢一点。

      她的香甜,几乎让我难以自抑,我只能先借她的手来安抚。

      “琴书,别怕。”

      她只颤抖着回应,连吟哦也溢不出几声,明明房间里再没有别人。

      “你可以出声,好教我明白你的感受。”

      “琴书,床榻之上,我容你放肆。”

      “…………唔,呜!”

      原来,在这里。

      我终于,找到了。

      现在,只需要耐心激发进攻冲刺的时机。

      为了我宝贝琴书的最佳体验,我要做最成功的猎人,也是完全征服她身体的男人。

      ……淦,第一次侵入,差点没爽飞我。

      手冲怎么能和它相提并论!

      ………………………………

      “九皇子为何在课上频频失神?”

      凌子矜冷不丁的问话,把我从琴书的温柔乡里激醒了过来。

      我看见他略带薄怒的眼神,不知为何有点心虚。

      “许是风寒,忘了加衣。”

      我也不知道能聊啥缓解尴尬,我能说想我的床榻和琴书了吗?

      “臣有谏,望九皇子细听。”

      本来好像只是随便问问的凌子矜突然整个冷下脸来,我心下立刻警铃大作,坏了,他这是生的哪门子邪气!我没惹到他小青梅啊,况且我目前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男的女的我都有注意避嫌的!

      “凌兄,还请直言。”

      别这么吓人好嘛。

      “请九皇子,节欲!”

      他折扇直指我身下,我低头一看…………

      艹,夏天衣衫薄这件事,我怎么就给忘了。

      不,都是在床上憋的!想一想就有反应,没经过我同意,我也很冤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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