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冷淡霸总糖分超标》岺北岸

36、出差

　　“额——”何斯行僵在原地，“出了一身汗，睡不着。”

　　“你房间的空调坏了吗？”杜若站在黑暗中问道。

　　“是有点不好用。”

　　杜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你今晚到我房间睡吧，明天找师傅来看看。”

　　他的睡衣领口有些倾斜，露出半个锁骨，何斯行盯着那处，脚下踏出半步，被理智拖回来。
　　要是在一张床上，今晚估计就不用睡了。

　　“不用。”何斯行说，“你回去睡吧，晚安。”

　　杜若半眯着眼，没有强求，“那晚安。”

　　虹盛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向文晨和杜安站在何斯行办公桌前。

　　“明天出差的机票已经订好了。”向文晨拿着平板，干净利落地汇报工作，“一共四天，有两场会议要参加。”

　　何斯行单手捏着眉心，“改成两天。”

　　向文晨：“两天有点仓促，两个会议分别在不同的市区，光路上就要耗费一整天。”

　　“那就三天。”何斯行说道，话里不留商量的余地。

　　向文晨查看他那几天的行程，原定出差四天，并没有着急的事务，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压缩时间。
　　“好的，何总。”

　　杜安打开了熙园公馆中泳池的铺贴效果，“何总，熙园公馆都已经装修好了，现在就能搬进去。”

　　何斯行扫了一眼视频，沉吟片刻，“再把厨房重新装修一下，安置一些烘焙需要用到的东西。”

　　杜安：……
　　照这个架势下去，下一步就该重新装修卧室了。

　　瞟了一眼何斯行的脸色，杜安识趣闭上嘴，“好的。”

　　何斯行靠在椅背上，摆了个手势，向文晨和杜安放轻脚步离开。

　　等关上总裁办公室的门后，杜安才吐出一口气，跟向文晨说：“何总今天的脸色好吓人，像是一整夜都没睡。”

　　向文晨从何斯行大学毕业正式进入虹盛集团就给他做助理，见过他很多次通宵工作，第二天自然精神奕奕，开不出任何倦意。

　　她拍了他的脑袋，“少八卦，多干活。”

　　不仅助理注意到何斯行的面容倦怠，杜若也发现了。
　　“今天我让师傅来修空调了。”杜若靠在书房门上，“但是他说空调没问题。”

　　何斯行盯着电脑屏幕中的合作项目书，语气平静，“那可能是昨晚抽风。”

　　“也有可能。”杜若说，“如果今天晚上再出故障，你就去我房间睡吧，昨晚没睡好现在你的眼下都有黑眼圈了。”

　　那样可能更加睡不好，但是想到明天就要出差，未来几天见不到，何斯行转头看着他，“好，如果今晚空调再抽风我就去你房间。”

　　何斯行回到客房，盯着挂在墙壁上的空调，内心天人交战。
　　最后冲动战胜理智，一咬牙大步走向杜若的卧室。

　　杜若留着床头灯在看书，看他进来把书合上，“空调又不好用？”

　　“嗯。”何斯行垂下眼，“明天我找人来看看。”

　　杜若给他留出一半的床位，“你明天不是要出差吗？”

　　“打个电话就行，到时候让他上门来修。”

　　“好。”杜若转过头看着他，“你要睡觉吗？现在睡得话我关灯。”

　　淡黄色的灯光下，杜若长得有些长的头发快要遮住眼睛，可能是刚喝了水的缘故，嘴唇红润，在灯光下像是透亮的果冻。

　　何斯行躺下来，仰视着他，左手微微握紧，试图缓和内心的冲动。
　　“嗯。”

　　“啪”，房间内陷入黑暗。
　　关闭一个感官后，其他的感官会变得异常灵敏。

　　在黑暗中视线受阻，四周的声音则被放大。

　　心跳，呼吸，都好像通过扩音器穿进何斯行的耳内。
　　他僵硬身体，等到身边的人呼吸平稳后，才转过去面向杜若。

　　何斯行之前从未跟别人睡过一张床，有记忆以后，都是自己单独一个房间。
　　只有二十年前，市中心医院，有一次洋娃娃躲过了值班护士，缩在他的病床上。

　　洋娃娃学着妈妈哄弟弟的样子，伸出手拍打着何斯行的后背，嘴里念叨着，“不怕不怕，鬼怪飞飞。”

　　白天他们在医院里听比他们大几岁的男孩讲鬼故事，何斯行面色发白，一整天都紧抓着洋娃娃的手不放。

　　“快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洋娃娃的眼睛又圆又亮。

　　何斯行点点头，在被子下的手却不放开，“好。”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发现又圆又亮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他攥着那只手才闭眼睡去。

　　这段记忆突然闪现在何斯行的脑海里，当年的洋娃娃已经长大，那双眼睛却一如从前。

　　何斯行慢慢握住他的手，和杜若睡在一起，让他有种隐秘的激动。
　　蓦然明白不能随便和别的什么人同睡在一起，只有特殊的人才能分享一张床。

　　早上，杜若看见客厅里的行李，对何斯行说：“一路顺风。”

　　“后天我就回来了。”何斯行换下皮鞋，意有所指，“糖果没有了。”
　　杜若抬眼看着他，“你回来前就给你补满。”

　　自从何斯行住进来以后，家里就没有断过蛋糕糖果，都让他一人解决掉，也不知这人吃了这么多甜食为什么身材依然那么好，六块腹肌像是刻在肚皮上。

　　白天杜若没有感觉，等到晚上回家后，书房里黑着灯，玄关处少了一双皮鞋，整个房子突然空荡下来。

　　杜若溜达一遍，第一次感觉家里过于安静。他走进何斯行的房间内，试了试空调，运转正常，看来是被修好了。

　　又走到客厅，打开酒柜，拿出一瓶威士忌，学着何斯行的样子在酒杯里放入两个冰块，倒入酒。

　　摇晃着身体坐到沙发上，将酒瓶和杯子放在茶几上，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何斯行。

　　没一会儿就收到了回复。
　　何斯行：【不要喝多了，不然明天头疼。】

　　隔着屏幕，杜若感觉霸总说的话好像比平常温和。
　　他盘起腿，手指敲击屏幕。
　　杜若：【是酒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为什么感觉不如之前好喝？】
　　何斯行：【视频。】

　　杜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何斯行的视频已经发过来了。

　　他虽然不经常和别人视频，但是拍制作蛋糕的视频攒出来的经验，知道如何找角度。

　　杜若举着手机冲里面的人歪头一笑，说：“你不会怪我偷偷喝你的酒吧。”

　　他喝酒后说话的声音会变软，像是冒完气泡的气泡饮料，只剩下甜味。

　　何斯行：“不会，随便你喝。”

　　何斯行没有像他举着手机，而是随意放在电脑旁边，看他的样子像是还在工作。

　　虽然角度不好，但毫不影响他那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鼻梁直挺，绷紧的下颌线连向喉结，像是上帝随手一画而出的曲线。

　　杜若打量他的侧脸，想起温瑜说的鼻梁和某处的关联，如果真有关系，那将来的总裁夫人艳福不浅。
　　转念又想到他性冷淡，杜若啧了一声，内心暗道可惜。

　　杜若靠在沙发后背上，“你可以挂视频，先忙工作。”

　　何斯行视线从手机上掠过，声音淡淡，“不用，我看着你，怕你一个人喝多了。”

　　杜若一直举着手机手臂有点酸，把手机放在茶几的支架上，用投影仪打开一部电影。
　　他把音量调到最低，问何斯行：“这样会影响到你吗？”

　　何斯行端起咖啡，“可以再调高一点。”
　　喝完咖啡，他看向手机里的杜若，“又看文艺片？”

　　以前杜若被噩梦惊醒后，难以入睡，便经常看文艺片方便催眠，尽管效果甚微。

　　杜若拿起酒杯，冲他一敬，“嗯，前年上映的，票房才几千万，在沂城取得景，画面好看。”

　　“文艺片制作成本低，几千万就能回本。”何斯行边浏览电脑里的资料边说，“我明天路过沂城，给你拍几张照片。”

　　“好，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到影片里的画面。”

　　之后二人没有再交谈，各自分别守着电脑和投影仪忙碌，只偶尔扫过手机。

　　这部文艺片并没有那么催眠，杜若倾身倒了一杯酒。
　　何斯行望着屏幕，“第五杯，喝完这一杯就不要再喝了。”

　　杜若略微诧异，他自己都没有数第几杯，不太相信地问道：“真的是第五杯吗？”

　　何斯行拿起手机看向屏幕，认真道：“真的，你不能再喝了。喝完这一杯就关上投影仪，去睡觉。”

　　杜若感觉已经微醺，冲手机里的何斯行粲然笑道：“好吧，明天还要早起给你做糖果。”

　　喝完最后一杯酒，杜若才跟何斯行挂断视频。
　　在酒精的刺激下，头沾到枕头，很快便进入睡眠。

　　第二天他做完糖果，又给何斯行发了一张照片。
　　何斯行给他回了一张照片，是在车内拍的路边风景。
　　沂城是座古城，青石板的道路曲折幽深，串联起家家户户，刚刚下过雨，整座城市犹如被裹在青色的水泡中。

　　杜若：【很美的城。】
　　何斯行又一连串发过好几张照片，都是在路边拍的，可能行程紧张，没时间进去逛逛。

　　晚上，何斯行主动发消息。
　　【今晚还喝酒吗？】
　　杜若：【不喝了，累，要早点睡。】

　　酒店内，何斯行关上手机，站在窗前，俯瞰陌生城市的车水马龙，第一次出差迫不及待想要回去，一颗心好像被远处的人牵着。

　　在烟山市落地后，他破天荒没有第一时间回公司，而是让司机把他放在了以若烘焙店门口。

　　何斯行巡视一楼，没有看到人，便迈着大步踏上二楼。
　　最后面的卡座里做了三个人，望着熟悉的背影，他握紧手里的东西，带着从未体验过的期待和思念，踏上前。

　　停在距离卡座两三步，看清他们的动作后，他语气冰冷且森然。
　　“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