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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剑之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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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砂将手中的书下移，露出眼睛，看着不停踱步的欧蒂娜。
“没那么可怕。”她试着安慰，“我当年临阵上场，和静马演过《卡门》，现在成为珍贵的回忆了。”
“《卡门》我可以理解啦，但是，凉水副会长原创剧本什么的，总觉得……”欧蒂娜打了个冷颤，“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
渚砂回想起玉青手握稿纸时发光的眼睛，也有些拿不准。
“实在不放心的话，要不要我去打听一下剧本内容？”
“请务必这么做！”
现在，渚砂站在玉青宿舍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尴尬地举着手，不知该敲还是该走。
“渚姐，怎么站在外面？”千代和若叶出现在走廊。
“啊，那个……”
宿舍内的声音消失，几秒后，门开了，七实不爽的脸从门后露出。
“有事？”
门外三人都在她凶猛的瞪视下后退。
“是来送画稿的吧。”玉青走出来，用身体把七实挡在后面，“渚砂也来了。快请进。”
有玉青在场，七实没有咄咄逼人，自己爬到床上看书去了。
气氛逐渐好转。
若叶把整理好的稿纸交给玉青。
渚砂凑过去看，发现是漂亮又华丽，有点像圣斯毕卡击剑队的服装设计图。
“好漂亮！是戏服吗？”
“对。因为创作需要灵感，就先拜托若叶画了一些。”玉青先粗略看过一遍，然后返回去仔细研究每一处细节，“不愧是美术部的王牌，完美再现我的幻想。”
“哪里，只是私下偷偷画得多了，熟能生巧。”若叶害羞地挠挠头。
“为什么会有剑？”渚砂好奇道，“跟《卡门》一样，有决斗场景吗？”
“秘密。”玉青将食指竖在嘴唇前。
渚砂更想知道了。
然而不管她怎么打听，玉青都守口如瓶。
“下午还是去图书馆查资料？”千代随口问道。
“对，去斯毕卡的图书馆。”玉青眼睛盯着画稿，心不在焉地回答。
“为什么去斯毕卡的，藏书最多的是米阿特鲁吧。”若叶说，“我们两个学校的学生都喜欢去米阿特鲁。”
除她以外的几个人都脸红了。
“唉？怎么了怎么了，你们怎么脸红了？”
“看来你很少来米阿特鲁，若叶前辈。”千代捧起若叶的双手，“在艾斯特莱亚上学，不见识一下秘密花园怎么能行，就由我——米阿特鲁学生会新晋实习生为你领路吧。”
“呃，哦，拜托你了。”若叶傻乎乎地点点头。
渚砂汗颜：“近墨者黑，也没说错呢。”
“啊啦，小渚砂刚才有说什么吗？”玉青故意问。
“不，没有。”
千代拉着若叶去了圣米阿特鲁的图书馆，玉青则跟着七实去了圣斯毕卡，渚砂趁机叫上欧蒂娜，一起跟踪两人。
“只要知道玉青查了哪些资料，就能推断出剧本内容。”她胸有成竹地说。
欧蒂娜严肃地点点头。
圣斯毕卡的图书馆与其校舍和制服一样，洁白、明亮，任何阅读和学习以外的小动作都会无所遁形。
渚砂和欧蒂娜躲在浓密的散尾葵后，佯装看书，实则听着隔壁的谈话。
“没有比骑士更能象征荣誉的吧。”七实的声音传来。
“骑士？”欧蒂娜咕哝。
“嘘——”
玉青赞同地应和，轻柔的声音断断续续：“那么接下来……对了……我觉得你很合适……服装……”
“总觉得差点意思……”七实沉吟道，“先不管它，最后一个果然得是树璃。”
接着，对话越扯越远，最后两人聊起文学，把剧本抛在一边了。
见听不到更有用的内容，渚砂和欧蒂娜从图书馆出来。
“总之是跟骑士和荣誉有关的东西，对吧。”欧蒂娜双手抱在后脑勺，望着远方的白云。
“嗯……听着像冒险故事。”渚砂猜测，“骑士惩治坏人，打败恶龙什么的。”
“好像很有趣。不知道我会得到什么角色。”
一定是斩杀恶龙的勇者，渚砂是这样想的，因为无论是作为艾特瓦尔的身份，还是欧蒂娜本身的魅力，都很像一往无前的剑。
艾斯特莱亚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
“呀，都这个时间了。”欧蒂娜大叫一声，匆忙告别，“我得去温室了，回头见，苍井前辈。”
“回见。”渚砂微笑着挥手。
看着欧蒂娜奔跑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两年前的自己。
“离门禁还早，去树下坐一会儿吧。”
从玉青那里拿到初稿的时候，她才知道两人错得有多离谱。
“欧蒂娜是恶龙？！”
玉青一脸茫然：“什么恶龙？”
“没，我是说……骑士是瑞贵会长，然后……和欧蒂娜同学是敌人？”
“没错。”
“欧蒂娜同学要和篠原同学决斗？”
“是的。”
“然后和树璃会长同归于尽？”
“嗯，嗯。”
“为了保护安希同学？”
“是，就是这样。”玉青说，“骑士为荣誉斩杀恶魔；青梅竹马为友情斩断羁绊，却因忠诚与朋友和解；剑士为逝去的爱人杀死堕落的爱人。最后……”
“最后？”渚砂的视线落在终幕，眼睛睁大。
“你觉得怎么样？”
渚砂无法用语言表达。
这个看似结构简单，剧情老套，结局大胆的剧本，意外地比往年任何一部戏剧都更适合现任艾特瓦尔。
“你给主演看过了吗？”
“还没有。”玉青将蜷起的手指放在下巴上，这个动作让渚砂想起七实，“虽然剧本写完了，可是至今还没有名字。我正为这件事发愁。”
“和演出人员商量一下如何。”
“好主意。顺便把初稿给她们，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渚砂不是学生会成员，也没有参演这部剧，并不知道玉青她们是怎么商量的。排练的时候，她去大剧院旁观了，被众人的演技和惊心动魄的斗剑深深吸引。
“是这样的感觉啊……”几个空座之外，小梢专注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手中握着纸和笔，时不时地写下一段。
“小梢是作曲人。”夜夜坐到旁边的座位上，“正式演出的时候，也会参与演奏。”
“真厉害。我听说，小梢在小时候就获过很多奖了。”
“没错，跟双胞胎哥哥一起。”
“双胞胎？”
“对了，米阿特鲁的人能不知道。”夜夜指了指低头书写的小梢，“和她非常像，不过头发的颜色更浅一些，接近于天蓝色。”
渚砂看着小梢的侧脸和垂在脸庞的岩蓝色头发，想象着变成天蓝色的样子。
“夜夜，你在这儿啊。”树璃拎着剑走过来，“学园开放那天，诗音会长会来看演出，我没有空，麻烦你和七实迎接一下。”
“诗音会长要回来？！”夜夜十分惊喜，“其它前辈呢？”
“没听说。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和其它人一起。总之，拜托你们两个了。”
“没问题，交给我们！”
看夜夜兴奋的样子，渚砂短暂地想，静马要是能回来就好了。
她的静马前辈在异国求学，当然没有回来，不过前学生会长——六条深雪回来了。
同行的是一位身材颀长，红发飘飘的年长女士。
“橘……千束……前辈？”再次见到这位“传奇会长”，渚砂有些发愣。
千束眼中划过一丝惊诧，看了看渚砂的脸，笑了：“静马的小雏菊？”
“是！我是苍井渚砂，米阿特鲁六年级月组学生。贵……贵安，橘大人！”渚砂慌乱地鞠躬。
“六年级？慌慌张张像什么话，这就是你为后辈们做的表率？”
渚砂身体一抖，刚转学时面对修女的那种恐惧感重新降临。
“千束。”深雪责备的声音响起。
“开个玩笑。”千束一本正经地清清嗓子，“用不着紧张，小雏菊，我们是作为观众来的。”
“不用搭理她。”深雪扶起渚砂，帮她整理好揉乱的制服，“好久不见，渚砂同学。”
“是，好久不见，六条大人。”
渚砂正要去大剧院，便和两位前辈同行了。路上聊了聊学校的近况，现任艾特瓦尔和学生会，以及身在国外的静马。
三人在剧院外遇见夜夜和七实，两人对面还有两人。看见熟悉的身影，渚砂猛然想起，圣斯毕卡的前学生会会长今天也会回来。
“冬森会长？源会长？”深雪停下脚步。
金发和黑发的两人同时回头。
“六条会长，好久不见。”千华留微笑，目光转向千束，“哎呀，这位好眼熟，是姐姐大人吗？”
渚砂发誓，她看见千束的脸抽搐了一下。
“不，你认错了。”千束冷淡地说，同时往深雪身边靠了靠。
气氛诡异的问候后，几人一起进入剧院，找到相邻的空位落座。夜夜和七实去后台帮忙了，渚砂留在观众席陪同四位前辈。
当大剧院的灯光暗下时，眼角余光看见左侧深雪和千束牵起手，右侧千华留靠在诗音肩膀上。
她强迫自己不要多想，专注于舞台。
在时而舒缓，时而欢快，时而振奋的音乐下，一幕幕剧情上演。
孤儿与舞蹈家相遇，结为知己；骑士前来消灭恶魔，揭露舞蹈家的真实身份，孤儿拿起剑保护朋友；青梅为唤回竹马的理智，向孤儿提出决斗，最终在友情的羁绊下，与竹马并肩对抗世界。
伴随着低沉、压抑、肃杀的音乐，剑士登场了。
“她是恶魔！”剑士用剑指着孤儿，“你根本不知道你在保护什么。”
“我只知道她是好人，她是我深爱的朋友。如果她是恶魔，那就这样吧。”孤儿坚决地表明立场。
“爱？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
决斗开始了。
作为击剑队队长，树璃剑术之高，不是欧蒂娜可以比拟的。
当然，由于是舞台表演，前者刻意控制，与后者打得你来我往。
音乐越来越激昂，观众的情绪全被调动起来，屏住呼吸等待孤儿再次赢下决斗。
没想到的是，最后的冲锋后，剑士和孤儿同时将剑刺入对方体内。在满场震惊中，剑士和孤儿双双倒下，高潮落幕。
舞台灯光全暗下来，聚光灯打在身穿红裙的舞蹈家身上。
最后一幕，舞蹈家为死去的爱人——剑士哀悼，并揭露恶魔的真面目——拯救世界的勇者，被世界伤害的勇者，在痛苦中渐渐失去崇高之心而腐化堕落的勇者。
哀悼后，恶魔吟唱最后的咒语，将孤儿复活，赠予曾用来拯救世界的剑，自己则带着强大的力量死去。
帷幕落下，渚砂看看仍未回神的前辈们，看看鸦雀无声的大剧院，担心是不是演砸了。
半晌，掌声雷鸣。
演员上台谢幕时，渚砂听见千束问：“那个演恶魔的孩子叫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