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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霸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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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杜若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小区外。
不远处昏暗路灯下卖铁板鱿鱼的摊位还在营业，一阵风吹过，鱿鱼的香味扑鼻而来。
杜若眼神茫然地落在前面人的后背上，内心诧异噩梦的消散，一时留恋这份短暂的安睡，竟不想离去。
在后视镜中碰到那双陌生又凛然的目光，杜若才猛然惊醒。
含糊着道了声谢，杜若便下车离开。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什么事情，等到家门口开指纹锁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
没付钱。
所以折腾到这么晚，折腾了个寂寞。
转念一想，能够没有噩梦纠缠地睡半个小时也算值得。
杜若躺在床上，卷着被子翻身，进入睡眠，内心怀揣着忐忑。
果不其然，熟悉的噩梦再次出现。尽管杜若仍旧被惊醒，但是能明显感觉到那股力量好像在畏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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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斯行送下杜若驾车离开后，穿梭在黑夜间，回味起在烘焙店中品尝到的黑森林蛋糕。
手指下意识敲打着方向盘。
以若烘焙。
目光一时有些复杂。
他都快忘记甜是种什么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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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山市的初春还有股寒意，路边树枝的新芽将吐未吐，附近的上班族裹着大衣行色匆忙。
店里被温暖和香甜浸染着，跟外面仿佛两个世界。
在后面的厨房区，杜若把栗子泥用蒙布朗专用裱花嘴挤在奶油上面，最后再放两颗熟栗子。低头轻闻了一下，杜若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这么多年来，只有在烘焙中，能让他感受到内心的平静与放松，也把昨晚因为噩梦没睡好的烦躁驱散不少。
杜若顺便把一直拍摄视频的手机关掉，准备晚上回家剪辑一下，放在自己的视频号中。
将蒙布朗装在包装盒里，又装了些玛德莲小蛋糕，他跨上停在店外的山地车准备给在虹盛集团上班的弟弟杜安送去。
虹盛大厦位于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前后三十几层的两幢大楼全为虹盛集团所有。这还只是总部，另有大大小小的分公司坐落在不同的地区。
杜若仰起头看这座烟山市的标志性建筑，不愧是经过几代人积累起的商业帝国，不知楼顶的掌权人看楼底的人像不像蚂蚁。
杜安临近毕业收到这里的offer时，激动地抱着他连转了好几个圈。毕竟这座大厦不仅是烟山市的经济支柱，更是无数年轻人实现梦想的平台。
只不过工作半年，杜安就从豪情万丈有志青年变成了祥林嫂。昨晚给他打电话又抱怨了那位不近人情的霸总好半天，磨着要吃他亲手做得甜点才挂电话。
杜若收回视线，手里拎着蛋糕给杜安打电话，“小安，我在你们楼下了。”
“哥，你在一楼等我一下，我们还有十几分钟就回去了。”杜安压低声音，像是在讲见不得人的话，不等说再见就挂掉电话。
这位霸总真就这么恐怖？
前台的接待美女笑容亲切，听他说是找实习助理杜安，便让他坐在接待区等候，还贴心地端来一杯热咖啡。
一楼大厅里坐着不少人，都穿着正式，手边拿着公文包，一看就是为公务而来。显得穿着羽绒服踩着板鞋的杜若格格不入。
临走时，前台女生扫了一眼他手里的蛋糕，“味道好香啊，这是哪家的蛋糕？”
杜若把包装袋转了个角度，让logo摆在外面，“临安路上的以若烘焙。”
女生盯着logo想了会儿，“没有在外卖平台上看到过这个店，是刚开业吗？”
“不是。我们没有上外卖平台，想吃就去店里，可以堂食也可以带走。”杜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女生，“我是杜安的哥哥，也是这家店的老板，你们若是想吃可以打这个电话，店里不忙的时候我可以给你送过来。”
说完对女生眨了下眼睛，露出微笑。
肤色白里透着粉，明眸皓齿，让前台不禁微微脸红，接过名片，道了声谢便离开。
望着女生离开的背影，杜若心想，杜安在这里工作，也算是帮他卖个人情。从小吃着大哥的饭，操着老父亲的心，已经成为下意识，杜若早就习惯了。
一杯咖啡还没有喝完，大门口就进来一行人，脚步匆匆，一水的西装衬衣，气势非凡。尤其是领头的那人，杜若虽然看不清他的面目，但远远的就能感觉到压迫性的气势。
见到来人，大厅里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访客，纷纷站起来。
“何总好。”
正是是虹盛大厦的霸总何斯行。
杜若仍旧坐在座位里，远远盯着霸总的背影。身材修长，走路带风，黑色大衣就像穿在男模身上一般。
在心里吹了个口哨，杜安口中的霸总脾气差了点，这身材倒是不错。
反观自已亲弟弟缩着脖子走在最后面，与前面的霸总相比，活脱脱一个受气小媳妇。
杜若坐的位置正好在电梯侧面。何斯行走过来时候，鼻翼颌动，迈动的脚步减慢，侧过脸往杜若和他身边的包装袋一瞥，又收回视线，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但他身边的人已经察觉到沉静下隐藏的不耐烦。
短暂的对视，杜若已经认出来，这人正是昨晚偷吃小朋友蛋糕，又差点刮盘底奶，声称自己不爱吃甜的男人。
等他们一行人进入电梯后，前台的女生走过来好心提醒他，“刚刚那人是我们的总裁，何斯行何总，他不喜欢甜味。”
杜若：……
难到想要刮盘底奶油的行为还属于不喜欢甜？
须臾，杜安从电梯上下来，小跑走到杜若身边。
“累死我了，昨晚我就睡了三个小时。”杜安凑到他耳边，放低声音，“霸总太狠了，一场收购就没给对方留多少甜头。”
杜若帮他理了一下头发，“商场如战场，给他留对方留太多甜头，损失的就是自己的利益。”
这半年来已经习惯他在背后对霸总的贬损和吐槽，毕竟身为底层职工，这是对领导发泄不满的唯一方式了。
不等他诉苦，杜若主动问道：“他又骂你了吗？”
杜安耷拉着嘴角点点头，把头蹭在他肩膀上，声音里充满委屈，还不敢大声，“天天被骂。”
见他这模样，杜若心疼摸着他的头发，“实在不行别干了，哥哥又不是养不起你。”
杜安抬起头，捏起拳头，“不行。我要证明给他看，我可不是什么废物。”从受气小媳妇，一下子到了励志职场人。
这是被职场pua了，还是霸总的特殊育才手段。
杜若把桌上的包装袋塞进杜安怀里，“吃个蛋糕慰问一下自己。”
杜安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里面的蛋糕，有些犹豫，“霸总不喜欢甜味，更不喜欢栗子味。”
杜若没把昨天目睹何斯行差点刮盘底奶油的行为告诉他，内心却觉得这个霸总可能有点什么毛病，“他不喜欢吃甜还不允许你们吃？”
“好吧。”杜安拿好包装袋，临走前又不忘提醒杜若，“别忘了这周末回家看看妈，你都多久没回去了。”
知道躲不过去，杜若点头，示意记得，“我们一起回去。”
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可真不能保证在母亲面前可以控制住脾气。
“好。那我上去了。”
望着杜安小跑的背影，早上收到母亲消息的烦躁被抚平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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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总，查明白了，华登酒店的项目确实因为何彬的渎职导致项目延误。”助理向文晨把一份调查报告放在何斯行桌子上，“还有几次把分公司项目泄露给其他小企业，从中赚取抽成，虽然都是些小项目，但加在一起给分公司造成不少损失。”
何斯行拿起报告，快速浏览一遍，扔在桌子上。把头靠在椅子上，手指捏了下眉心，语气冷漠，“按照集团规定执行。”
那就是要开除了。
向文晨多问了一句，“何经理那边？”
毕竟还隔着一层血缘关系在里面。
何斯行没睁眼，依然是那副冷峻的表情，视把那点血缘关系看得比水还淡，“不用管他。”
向文晨点头示意明白，注意到他眼下的疲倦，不抱希望地劝道：“要不先回去休息，收购结束，临时也没有紧急工作。”
“先把明天的会议资料发给我吧。”
看他又打开邮箱，向文晨心想果然，工作日是不可能休息的。活得比他们这些打工人还要累，资本家的世界也不容易。
应该是自己这位顶头上司活得格外累，同样圈子里的朋友，别人美女相伴，流连于各种娱乐场所，只有他像是被工作紧紧拴住，不得喘息。
向文晨收住思绪，继续汇报后面的行程，“好的。贾家小公子投资的金瑞会所装修后重新开业，原定邀您今晚过去给提提意见。”
至于是给会所提意见，还是给会所里的人提意见，就另说了。
何斯行不甚感兴趣，“再说吧。我现在住的公馆那套房子要重新装修健身房，让杜安去联系一下。”
“好的。”
见他没有要再说的，向文晨便退出去，轻声关上门。
开关门之际飘进一股甜腻的味道，还夹杂着浓郁的栗子味。
何斯行从电脑中抬起头，忽略那股他厌烦的栗子味，闻到的甜味，让他神色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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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刚回到店里，瑶瑶就指了指二楼，“温哥来了。”
“好。”杜若在一楼挑了两块甜度较低的蛋糕带上去。
外面还有些寒冷，阳光洒进室内却晒得一片暖洋洋。临近中午，二楼的顾客并不多。只有零星几桌小情侣出来约会，坐在卡座里悄悄私语。
杜若端着蛋糕直接走到最后面的角落里。
温瑜就像一条没骨头的猫一样趴在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挑染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蓝光。
把甜点放在桌上，杜若坐在他对面，“好歹也是董教授最器重的博士生，整天染头发，他老人家不嫌你？”
“老头不管这个，再说他也看不出来。”温瑜听见他的动静也没有坐起来，只转了一下脖子，下巴抵在手臂上，注意到杜若的眼里的红血丝，“噩梦又来了？”
认识多年，他知道杜若身上的隐疾。以前住在一个宿舍，半夜醒来去厕所，看见旁边床位上的杜若靠在墙上玩游戏还吓了一大跳，后来就渐渐习惯。
整个宿舍的人都知道他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睡不好，有的人还特意在睡前给他准备些牛奶帮助安睡，但都没用。
杜若又冲了杯咖啡，“来了，比闹钟还准时。”
正说着，温瑜的手机亮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仿佛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立马把手机扔在一边。
杜若把不小心蹭在桌子上的奶油擦掉，问：“谁发的？”
温瑜撩起蓝灰色的头发露出额头，脸色气得微红，“一个神经病。”
杜若皱眉拿过他的手机，熟练解锁，打开最新的聊天界面。
只一眼，杜若震惊地从手机里抬起头，“这是什么变态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