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因缘债》最可爱的小花当

5、第五章 深入骨髓

　　两天的展会匆匆结束了，展厅里的人匆匆忙忙，这个剧本车完了去下一个。玩家连轴玩上两天，发行则连轴开本，只有她们……
　　坐在门口，百无聊赖。
　　唐安抱着琵琶幽幽地弹，熬了两天的眼底下有明显的淤青。
　　最终数据汇总，一百册，亏的血本无归。
　　“可这101个人，只是填了意向，就……就成交了十册……”
　　马路上，车呼的一下从身边划过，带起一阵大风。
　　唐安裹紧了外套，连忙拉住欲发作的周华予：“没事，盒装，只要有人买，口碑发酵，后续订单量会跟上的。”
　　她以为周华予会激动骂人，但身边的人却一直没说话。
　　回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她眼眶红红的。
　　周华予背过身去，狠狠抹了一把眼睛，声音嗡嗡的：“《奴隶》我们付出了多少心血啊……磨了大半年，真不甘心……”
　　回酒店洗了个热水澡，几个人胡乱扒了几口饭就回房间睡觉了，都熬了两个通宵，一沾枕头就着。
　　唐安神经衰弱有些厉害，熬到现在反而不困了。索性坐在落地窗前，给自己煮了一碗白粥喝了几口，看着外面发呆。
　　窗外月色高悬，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
　　她关了屋子里的灯，手机屏幕上的光是除了月光之外唯一的光源。
　　黑暗中，指尖有红光一闪一闪的，烟雾在月光下凝成好看的圈。
　　烟草能短暂地麻痹她因为长久熬夜而产生的困顿感。
　　不知道第几次看了一眼长亮的手机，依旧一条信息也没有。
　　“这是我从南非带回来的，还剩一些，看你喜欢送你吧，就当是见面礼了。”
　　她想着，那个时候她的眼睛一定很亮很亮。
　　那天的雨那么大，她正对着店门，外面的光有些刺眼。
　　但他站在面前，有十足的安全感。
　　她的眼里，也全都是他。
　　就那么赤裸裸地看着，带着痴恋的，欲望的视线。
　　“这么珍贵，我受之有愧啊。”他笑着，移开视线，脸颊一侧竟有浅浅的梨涡。
　　她看呆了些，但很快反应过来，把盒子塞进他手里：“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得空可以多来玩玩，照顾照顾我的生意。”
　　那罐咖啡盒子里，有一张咖啡卡片，上面写着一串数字，是她的电话。
　　原以为，她会就此与他成为朋友。
　　可这么久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每每想起来都会安慰自己，可能，不小心当成广告卡丢掉了吧……
　　想到这里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唐安掐灭了手上的烟，吊带下纤长的手臂伸过去，够手机。
　　紧接着啪嗒一声，按掉房间内最后的光。
　　丝绒的吊带包裹着她曼妙的身材，在月色下显得越发朦胧而富有韵味。
　　唐安回身的瞬间，手机屏幕亮了。
　　她迅速转身抓起手机，看了一眼，复而泄了气。
　　一则信息：“你好，我是李文安，展会结束了，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唐安只看了一眼，就将手机丢到枕头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把自己埋进了大床里，感冒药的后劲上来，困意带着疲惫席卷而来。
　　手机又亮了：“我们明天晚上回北联，明天下午两点，我在展会门口的萨尔西餐厅等你，盼回复。”
　　唐安看了一眼，很快没了意识。
　　没有安眠药，总是会做梦。
　　她睡了很久，梦了很久。
　　醒来的时候一身虚汗，至于梦的内容……
　　脑海中划过几个清晰的碎片，那两个人如光影一般自她面前走过，他扶着有孕的妻子，不时抬头笑着，岁月静好的样子，却像刀划过心脏一般，心口疼的厉害。
　　水从花洒倾泻而下，唐安单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轻轻压着那里的不可控，仰头迎上有些微凉的水，闭着眼睛。然后慢慢的，水温上来，有水汽渐渐氤氲开。
　　她就藏在水汽里，看不清面容。
　　洗手台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时间是十二点四十九。
　　萨尔西餐是一家很小众的餐厅，门头很小，唐安费劲找了一会儿才看到那个被藏在诸多广告和霓虹灯里的“萨尔”两个字。
　　门外一辆锃亮的黑色吉普刚刚熄了火，却没有人走下来。
　　唐安无意识经过，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
　　挡风玻璃后面，驾驶座上的人刚刚好回头在拿什么东西。
　　高大的身影半站起来，只看得到有些单薄的后背和宽大的黑色风衣。
　　真奇怪，这个巷子里，竟然能停车。
　　唐安收回视线，回身去找萨尔餐厅的门。
　　她有些意外，原以为李文安会定在一家高档西餐厅。
　　推开门，里面的音乐像水一样从门缝里流出来，好像是两个世界，门外是车水马龙的喧嚣，门内，是水一样的柔和寂静。
　　好像还不错。
　　她没有回复短信消息，来这里也只是碰碰运气，如果人没来，也不妨碍她坐下来吃个饭。
　　隔着错落有致的几个吧台和餐桌，她站在门口的高台上，看到有人在招手。
　　是李文安。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刚刚好一点半，这个人，赴约提前半个小时到。
　　唐安整理好微笑走过去：“不好意思啊，睡得早起得晚，没来得及回消息，以为你不会来了。”
　　李文安很礼貌地站起来跟她握手，十分客套。
　　他也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里面是灰色的单线毛衣，看起来很暖和。
　　这么礼貌而绅士的样子，她很难把他跟展会上的那个人联系起来。
　　“没关系，大家跑了两天展会，都累，要不是我哥今天送我过来，我也起不来。”
　　唐安下意识地看向窗外，那辆黑色的吉普车静静地停在路边，她只能看到侧面，车窗的私密性很好，她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几分钟内，她已经看了窗外三次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唐安皱起了眉。
　　“点菜吧。”李文安递过来菜单，打断了她的思绪，“这家是做西餐的，口味很好，披萨是一绝，我点了，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唐安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意面就可以，再给我一杯牛奶，不加糖，谢谢。”
　　无声地吃饭，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食不言，寝不语，好像是深入骨髓的习惯。
　　吃过饭之后，才开始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