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冲霄恨 5 死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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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你到底是怎么了？”白玉堂终究是没能吻下去，因为展昭眼睛里居然落了泪。很痛的感觉，就像是诀别，但是分明又不是。白玉堂有种感觉，想把这人生生嵌入自己的灵魂，只怕也唯有如此，才可以不必担心受怕。
展昭拉过白玉堂的手，写了两个字，一笔一画，用力的写，一遍一遍的写，他写第一笔的时候心里泛起了酸涩，曾几何时，在陷空岛上的通天窟里，白老鼠一脸戏谑笑喊自己猫儿……写第二笔的时候，展昭的眼眶有些湿了，开封府相伴的日日夜夜……写第三笔，第四笔，写两个字“离开”！
“猫儿……”白玉堂看着展昭一笔一笔的写，然后感觉指尖的痛一丝一丝渗透到四肢百骸。
“猫儿，我不会离开，永远都不会，我是爱你，是爱呀。我白玉堂爱你，你听清楚了，就算要我死，我白玉堂还是爱你。”
可是，玉堂，你不走，就真的会，会死……为什么，老天爷连让自己说话的权利也不再给自己。是爱吗？必然是爱吧。展昭也是爱白玉堂啊，就在看见那高耸入云端的楼的一瞬间，心跳不息，恐慌迷乱失了冷静。然后那个装扮奇怪的女人出现了。展昭只来得及看她一眼，就被带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然后，眼前看见的所有却是让他惊呆了。白衣被染成了血红，那是，玉堂！被铜网勒成血人，铜丝上一柄一柄利刃扎进皮肤，扎进血肉，扎进自己的心……
“展昭，这是你们宿命的开始，无论如何都躲不过，除非，你宁愿永远失去他。否则，一千年，你们会为彼此纠缠一千年。”
“展昭，你若想救他，只有一个办法，让他离开你。可是，你不能说话，关于这些事，你一个字都不能说，否则白玉堂会灰飞烟灭。”
“展昭，我姓马，以后，我们还会见，不过那是很久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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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玉堂的体温，很暖，像是能驱散所有的孤独，可是，怎么舍得，怎么能舍得，如果放弃他，就是永生永世都陌路彼此，连渴求一个来生都是奢望。可是，怎么舍得，怎么能舍得，让那么华彩璀璨的他，被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命运纠缠成千年的痛苦……
白玉堂是感觉到的，怀里的人在挣扎在颤抖，一定有什么事情，让他的猫儿变得如此脆弱，脆弱得自己想把他揉进血液里，两个人合而为一，然后不管不顾的永恒的纠缠下去，直到天荒地老，直到山崩地裂，直到斗转星移都不分开。
“猫儿，你听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除非你亲手杀了我，否则，我不会离开你。”白玉堂拉了展昭的左手，捂在自己的心上，一字一顿，一字一心跳，一字一血泪，白玉堂说：“展昭，就算你不爱我，也没有权利不让我爱你，更没有权利剥夺我为你做任何事的资格。我白玉堂，我白玉堂舍不得你展昭……”
一把把人揉进怀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恐惧，抱着的是珍宝，可是心却凉到飘雪。白玉堂只能喃喃的喊着展昭的名字，喊着猫儿，口口声声，好像这样，就能把怀里的人喊醒，把怀里的人固定住。
“猫儿，是不是，我们中的谁会有生命的危险，那个人是不是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玉堂微笑着开口了，他看着展昭睁大的眼睛，满眼的惶恐和不可置信就明白，自己说对了。所以这笑就更灿烂了，白玉堂从来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从来不是，只不过现在有了必须活下去的理由。这傻猫儿，虽然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可是眼里的光芒依恋还怎么能骗过他风流天下的白玉堂。
“猫儿，我白玉堂没那么容易死，就算老天爷要收了我，也还要问过爷爷手上的画影，所以，猫儿，你若果然心疼我，就让我守在你身边。”
玉堂……不是那样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可是，我要如何才能让你知道，我不可以说我看到什么，否则……可是，到底要怎么选择，眼睁睁看着宿命发生，然后看着玉堂在面前死去，怎么可能做得到！
“猫儿，你好好的休息，公孙先生说你是太劳累才晕倒导致不能说话的。”把展昭安顿在床上，轻轻拉过被子，点了水穴，然后看着那双眼睛闭了，才最后在展昭的眉心落了浅浅一吻，滑过鼻尖，终至有些发白的唇上缠绵。
“包大人，草民知道这等事情草民不该过问，可是，草民实在放心不下展昭，所以，请包大人见谅。”白玉堂站在开封府的书房中，包青天和公孙策都在，两个人的脸色都异常的沉重，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白玉堂心里很惊。
“白少侠请讲，本府这里还有一事想请白少侠帮忙。”其实包拯早知道白玉堂必然会问，不管如何，对这个能陪在展昭身边的年轻人，他和公孙策也是说不出的欣赏和喜欢。更何况开封府从来没拿白玉堂当外人看过。
“猫儿这次，到底查的什么案子？”
“这……白少侠不问，大人和学生也要找白少侠商量这个事情。”公孙策个包大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示意白玉堂坐了，这才开口说：“是这样的，当今圣上有个叔叔，封襄阳王。前些时日，圣上收到密报，襄阳王谋反，广招绿林好汉，金帖拜兄弟，藏书冲霄楼。这一展护卫就是奉圣命去襄阳查探。”
“襄阳王！冲霄楼！这样的叛臣贼子，皇帝就该挥师讨伐。”白玉堂握紧了拳头，他懂了为何猫儿回来的时候会如此慌乱，看着自己的眼神会那么的无助绝望，冲霄楼，传闻机关重重，九死一生。
“白少侠英雄气慨，圣上也是想及早平定，只可惜那冲霄楼中还有一样，当年太祖皇帝赐下的金印一枚，能免生死，见印如见太祖皇帝。如此一来，若是不先盗出此印，断无将士敢冲撞此楼。所以，本府有个不情之请。”
白玉堂看着包大人的脸色有些微的变化，也知道是要请自己为何。当然，他更明白，自己如果不答应，自然不会有人勉强，可是，自己若不去，去的人就一定会是展昭！
“大人有话请讲，白玉堂必然应命。”
“本府听闻多次，白少侠自小研习武艺和奇门八卦，对机关之术也甚是精通，所以想请白少侠协助展护卫盗得金印，还百姓一个清平天下，借此以解天子之忧。”
“草民断无推拒之理，大人先生放心，白玉堂誓死盗回金印。”
“本府替万民谢过白少侠。”
“大人这是为何，草民断不敢当，大人放心，白玉堂一人足矣，至于猫儿，大人让他好好休息三五日，我白玉堂必回来。”
再没有说什么，只是包拯和公孙策都看到白玉堂脸上闪过的决然，和那轻扬华彩的背影通向展昭的卧房。
白玉堂其实并没有进展昭的卧房，只是推开了窗子，看着那床上安睡的人，一眼又一眼，看不够，如何也看不够，可是，看不够也必须回头离开……
所以当展昭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白玉堂已经轻骑出城，往襄阳方向去了。而，白玉堂那睡穴点得够狠，展昭睡了足足一天一夜，出门的时候，包拯公孙策没有拦住，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也没有拦住，门房更没有拦住，展昭的明月腾起的烟尘是开封府那天傍晚血色残阳中水墨一般的画卷，而掩藏下的，就是北宋年间在汴梁大街小巷走过的一鼠一猫，一白一红……
这，也是开封府对两个人的最后记忆，未来的数年日子里，百姓们偶尔会想起的，就只是那场烟尘背后的马蹄，和马背上的人，曾经是如何的春风一笑，饮一口竹叶青，嗅一口女儿红，然后晴朗明脆的叫一声：白兄，展某不胜酒力，况且公务在身不便多陪……
这，也是北宋保留下来的画卷中的最悲婉一笔，在时间长河中流过的全部沙粒中，就只剩下三宝的故事，开封府屋顶上空了的酒坛子，还有画影和巨阙的影子，以及那隔着高高城墙的一声：展小猫，爷爷等你……
因为，当展昭赶到冲霄楼的时候，只最后听到一句，自那楼中微弱传出，是白玉堂的声音，不甘的，遗憾的，留恋的，痛不欲生的……
“猫儿，来生……必不负你……”
“猫儿，来生……若还能有来生……”
而那一天……冲霄楼的雪和冲霄楼的血染在一起，伴随着展昭从喉间嘶鸣而出的声音，挥洒在天地间，用巨阙的锐利刺破了长空凝结长久的低沉，化为回荡在冲霄之外的一声玉堂，声声玉堂……
而白骨中，到底有谁知道，那曾经温润如玉的御猫展昭做了哪棵树的泥，曾经飞扬耀目的锦毛鼠白玉堂成了哪片泥的一部分……只是，有个女人站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摇着头叹息，然后她在说：宿命……难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冲霄恨 5 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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