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丑咩咩

13、第 13 章

　　李建平一个普通的朋友好找。
　　他的女朋友却不好找，虽然有她的电话号码，但却张亮宇打了几次，都是关机状态。好在她的
　　手机号码是实姓登记的。
　　第二天下午，就找到了她名下登记住址。
　　肖泽和张亮宇便按着住址找去了。

　　东泰小区里，马小双独自坐在客厅里，她打开了电视放着，只是为了不让屋子显得那么冷青，手里拿着手，对着相册发呆，她的手机械性地翻着，除了除有几张她的自拍照，大部份都是合照，镜头前的男人抱着她的时候，眼里是发光的，没有了平时在外面的那种鄙夷不屑，和盛气凌人。
　　茶几上的茶已经凉透了，她也没有喝下一口，相片里的男人已经一个星期联系不上了。他去哪里了呢？他就像她的精神之柱，一个家的柱子没有了，还像什么家呢？
　　一定是他出事了，马小双不知道刷了几遍新闻了，最近东洲市出了一个命案，一定是他，他早就说过他不想再像以前一年混日子，他想离开这里，她一直都以为他只是自己吓自己，一直都以为他太夸张了，可是她怎么会想到，他真的有一天再回不到这个家呢？
　　她以前还埋怨过他，出去和那此兄弟吃饭喝酒总是不带上她，甚至都不让她认他的那些兄弟，她曾经多希望听到他的那兄弟喊她一声“嫂子”，那样多威风，可是现想起来那些幼稚的想法她不由得瑟瑟发抖。
　　马小双呆呆在坐在客厅里，又想起了她出生的那个家，那个地方又穷又破，她的爸爸妈妈又穷又老，为了离开那个鬼地方，她不知道付出了比了别人多多少陪的努力，可是想起了一年以前，她刚刚大学毕业，因为没有工作经验，她辗转才到了一份3000多块的工作，可是想要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城市谈何容易，租房，生活，交通，每走一步都是钱，每一张嘴都钱，一个人离家在外，她觉好吃力，一件漂亮一点的衣服，一个好看一点的包包，她都要省吃俭用好长时间，
　　那一次，她看上了一新款手机，鬼迷心窍的她借了高利贷，她打通了贴着公园厕所里的一个电话，然后按着电话里的指示，她只身一人来到了个又老又旧的同子楼，她没有任何东西做抵押，她怯怯在站在那里，几个彪形大汉围一个人模狗样的男子，他头发打着发胶，油光瓦亮，他歪着嘴说：“可以用你的美照做抵押。”
　　马小双后悔了，但后悔也来不及了，她没得选，借了一笔钱，款项还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佳丽贷。
　　马小双拿到了她的贷款，直奔目标。那一天大概是马小双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她买到了喜欢的手机，心仪的口红，最新款的衣服，还有让公司同事目瞪口呆的包包，整个商场的人都对她阿谀谄媚，仿佛自己是就东洲城的名缓，她感觉自己是东洲城最闪亮的星。
　　然而手机还没有捂热，催款的电话来了，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再借钱，上次她拍了上半身，这次她没得选拍了全身。
　　这一次，她不敢拿着借来的钱去充名缓，她小心翼翼地存进银行里，然后她拼命的加班，省吃俭用的存几个月的钱，但是眼看期限到了，她存下来的钱，连本金都还不完。她不敢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于是她躲了起来。
　　她的电话不停被催债，她的出租房外被喷了红油漆，最后被迫搬了出来，她被人四处围追，就在她跑到一个前无出路，后有追兵死巷子时，觉得自己的人生走到尽头的时候，是李建平救了她。
　　李建平正那该死的讨债鬼，当他看清马小双的脸的时候，该死的爱情来了。
　　李建平把马小双的钱还了，再后来，他们就走到一起了。
　　突然马小双一个激灵，她拿起那个当年“出卖色相”换来的包包，走了出去。

　　肖泽和张亮宇来到东泰小区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神色慌张的女人拎着一个驴牌女包从小区门口走出来，肖泽试探性地喊了一句：“马小双
　　马小双迟疑地望这边看来，活像见了鬼一样，转身就跑。
　　“什么情况？”张亮宇一边拔腿去追，一边对肖泽开贫：“看看，这水灵灵的大姑娘看见你吓得扭头就跑，你完了，肖泽，注定你要孤独一生了。”
　　肖泽咬牙：“你给我闭嘴。”
　　两人配合默契，一追一堵，眼看就要追上了，马小双却跟不要命似的，直接窜上了大马路，一辆私家车正好开过来，尖锐的鸣笛刺破了天空。张亮宇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她的胳膊，狠狠一拉，把她拽回了路边，私家车急刹堪堪地和她擦身而过，厉风把她的长头掀到了身后。
　　惊魂甫定的司机拉下车窗问候别人家祖宗，一向春风满面的张副队一口气卡得胸痛，涨红了脸骂了一句：“急着投胎吗！”
　　二十分钟后，马小双把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领回了家，两个大婶看着她们指指点点，张亮宇亮出了工作证，“警察办案。”把她们给打发走了。
　　马小双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一个20多岁漂亮的女人，一张讨人喜欢的圆脸，留着一头短发，刚把耳朵盖住，露出了脖子，非常好看，怯怯的，像一个犯错了上学生，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肩膀和后背是绷紧的，面对陌生人眼神里都是警惕，好像随时准备着冲出去和敌人来个同归于尽什么的。
　　肖泽和张亮宇在房里走了圈了，这只是一个一居室的房子，一眼尽收眼底，看得出来，马小双在房子的布置上花了些心思，柜子上摆了一些相片，有家里的味道，只是窗帘没有拉开，又没有开灯，显得有压抑，张亮宇在客厅找了找，把灯打开了。
　　房子马上变得温馨起来。
　　人仍是没有活力。
　　张亮宇问，“你为什么跑？”
　　马小双低着头不说话。
　　“你怕他??????还是怕警察？”张亮宇指着肖泽问，肖泽瞪了他一眼。
　　马小双还是不出声。
　　“你和李建平是什么关系？”见她没有回答，肖泽转移了话。
　　这回马小双终于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柜子上的相片，怯怯地问：“你们真的是警察吗？”
　　张亮宇和肖泽对视了一眼：“我们当然是警察，这是我们的证件，有警号，你可以上网查，也可以打电话投诉。”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马小双真的拿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查了起来。
　　张亮宇哭笑不得：“查完了没有？如果我们不是警察，你在查信息的时候，就可以把你绑起来。”
　　马小双一哆嗦，吓得恨不得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再次逃跑。
　　“行了，你要是不放心，现在就打110，我问你，李建平你认识吗？”肖泽竟然唱起了红脸？张亮宇惊讶地看着他。
　　也是从他这里得到了一点安慰，马小双终于放下了戒备，好半天才点了点头：“他是我男朋友。”紧接着她的眼眶便红了，犹犹豫豫地问：“他是不是出事了？我已经一个星期都联系不上他了。”
　　张亮宇看了一眼肖泽，这不像是装的，情杀可以排除了。
　　肖泽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又问：“为什么看到我们就跑。”
　　“不知道??????我不认识你们，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害怕就跑了。”
　　张亮宇：“害怕？害怕什么？”
　　“建平平时在外面就是多仇人，总是和别人打架，以前就试过一次，我和他一起走在路上，突然就到人喊他名字，他回头看一眼，就拉着我跑起来，虽然这半年来已经不打架了，??????我怕你们是他的仇人，所以一害怕就跑起了，建平，他、是不是出事了？”
　　“李建平??????他、死了。”张亮宇说。
　　马小双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个音，原来就已经发红的眼框里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无声转为泣不成声，本来就不直的腰被这无情的消息压得更弯了，随着哭泣一下一下颤抖着。
　　两个都没谈过女朋友的单身狗就坐在对面，却措手无策，连纸巾也不知道递一下。
　　“他现在哪里？我可以看看他吗？”过了好一会儿，马小双终于停下哭泣，两只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他们，。
　　“可以。”谁能拒绝一双可怜楚的眼睛呢？更何况这只是人之常情，怎么可能拒绝。
　　离开前，肖泽突然问马小双：“我可不可以参观一下你们的卧室？”
　　马小双怔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可以。”
　　她指了指里面的一个房间：“那里。”
　　张亮宇朝她点点头，表示感谢，便跟在肖泽身后往房间里面走去。
　　房间比外面显得要乱一些，房子主人似乎没有叠被子的习惯，床上沙发上，甚至地上都堆放着少量的衣服，床上柜的一个排插上还有两个充电器，让人想起一个词：物是人非。虽然李建平死了，但是房间里属于他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动过。
　　肖泽在房间里站了一会，直接走到衣柜那里打开柜门。
　　柜子里的衣服有叠好的，有胡乱往里一塞的，和卧室的风格十分贴切。肖泽随手拿起几件看了一下，就把柜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