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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扯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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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无意让前台为难，拿起蛋糕走出虹盛大厦，在路边仰着头看向顶楼，给杜安打电话。
“小安，我在虹盛大厦外面，刚做了几份蛋糕，你出来拿吧。”
杜安似乎在忙，压低声音，“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去。”
杜若挂掉电话，仍然维持着仰视的角度。
没过一会儿，门口处走出一个人，却不是杜安。
西装裤包裹着来人的双腿，白色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阔步向前，走路带风，紧绷的下颌线，让四周炎热的空气都冷下几度。
杜若呆呆地望着径直向他走过来的何斯行，诧异道：“你怎么下来了？”
何斯行在他身边站定，拉着他的手臂走到路边一棵法国梧桐树下，他抿着嘴，面色紧张肃穆，“以后不要来送蛋糕了。”
蝉鸣声戛然而止，烈日仿佛也收回了肆意地照射，让整个大地突然安静而又冷寂下来。
杜若眼神落在他的喉结处，在左侧有一个红色小点，会随着喉结的滚动而跟着微微移动。
他亲自做出一批蛋糕后，经常会给杜安送一些过来，不同于外卖平台上的，这些都是他亲手做的。
别人吃不出区别，但他知道，有一人可以。
所以杜安也只是一个幌子，他唯一想送的，不过是只能品尝到出自他手里甜味的人。
现在，那人开口说不需要来送了。
可能是阳光太灼热，让他无端有些心烦意乱。
蛋糕的甜味拉回了他的思绪，杜若把蛋糕递给何斯行，“既然你下来了，就帮忙捎给杜安。”
何斯行接过蛋糕，眼神中闪着光，目光从分装的袋子上一扫，问：“哪份是我的？”
杜若与他对视，眼色暗暗，“没有你的。”
说完，杜若转身骑着单车离开。
何斯行站在原地，等到看不见人影后，才回去。
走进大厅后，迎面遇上何昊穹和何宏志，何斯行拎着蛋糕的手移向身后，挡住包装袋上的logo。
何宏志：“斯行，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何昊穹冲他微微点头，“何总。”
何斯行脸色冷淡，“没什么。”
他不藏的话可能没人注意，一藏一掩饰反而让人忍不住好奇。
何斯行注意到何昊穹落在蛋糕上的视线，他倨傲地看向他，“管好你的眼睛。”
何昊穹收回视线，面色未变，“是。”
等何斯行踏进电梯后，何宏志拍着他的肩膀，“别放心上，斯行从小性格冷淡。”
何昊穹仍旧维持着体面的笑容，“何总做事雷厉风行，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学习。”
何宏志想起儿子的离职，冷笑道：“不仅仅是雷厉风行，还六亲不认呢，以后虹盛真的落在他手里，我们这些人早晚被他踢出去。”
他这句话既是战队，又是试探。
何昊穹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反而问道：“何彬堂哥最近怎么样了？”
霎时，何宏志脸上的愤恨变成了愁苦，笑容也达不到底，牵了牵嘴角，勉强道：“就还那样。”
到顶楼后，何斯行拿着蛋糕径直走进总裁办公室。
站在门口的杜安看着眼前关上的门，摸了摸鼻尖，愣是没敢把“何总，我的蛋糕呢”说出口。
他撇撇嘴，回到工位上给杜若发消息。
杜安：【霸总着实可恶，把你送来的蛋糕都拿进他办公室了。】
杜若过了一会儿才回复。
杜若：【你可以来店里吃。】
杜安很久没和杜若一起吃饭，低头敲着手机。
杜安：【中午我去店里，正好我们一起吃饭。】
杜若：【好。】
杜若送来的蛋糕最终也没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出来的只有垃圾桶里的包装盒。
中午杜安到店里的时候，杜若已经叫好了外卖，在二楼等着他。
落座后，杜安第一件事就是吐槽霸总，“他把蛋糕都放在办公室的冰箱里了，整整一层，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吃完。”
杜若神色淡淡，给杜安夹了一筷子菜，没说话。
杜安心大，没发现哥哥的异常，自顾自地说：“我真觉得有时候霸总的心思九曲十八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杜若筷子一顿，“怎么了？”
杜安：“之前装修健身室的熙园公馆，早就装修好，可以入住了，他偏要把游泳池厨房都重新装修一遍，这两处都是去年刚装修好的。”
杜若眉头微蹙，放下筷子，“他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
“好了，现在就可以入住。”杜安说，“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拖着没回去。”
说到这，杜安突然想到何斯行一直跟杜若住在一起，“哥，你们一直住在一起，他没有说要走的事情吗？”
杜若喝了口水，掩住自己的表情，“还没有，可能这几天就要说。”
晚上何斯行回家的时候，杜若正放着音乐打扰卫生。
他们家里张阿姨每天都会来打扫卫生、补充食材，家里处处锃明瓦亮，没有需要特意打扫的地方。
杜若拿着张阿姨用的抹布，站在客厅中间，觉得没有下手的必要。
也或许是很久没有打扫卫生，他动作生疏，连家里的工具放在哪都不甚清楚。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
何斯行把领带拉松，看到他的动作，问：“你站在这干什么？”
杜若面无表情，“打扫卫生。”
何斯行上前盯着他手中的抹布，“你拿厨房的抹布要擦哪？”
杜若随着他的视线移到手中灰色的抹布上，木愣愣地问：“厨房的抹布？”
“对啊。”何斯行转身走进卫生间，打开洗手池下面的收纳柜，“这里的抹布才是擦客厅的。”
杜若走上前，看着摆着整齐的一排抹布，比他手里的干净，“你怎么知道？”
何斯行觉得他这副呆滞的模样好玩，“这是张阿姨的习惯，有次我喝酒洒在茶几上，随手用厨房的抹布擦，被她絮叨了一顿。”
杜若还是没什么反应，目光松散，“哦。”
何斯行从他手上拿过抹布，扔到厨房，又把他推到客厅沙发上，“张阿姨天天来打扫，她有点洁癖，你还是别动了。”
杜若窝进沙发里，轻声问：“她从什么时候给你打扫卫生的？”
何斯行倒了两杯酒，“她是我奶奶以前贴身佣人的远房侄女，从小家里重男轻女，对她不好，她就跟着她表姨，也就是我奶奶的贴身佣人，从大山里出来，奶奶看她可怜，做事又伶俐，便留在身边。”
“奶奶去疗养院后，便让她来伺候我，我不喜欢人家里住着外人，更不喜欢何宅的人进出我的家，就让她从何宅里出来，挂在一家家政公司里，交着保险，我给她开工资。”
杜若晃着酒杯静静听他说着。
杜安总是吐槽霸总惜言惜语，交待任务过于简洁，以至于他有时候听不明白。
但是此刻的霸总，话像是一串紫葡萄，一颗接一颗，紧紧簇簇。
“张阿姨确实很好，有她照顾能够提升生活质量。”杜若还没喝酒声音就已经变软。
何斯行坐在沙发上，动作放松，他望着杜若，“为什么突然问起张阿姨？”
杜若没有与他对视，他看向窗台，某个商厦的LED灯滚动着“烟山欢迎你”的字样。
“杜安说你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
何斯行想也不想地否认，“没有。”
杜若深吸了口气，“哪里还没好？泳池和厨房都重新装修了，何总是还要再把卧室重新装修吗？”
何斯行捏紧杯子，紧盯着杜若，眼睛里不见平常的锐利，有几份小心翼翼，语气却冷清，“你是在赶我走？”
杜若仍旧望着闪烁的霓虹灯，“不是，我以为你不想让我去给你送蛋糕，是要准备搬走。”
何斯行看着他的侧脸，没有说话。
一时之间，室内一片静默。
“不让你去送蛋糕，只是因为不想你去虹盛集团。”何斯行开口解释，但又无法说出真正的原因，只能胡乱扯谎，“大客户部有个员工，对你有意思，整天盼着你去虹盛送蛋糕，日思夜想，精力都不在工作上，而且严重拖了他们小组的后腿，组内其他成员抱怨纷纷。”
越说越通畅，“为了让他能够专心工作，才不让你去虹盛集团的，我吃蛋糕可以去店里，也可以回家吃。”
杜若狐疑地和他对视，“真的吗？”
何斯行点头，“当然是真的，难不成我还特意编个故事。”
其实这个故事漏洞太多，比如大客户的那位同事可以直接来店里找杜若，何必非要在虹盛集团守着他去送蛋糕。
但是杜若的关注点一直放在何斯行要搬走的事上，对他的话没有多加思考。
只问道：“那个员工是男生还是女生啊？长什么样？”
何斯行：？
正得意于自己编的故事，何斯行放下酒杯，深深看着杜若，“你问是男是女干什么？”
“如果是女生就可以直接告诉她我喜欢男人，这样她就能快速下头了。”
何斯行捏紧酒杯，“是男生呢？”
杜若直起身，向前倾，凑近何斯行，红润的嘴唇轻启，眯着眼睛问道：“长得好看吗？”
何斯行浑身紧绷，滚动喉结，眼睛里多了几分凶狠，“不好看，又矮又丑又胖。”
杜若往后缩回身子，舔了舔嘴唇，“那算了，当我没问。”
“如果我搬回去了，你的噩梦怎么办？”
杜若向后靠在沙发里，有几分委屈，“没办法，都被他纠缠二十年了。”
何斯行：“不如你跟我一起搬到熙园公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