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暗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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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转瞬即逝，这三年来靳怀安教给他们很多东西。
孙清荷愿意学，靳怀安便把书房的书给她读，字字句句，经史子集，孙清荷把它们读在嘴上，学在心里。
她的样貌也长开了些，眉眼如墨似画，气质出尘，香菱每次为她梳妆都感叹姑娘像从画儿里走出来似的。
这天，孙清荷正捧着一本史书注译在看，孙予扬叩门进来。
“阿姐.”
孙予扬恭恭敬敬行了礼，自从三年前靳怀安教导过他之后，他小小年纪便开始学着沉稳，现在的礼数就算是宫里的姑姑也挑不出错。
“我回来了.”
靳怀安每日都会在书房教他，教的内容二人都闭口不谈，孙清荷无法从他们任何一人那里得知。每次靳怀安只会告诉她“学得是他该学的”但从没有教过她。
“今日可还顺利？”
孙清荷并未抬头，只是挥挥手让他起身。
“顺利，先生教得很好。”
孙予扬在阿姐面前还是会露出些顽皮的样子来，孙清荷笑笑。
“那便认真学，课业万万不可荒废，书，该读得一本不能落下。”
孙予扬点头称是，孙清荷看似不经意地问
“先生今日教了什么呀？”
“先生今日…”
孙予均闭上了嘴.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开口说话。
“我不能知道嘛？”
“…先生不让我告诉阿姐。”
孙予扬左右为难，只好搬出靳怀安。
孙清荷放下书，站起身便往外走。
“好，那我便去问他。”
孙予扬不敢拦，只能焦急地跟在她后面。
到了书房门口，孙清荷叩了叩门。
“进.”
靳怀安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孙清荷抬脚踏入，在他面前站定，行了一礼。
“先生.”
靳怀安放下手中的笔，并不惊奇她的到来。
“怎么了。”
“先生，什么样的学问，阿扬学得，我学不得？”
孙清荷语气有些激动。
“您告诉我，我便不学了，这般遮遮掩掩，莫非他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怕我知晓？！”
靳怀安面对她的质问，动作依旧不急不燥，
“他学得，是他该学的。他学的，是为人臣子，与君谋事的官道。这些于你，多翻翻古籍也能参悟二三，不必知晓太深，他不一样，他得做官。”
靳怀安端起茶杯，尝了尝最近的新龙井。
“清荷，该你学的，我不会吝啬，他是你阿弟，你不要总想着将他护在羽翼下，这样他一辈子都只能是雀，做不成鹰。”
孙清荷低下头，眼底湿润。
“可是…可是先生，我读了这么多书，那里面告诉我，同我阿爹那样为官清正，忠君爱民的臣子，不可能做下贪污军饷，克扣赈灾粮这般的错事。我翻遍古书，思索万千，只能有一个结果，那便是受陷。”
孙清荷眼眶通红，一向清亮慧敏的眼里像有着千万的恨意。
“有所思则有所问，这事，你自己去查，自己去探。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个，孙尚书一直是我敬佩的好官。”
靳怀安放下杯子，他从始至终都是这样，孙清荷想。
他遇事沉稳，不急不燥，好像没有什么事值得他掀起波澜。
“清荷，焦燥成不了大事，太过慌乱会让你失去原本的智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便想着如何解决。在还未酿成太大后果的时候断尾保命，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靳怀安的话就像鞭子一样抽在孙清荷身上，痛得她刻骨铭心。
“先生，那么我该愚笨无谋嘛？”
孙清荷直直盯着他。
“无谋对于你来说无疑是杯中鸠酒，咽下只有死路一条。
清荷，你记住，智者下棋，走一步便要将此后的五步十步想好。将者不使士卒涉无索之桥，我知道你聪慧，只是你太蛮撞，不够沉稳。”
靳怀安那双清冷的眸子看了看她。
“后天起，跟着我在书房读书，你的性子，该磨一磨了。”
孙清荷从书房出来，孙予扬快步上前。
“阿姐，你…”
孙清荷见他没走也不诧异
“阿扬，你知道的，我们的路，不好走。”
孙予扬小小的脸上是不符年龄的老成。
“阿姐，我知道.”
“那便不要懈怠，阿姐同你一起。”
“嗯。”
昏黄的落日在西方的山头沉默，可满天的霞光都在说着它的心事。
孙清荷看着那光，眼里像有山顶千年难化的积雪。
日落了，明日又是旭日东升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暗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