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期再心动》红炉暖冬

32、C.晚餐桃酥

　　俞竟染坐在副驾上，累的不想说话。车上的暖气把人吹的发懒。渐渐的，眼前的街景也变得模糊……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车厢里很安静，鼻尖都是熟悉而令人安心的香味。

　　他们的车子也成为堵车大队中的一员，窗外的汽车一辆爱着一辆。前面汽车的红色尾灯透过挡风玻璃映到两人的脸上。
　　她正了正身子，扭头看迟庭。对上他的视线有些脸热。
　　“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睡着了。”
　　迟庭：“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转头瞧她一眼，“还要再堵一会，再睡会？”
　　“不睡了。”
　　俞竟染看向窗外，离自己家还有一个红绿灯。幸好自己提前醒了，不然到家门口被人叫醒多尴尬。

　　她忽然滞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从包里扒出手机给齐菲拨过去。
　　“你怎么样？不好意思啊，我下午太忙了，没能赶过去，你现在肚子还疼吗？”

　　迟庭单手抵在车窗边，撑着头听她讲电话。
　　俞竟染好像，很爱说“不好意思”？

　　“我觉得自己好麻烦……”
　　那晚在电话里俞竟染说的话又忽然浮现在脑海里。迟庭深喘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手撑在门边扶手上，托着下巴仍看向她。
　　其实再见她，和印象里的那个“俞竟染”还是有很大的不一样的。具体……
　　“自由”的多。
　　他感觉得到，现在的她比之前活得更自在些。

　　车厢里回荡着她的声音。出于本能，迟庭自动忽略了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
　　只是静静地听她的声音，也很有趣。
　　他歪头看她。她给自己通话时的表情又是怎样的？
　　还有之前那晚，她流泪的时候又是怎样的？

　　“你明天在家休息，先不用过来了，我们应付得过来。”俞竟染看到前车向前挪动，看向迟庭示意他可以往前开。
　　转头对上她的视线，迟庭一副懒洋洋地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急不慢地起身，把车子往前挪几步路。

　　俞竟染挂了电话，看向迟应，“你累了吗？”
　　迟庭开车，没看她，“不累啊。”

　　俞竟染把手机重新装在包里，望着他有些抱歉，“可是我不会开车，也没驾照，所以也没办法替你开。”
　　迟庭听完，转头看她一脸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姑娘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老实坐着吧。”迟庭握着方向盘，眼里有藏不住的笑意。
　　俞竟染：“今天辛苦你送我回来……”
　　想请你吃饭。

　　话到嘴边又被她咽回去。
　　万一被拒绝，岂不是很没面子！

　　俞竟染再次看向他，“沈林说想请我吃饭，我们一起吧。”
　　迟庭瞧过来，“行。”
　　前方交警吹着哨子指挥车辆，车流跟着哨声的引导慢慢开始移动。

　　他看着前面的车流，忍不住笑。
　　她还是很不会编瞎话。

　　到小区门口俞竟染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八点了。
　　自己一路上肚子叫个不停。迟庭也没吃晚饭吧？

　　车停在楼栋门口，俞竟染下车前还是没忍住问，“你待会有事吗？要不要上去吃点东西再走啊，很晚了？”
　　她望过去，和对方的视线对上，又慌张补充，“你也累了一天了，还送我回家。隔着肚子回去不太好吧。”
　　迟庭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四下静悄悄的，只有楼道边的路灯偷听两个人的话。
　　“不用了……我回去还有点工作要处理，时间有点赶。”
　　俞竟染也默默别开眼，手扶在门把手上：“哦……那我先上去了，路上小心点。再见！”

　　迟庭隔着车窗看跑向电梯间的俞竟染。
　　头发有些松散了，运动帽衫的的领子也是歪的。
　　想到方才她在自己旁边睡着的样子，迟庭觉得有一种隐秘的情绪从心底迸发。被血液带着，刹那间布满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听到开门声，贝嘉从厨房喊了一声，“回来啦！”
　　俞竟染听到贝嘉的声音有些惊喜，“你来啦！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她换鞋，转头就看到餐桌上的大包小包，“这是什么好吃的？”她走上前去扒拉袋子看。

　　贝嘉关了水龙头，扭头回答：“这两天不是去山上写生嘛，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你最喜欢的桃酥店。就多买了点给你带来。”
　　俞竟染翻看着，有自己爱吃的肉松小贝、鸡蛋糕，还有一小袋桃酥饼。

　　她笑着朝着厨房的贝嘉比大拇指。她忽然想到什么，她动作一顿，随后跑到阳台上往下看。
　　还没走！

　　她一个箭步冲到餐桌旁，拿起手机拨给迟庭。电话接通，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钻进耳朵里来。
　　“喂。”
　　“你等一下，先别走！我有东西要给你！”
　　听到对方答应，俞竟染才挂了电话。

　　她用最快的速度，从桌子上翻了一个大小合适的袋子，把鸡蛋糕、桃酥都往里装了点。
　　贝嘉从厨房出来，在一旁看的两眼发直。反应过来时俞竟染已经冲到了电梯间。
　　“你干嘛去？偷家啊！”
　　俞竟染在电梯里喊，随着电梯门关闭，那声音越来越小，“我下楼一下，马上就回来！”

　　贝嘉满脸疑惑地走到窗边。一辆黑色的车亮着灯，停在她们楼道口。
　　“好啊！知道在外面养男人了！”

　　很快看到俞竟染的身影从楼道里冲出来，在车门旁站定。
　　贝嘉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老远背过来的点心，被俞竟染一个顺手塞到到车窗里，消失不见 ……
　　自己这波有点亏，这男的长什么样自己都还没见过！
　　就这么便宜他了？

　　“你如果饿的话，路上吃点。不要不吃饭就工作。”俞竟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迟庭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视线重新回到面前这个气喘吁吁的姑娘身上。
　　“你跑那么急干嘛，又不是不等你……”

　　“我怕你等的着急。”俞竟染调整呼吸，手指着副驾驶上的那个袋子“他们家的点心很好吃，你拿回去尝尝。”
　　迟庭一手搭载方向盘上，扭头望向她。方才那股从心里溢出来的开心，这次在抑制不住从眼角漫出。
　　“行。”

　　贝嘉双手撑在玻璃上，死死盯着楼下的两人。
　　“说什么呢？这话还说不完了。”她又把脸贴近窗户了一些：“我今天是不是来对了！没有我你拿什么给人家吃！”
　　俞竟染和车里的人挥手告别，一直等到车子开走，俞竟染才重新走进楼道。
　　贝嘉起身，从阳台往门口走，不急不慌地等她。

　　一走出电梯，俞竟染就被贝嘉的眼神盯的心里发毛，“干嘛？……”
　　贝嘉跟在她进门，顺便把门带上。仍旧一脸笑意地盯着她，半天没说话。

　　俞竟染挽上她的胳膊，转移话题，“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啊！给我盛一碗，我要饿死了。”
　　贝嘉哼了一声，抵不过她的撒娇还是到厨房给她盛米饭，“那人谁啊？你交男朋友啦！？”
　　俞竟染捏起一个肉松小贝，一口塞到嘴里。听到从厨房传来的声音，她差点没呛到。
　　捂着胸口到茶几上找水喝。
　　“没有！怎么会交男朋友！”
　　贝嘉端着麻辣烫走过来，听她这么说反倒有点不乐意，“这什么话！怎么不交男朋友！大家说你是女菩萨，你还要真修行啊！”

　　俞竟染帮忙把防烫垫扯过来，“我初中同学。”
　　“初中啊！？你能和大学同学联系上我都惊讶，还初中同学！”贝嘉盘腿坐下，“怎么？他追你？！还是你追他！？”
　　俞竟染起身去厨房拿米饭和筷子，“瞎说！没有的事，你别那么龌龊好不好！”

　　还没吃两口贝嘉就一直追问。
　　俞竟染夹了一个火锅丸子，心里盘算着自己坦白比较好！

　　“我初三是在转到实中初中部读的，我们是同班同学。那时候和他坐的近，又有一点……喜欢他。”
　　贝嘉咧开嘴笑：“啊呀！咱俩怎么高中才遇到。早一年！我就能见证你的初恋了！”她催着俞竟染继续讲。
　　“那时候学业是最要紧的。而且那几年因为公司的事，我爸妈关系不太好，老是吵架。我们俩……自然没什么发展的可能。”

　　贝嘉：“那现在有可能了啊！人家都送你回家了，你快去发展发展！”
　　俞竟染嘴里含着一大口米饭，“我那时候压力很大，我跟你说过，那时候特别害怕我爸妈离婚。所以我哪敢早恋……”她戳碗里的米粒，“他给我告白，说喜欢我，但是我逃开了。还说了很伤害他的话……现在他这样不计前嫌当作正常朋友和我相处，我都已经很开心了。所以我们俩应该没什么可能。”
　　贝嘉没出声，俞竟染努努嘴，继续吃饭。
　　“他告白啦！我去”
　　俞竟染瞥她，“你的关注点，很……不一样耶！”

　　贝嘉放下碗筷，盯着俞竟染看，“你呢？你现在对他什么感觉？”
　　俞竟染拿起酸奶，小口喝着，“感觉？他……很帅啊，人也很好……”
　　“你还喜欢他！”贝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要把她看穿。
　　……
　　俞竟染拿着碗转身跑向厨房，“我没吃饱，再来一碗。”

　　从厨房出来，俞竟染对贝嘉说：“对了，我姨妈已经快三个月没来了，后天上午我打算去医院挂个号检查一下。”
　　“还没来！我陪你吧？”
　　俞竟染端着饭碗重新坐下，“不用，你好好休息几天吧，好不容易有个小假期。”
　　“那你先去看下，有需要一定给我打电话！别憋着不说！”
　　俞竟染使劲儿点头表示知道。谁知点头幅度太大，眼前忽然一黑，“哎呦哎呦，晕了晕了！”
　　两个人闹着笑。

　　第二天俞竟染回到片场，又忙活了一整天，不过比第一天顺利了很多。
　　出了地铁站，俞竟染往家走，已经步入十一月了，嘉南这些天连续降温，她裹紧身上的大衣想着可以把羽绒服找来穿了。
　　手机忽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她忍不住心下一沉。

　　“喂，您好。”
　　“俞小姐，不好意思到扰您，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一下，明天您和团队的同事有时间吗？我们王董想请你们吃个饭，毕竟项目要开工了，想向你们表示一下感谢。”
　　这次约的倒是……团队。
　　总不好再拒绝。她也客气地回答，“没关系，那是我们的本职工作。稍后您把地址和时间发给我，我会和同事们一起准时出席的。”

　　上次那通电话后，琳姐有暗暗提醒过她，不要和王晖峰私下联系。
　　她懂什么意思。
　　如果不和同事们一起，她还是会想办法推掉的。

　　俞竟染没吃早饭，一大早就来了医院，她挂了妇科主任的号。
　　医生问了她的情况，让她查激素六项。结果要下午才出，俞竟染算了下时间，打算过两天抽空再拿着检查结果来复诊。
　　俞竟染站在电梯里，看着那个数字“4”，忍不住想到他。
　　不知道今天迟庭上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