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爱隔山海》临安客

4、第 4 章

　　天地有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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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我们之间会纠缠很久，没有想到事情解决的如此之快。假期还有数天的时间。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把所有的陪伴都给了橙子。

　　到幼儿园去接她，老师不认识我，生怕陌生人接走了孩子。她也很配合地说，“老师，这个叔叔我不认识。”

　　待到老师将她一把护在身后，她才乐开怀，“老师，我逗你的，他是我爸爸。”

　　听得出来，语气里还带了些自豪。

　　带她去买了新的衣服、书包，去游乐场玩，去动物园看孔雀，尽量珍惜着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逛街的时候，她看到一个很酷的超人面具，对我说，“爸爸，这是超人，我想要这个面具。”

　　我付了钱，把面具递给她。

　　几天相处的时光一闪而过，我又到了离开的时候。那天夜里，她看我收拾好了东西，在背后黯然说道，“你又要走了吗？”

　　“嗯。”我转过身体，蹲下来，双手抚着她的双肩，“你要听奶奶的话。”

　　“你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这几天，妈妈也不在。你再一走，就又剩下我和奶奶两个人了。你们为什么不能同时陪陪我？别的小朋友都是父母在身边的。”

　　我的眼泪被无端地逼出来，汹涌成河，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声说道，“橙子，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没有维护好我们的家。”

　　她将我推开，用袖子替我擦掉眼泪，“爸爸没有对不起我。你要答应我，不要不开心，不要总是流眼泪。在幼儿园，有男生哭，老师总会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觉得老师说得对。橙子不想看爸爸流泪。”

　　“好。爸爸答应你。”我擦掉眼泪，伸出小拇指，“那我们拉勾，你好好听话，我努力坚强，好不好？”

　　“嗯，”她如是回应，接着勾上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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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西北，我一门心思全都扑到了工作上。附近分到房的大妈每隔几天就要来看看工期，笑意盈盈地问，“小宋呀，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住进去呀？全家都盼着呢。”

　　“很快。”我也笑着回复。

　　即便自己的家支离破碎，可我也想为他人带去希望。

　　又过了一段时日，段云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段哥，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我问。

　　他跟我聊了很久，一股脑说了很多林可离婚后的故事。他说，李市长又有了新欢，转头就对她冷淡。他想让她打掉孩子，而她执意不愿意，两个人之间闹了很大的分歧，关系跌入了冰底，如此云云。

　　那夜，我彻夜未眠。没有得知她过的不好的落井下石，亦没有幸灾乐祸。我只是为她可怜，为她不值。翻看着手机里的那些图片和文字，我浓烈地感受着她对他的爱意，为她的心碎而难过。

　　她连心碎都有人替他难过。可我呢？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心碎了，也不会有人捧起来，安慰一下。

　　可是那万恶的人，他又凭什么如此嚣张。他自己也有妻儿，到底还有多少人，要被他如此玩弄？还有多少家庭，要被他如此毁灭？

　　天地有正气。做了错事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这些天来，那些无处发泄的怨气，终究累积成了一团烈火，将我整个人都燃起。

　　我要实名举报，那披着羊皮的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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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申请了vb，注册了账号。在那上面发表了长文，放了图文，控诉他的种种罪行。我也投递了举报信，期待官方回应。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漫长到每一个黑夜，我几乎都只睡几个小时。Vb上面关注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可也没有太大的流量。我看着上面每一个祝福，心里也暖暖的。

　　实名举报之后，我接到了好多陌生的电话。恐吓威胁的声音尖锐而刺耳，要我删掉内容，向被举报之人公开道歉。

　　我说，“我等你，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可以如何一手遮天，将我这个平头百姓置于死地？Vb，我永不删除；举报，我坚持到底。”

　　后来，电视新闻上，即使有他参加活动，他的名字也不再出现了。在无尽的黑暗中，我似乎看到了一点曙光。官方说一切都已核实，让我耐心等待最后的结果。

　　家里的电话打来了。亲戚统一的说辞是，“他有权有势，你已经离婚了，所有的一切都与你不相干了，你为什么非要去胳膊拧大腿？家里天天被陌生人骚扰，你的母亲生病住了院，亲戚们每天担惊受怕。你自己一走了之了，可你替别人想过吗？不忠不孝！”

　　我的世界崩塌了。是孤军奋战的孤独，是心忧家人的心碎，是无能为力的无助。每日精神恍恍惚惚，夜晚连几个小时也无法睡着了。

　　我去镇里开了药，医生说是轻度抑郁。山里的空气很好，可多呼吸一口都是寒意。

　　从医院出来，夕阳已经西沉了，红彤彤的。在一家面馆，我要了一份面，大口地吃了起来。

　　电话响起。我想又是谁来骚扰，接了起来，看看对方有什么新的说辞。

　　那通电话，是我等了很久的官方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