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冷淡霸总糖分超标》岺北岸

43、宴会

　　赵叔听见动静，睁开眼睛，“我让小若来帮我搭把手。”

　　何斯行看了一眼窗外，客人不会踏进厨房区，但如果是“自家人”可就未必了。
　　他面色冷然，“甜点做完了吗？”

　　赵叔说：“都做完了。”

　　“一会儿我让老刘把你送回去。”何斯行对赵叔说道，拽起杜若的手腕，“杜若等着跟我一起走。”

　　赵叔的“好”还没有说完，何斯行已经拽着杜若走出厨房。

　　他们沿着主宅后面的幽静小道，从侧门进入主宅二楼的靠东的房间里。

　　杜若一路跟着何斯行走得踉踉跄跄，进入房间后，他用力挣脱何斯行的手，皱眉问道：“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不等他回答，又说：“你不想让我来何宅可以当做没看见我，来之前我并不知道赵叔说的生日宴是在何宅。”

　　“不是。”何斯行打断他，神情认真，“我很开心能够在这个无聊的生日宴上吃到你做给我的甜点。”

　　刚升起的怒火，瞬间被浇灭，连一点残灰都不剩。

　　杜若眼睛瞥到一边，嘟囔道：“又不是专门给你做的。”

　　何斯行脸上的肃然被冲淡了，露出一抹浅笑，“我知道。”

　　杜若避开他的视线，转身打量这个房间，“这是哪里？”

　　“我以前住的地方。”

　　房间是个套间，很大，有独立浴室和小书房。桌面和床上都很干净整洁，干净到没有任何住过的痕迹。

　　“你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吧？”杜若走到窗边问道。

　　“十八年。”何斯行拉上窗帘，遮住外面的光线，“不长吗？”

　　杜若的注意力被引到十八年上，没有在意白天就被拉上的窗帘。
　　“但是这里看不出你生活过的痕迹。”

　　何斯行随着他的手环视，不带感情地陈述，“都搬走了，这里没有我的东西。”

　　除了血缘和亲情，杜若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

　　“你不去参加宴会吗？我应该和赵叔一起离开。”
　　外面欢腾的声音隐隐传入室内，一层窗帘，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何斯行更乐于待在窗帘这一侧的世界，“不用。我喝酒了，宴会结束后你送我回去。”

　　说着不用，寻找他的电话却接连不断。
　　杜若把他推到门口，“你快去吧。”

　　何斯行转过身，捏着他的手心，说：“你不要出去，老宅除了这个房间其他地方都风水不好，好好待在这里面，我会让人送吃的上来，累了你就去床上睡会儿。”

　　最后又叮嘱道：“一定不要出去。”

　　杜若收回手，手心滚烫，他无奈撇嘴，自己又并非真的迷信。

　　等何斯行出去后，他再一次仔细打量这间卧室，没有放过任何墙角或者桌角。

　　住了十八年的地方，东西可以搬走，但并不能抹除所有痕迹。

　　果然，在书桌的边沿上，有一道划痕。
　　杜若手指抚摸过这道划痕，边缘已经被磨损的有些模糊，对着划痕，他无声一笑。

　　又觉得自己这番行为太过傻气，便收敛笑容，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不一会儿，听见敲门声。
　　应该是何斯行让人送来的吃的。

　　他早上就吃了两个赵婶做的包子，忙碌半天，现在正觉腹中空荡。

　　杜若打开门，“谢——”。
　　看清来人后，他上扬的嘴角缓缓回落，最终抿成一条直线。

　　门外的人西装革履，见到杜若毫不吃惊，更或是意料之中，他弯着眼睛笑道：“好久不见啊，小若。”

　　杜若与他对视，眼睛里没有多少波动，“冯昊穹，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从杜若身侧进入房间里，“小若，我改回父姓了，何昊穹。”

　　杜若闭了闭眼。
　　眼前这人就是何斯行的私生子二哥，还是自己的前男友。

　　“恭喜。”杜若淡淡道，“有事吗？没事麻烦离开。”

　　何昊穹的视线像是黏在杜若身上，他抬起手想触碰杜若的脸颊，却又停留在半空中，最终握成拳，缓缓收回来。
　　低声道：“小若，我好想你。”

　　杜若不带感情地瞥视一眼，懒得多说一个字，只把门敞开。

　　何昊穹把门关上，贴到他身侧，声音中一半痛苦一半深情，“没有你的这五年对我来说就像被囚在暗牢里。”

　　他说话的气息吹在耳边，杜若撇过脸，动了动手腕，语气冷淡，“离我远点。”

　　何昊穹恍若未闻，依旧深情款款地看着杜若，“毕业后我不得已离开你，但此后没有一刻不在思念你。小若，我对你的爱并未减少半分，相反越来越深沉。”

　　杜若曲起手指，脸色冷若冰霜，一字一顿，“滚、远、点。”

　　“我知道你心中对我有恨。”何昊穹抓着他的手臂，“现在我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杜若冷笑一声，抓住他的手腕反方向一扭，抬脚往他的膝弯处一踢，何昊穹重重跪在地板上，胳膊响起脱臼的声音。

　　“啊——”

　　刚刚还在深情告白地人，现在嘴中只剩告饶声，“小若，我不说了，我闭嘴。”

　　杜若的肚子叫了一声，饥饿让他愈加烦躁，直接把跪在地下的人踹倒。

　　他打开房间的门，语气不耐烦，“你到底要在门外看多久？”

　　何斯行站立在门口，手中拿着托盘，里面放着寿司和春卷。
　　杜若的肚子又应景地叫了一声。

　　他伸过手想去拿寿司，何斯行却把托盘放在桌上，腾出手和他相握。
　　杜若：……

　　何斯行用另一只手抓起何昊穹的头发，与他对视，目光凛然，“以后离他远点。”

　　何昊穹与他对视，在他眼中看到了占有欲，以及怒火，像是被侵犯到领地的狮子。

　　何昊穹笑着说：“弟弟，最后的赢家是谁还未可知。”

　　“反正不会是你。”何斯行松开手，像是扔脏东西。
　　另一只手紧握着杜若，离开房间。

　　杜若正要拿托盘里的寿司，猛然被拖着离去，与寿司越来越远，肚子里的叫声越来越响。

　　何斯行带着杜若仍旧从侧门离开。杜若最后一眼遥望着宴会，觥筹交错，似乎无人注意到二楼窗帘隔离出的世界。

　　只有正在和何高阳交谈的中年人，往杜若这边望了望，但又很快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