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丑咩咩

7、第 7 章

　　每天的迟到早退时间加起人工不够扣的肖大队长，只要有案子他一定是全市局里最早到的，肖泽平时的早餐都是自己做的，但是想起队里刚刚有了案子，就到楼下的早餐店打包一点豆浆，包子，油条，肠粉，小粥，带到单位，早上七点整，肖泽已经到了市局办公室，把早餐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拿出手机拍了照片发到了散发着“求包养”气息的工作群里，群里顿时炸开了锅，效果堪比逢年过节发个三毛钱的手气红包。
　　廉价的早餐可比玉树临风的队长受欢迎，有人带了早点，大伙绿着两只眼睛往市局扑过去，迅速占领了办公室。
　　在扑鼻的早餐香气中，肖队长若无其事地走了人群中，十分扫兴地开口了：“蓄谋杀人的动机往往是仇杀，情杀，或者财务纠纷，都属于熟人犯罪，死者的身份已经查明，两件事，第一，联系外勤探组走访死者的社会关系，他的生活状态，男女关系，债务情况，都要查清楚，第二，重新勘查生态园。”
　　张亮宇领命：“是。”
　　重新勘查生态园的重点是寻找杀人现场。
　　死者的尸体就这么被抛尸在生态园，这地方是平时东洲市民溜弯的好地方，不适合抛尸，也不适合杀人。至于到底是不是抛尸或者杀人也许过了今天就有结果了。
　　路上，一些年轻的刑警队员还嬉皮笑脸地以为，死者被“刺穿了颈部大动脉”，地面肯定会留下大量血迹，直接从血迹下手岂不一目了然？
　　人见人爱的张副队听后十分耐心地解释道：“话是这样讲，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可不是纸上谈兵那么简单。”
　　年轻的刑警不明所以。
　　张副队继续苦口婆心讲解：“在室外，阳光的蒸发作用会把鲜红色的血液变成不起眼的黑褐色，土壤的吸收作用会把血液吸入土壤缝隙，另外还有微生物的分解，杂草的杂盖，就算死者流的血再多，经过一天时间的分化，单凭肉眼也很难发现。”
　　张副队作为刑事勘查的“老司机”，自然知道其中的难度，于是一下车，他并没有马上把大家指派任务，而是现场另辟蹊径，提出了“以物找点”的模式：“大家注意啦，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死者身上没有衣服，如果这里是第一现场，那死者的衣物很有可能就在这里，换言之只要找到死者的衣服，凶杀现场就不会离得太远了。”
　　经过了半天地毯式的搜查，刑侦队可谓是一无所获，下午终于排除了这里作为案发的第一现场，这里并非案发的第一现场，那只能是抛尸了，死者是在其他地点被杀后又被抛尸到这个地方。

　　同一时间。
　　肖泽去了他青梅竹马刘恒一那里去。
　　考大学的时候，刘恒一原本想学医，可他的的爸妈非要他学金融，好传承衣钵，最后他在大学里不知怎么偷偷的又改回学医。为此他父母还停了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他也理所当然的轰轰烈烈的刮了肖泽一个月的生活费，而且一点也不手软。
　　肖泽大学时抱怨过他乱改专业，刘恒一的意思是强扭的瓜不甜，人生苦短，为什么不及时行乐？
　　可话是这样讲了，大学毕业以后他既没有去及时行乐也没有进入他爸爸的公司做他的纨绔太子爷，又消失了两年后，不务正业两年地学了两年教育学后，他竟然开了自己的工作室，至于做什么，肖泽也不知道，反正很忙就是了。
　　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他正搬着一捆捆四四方方的东西，走进看到一些被撕掉的角角落落才知道是一些书本，还是小学生作业辅导课本。
　　刘恒一见是肖泽，停下手里的活：“亲爱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得有好几年不见了。”
　　自两家家长闲聊无意透露出二人曾“指腹为婚”时，刘恒一每次见到肖泽时总喜欢贱兮兮地叫他一声“亲爱的”，还说真是可惜了他怎么是个男儿身，不然一定会把自己家里的万贯家财托付给他。
　　说完就会用男女通吃的一脸渣笑看着他。
　　虽然话逻辑上的毛病不小，但肖某人并无心去挑，也无意同他嘴贫，而是走过去搭了把手。
　　“什么风把你过来了？又不是周末，不用上班吗？”刘恒一突然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的表，
　　“你不会是过来请我吃饭的吗？”
　　刘恒一的手表一眼就是地摊货，100块能搞批发那种。
　　肖泽想起读大学的时候，有一年刘恒一过生日厚颜无耻地缠了他一个月，要一份生日礼物，肖泽为图清静，便送了他一个卡西欧，就是一直也没见他带过。
　　刘恒一见他不说话，又开始自我汇报：“是不是知道我要走了，特意过来和我聚一聚呀？”
　　肖泽眼皮也不抬，继续着手里的工作，过了一会才说：“你要去哪里？”
　　刘恒一拍拍他刚刚放下的书：“看到这书没有？我要把它送给我的孩子们？”
　　肖泽：“你的孩子？”
　　刘爸爸笑着拍了拍那些书：“需要，却又买不起他们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
　　肖泽从来没有见过刘恒一脸上这样的笑容，如果说上一刻他在刘恒一的脸上见到的笑是浪荡不羁，那现在他脸上的绝对是充满了大爱的阳光。
　　肖泽看着刘恒一，正在搬书的手滞了一下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哈哈。”刘恒一的脸上马上又笑得像个登徒浪子。
　　事情不能看表面，看人不能信表情，肖泽已经不想看他那一点也诚实的脸了，没有说话，直到他俩把堆在地上的书都垒好了，才环顾四周，转身去了一个像吧台一样的地方。
　　刘恒一往柜台里走去，问道：“你喝什么？咖啡？茶？”
　　“水，谢谢。”
　　这回转到刘恒一愣了一下，“谢谢”这两字从肖泽嘴里说出来，那频率实在不比哈雷彗星拖着大尾巴晃晃悠悠出现在夜空里高不到哪里去。
　　肖泽官家子弟，他爸放在古时候，官职九门提督，肖公子从小品学兼优，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任何事情都严于律自，简直就他们这一代纨绔世子们的标杆，性子也格外清高骄傲，
　　“谢”字实在是无用武之地。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来给我送行的。”刘恒一拿了两瓶矿泉水放在柜台上，然后走了出来和肖泽靠着吧台并排坐在一起。
　　肖泽拿起水，喉结一上一下就着汗水咕噜了半瓶水，“9号公馆，你是那里的会员？”
　　刘恒一无比惊讶：“9号公馆？你转性了？那个地方可不适合你，你会被人拐跑了怎么办？毕竟我垂延你的美色那么久了。”
　　面对刘恒一虎狼之词，肖泽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我要做会员。”
　　刘恒一知道肖泽的职业，了解他的工作性质，不再打花腔：“那你找我是找对人了，要成为会员，是要熟人的。不过??????”
　　肖泽：“什么？”
　　刘恒一：“你要请我吃饭。”
　　肖泽：“你回东洲的时候，不是请了吗？”
　　刘恒一：“肖泽，你求我办事呢。”
　　肖泽：“上次你说过，下次你请。”
　　刘恒一：“说过是说过，但是你现在求我办事呢。”
　　肖泽：“上次你说过，下次你请。”
　　刘恒一：“你、求、我、办事！？”
　　肖泽：“上次你说过，下次你请。”
　　??????
　　由于肖泽说话的时候实在太过于一本正经了，几个回合下来，最后晚餐刘恒一请客。
　　他们的晚饭是——麦当劳豪华套餐。
　　两个身形颀长的大男人，人模狗样，坐在儿童乐园似的洋快餐餐厅里，显得特别的幼稚，引来无数目光炯炯，刘恒一的桃花眼里永远都是满满的爱，对任何人都无差别赠送。
　　肖泽横坚看刘恒一不顺眼——平时要是他买单，刘恒一只选贵的，不选对的，要是刘恒一买单，不是街边小吃，就是路边摊，还一本正经地给肖泽洗脑：人间美食都是藏在街头巷尾的，托他的福，肖泽没少拉肚子，也不知道在东洲商海叱咤风云的刘诚宇倒底缺他吃还是缺他喝了。
　　“9号公馆一直都是实行会员制的吗？”豪华套餐吃得只剩下薯条的时候，肖泽拎着一根薯条蘸了点番茄酱问。
　　“嗯？??????”刘恒一喝了大口可乐，喉结滚了几个来回才回慢慢地回答，“不，刚开不是会员制的，两年前吧，两年前开始的。”
　　“那你认识9号公馆的老板吗？”
　　“9号公馆的老板？怎么突然对他有兴趣？我只是知道他叫胡明远，听说是白手起家的呢，哎，我跟你讲，我最佩服的就是这样人。”刘恒一一边吸着可乐一边讲：“他真是一个人才，
　　光是靠了一个私人会所，竟然可以做到那么大，不简单。”
　　肖泽：“怎么说？”
　　刘恒一：“怎么说呢？现在经济虽然说平稳吧，但娱乐行业确实不好做，9号公馆产业单一，却可以单凭一个9号公馆做到了东洲娱乐行业的天花板，不厉害吗？会所实行会员制，会员每天晚上的最低消费都是上10万，那就是烧金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