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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逢狼 ...


  •   到家后的思珩坐在溪边发呆,不禁回想起自己的这段异世之旅。来到这儿多久了呢,记不清了,时间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数字罢了,重要的是她来到这儿之后所认识的亲人,所经历的事,萨仁娜额吉,伊德尔阿爸,那木汗,巴图,那日苏,鸿格尔,黄宝哥,马正元,乌云……这些人的脸庞时不时的浮现在脑海中,难道真的有一天会离他们而去吗?

      以前的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性格倔强又孤僻,直到读了大学才认识了唯一的知己梦甜,现在的她实在是太渴望亲情了。这片草原虽不能和自己以前的城市相比,但能让她本就孤独的心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热忱和温暖。

      长生天,我,真的不想走啊……

      正想着,眼前平静的溪面上嘭一声漾出了一圈圈的涟漪。那木汗不知何时从身后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由一些未名的花编织的花环,顺手将它戴在眼前这位满怀心事的姑娘头上。

      “喜欢吗?”

      自打祭完敖包回来,思珩一直心不在焉,不知道那位萨满法师到底同思珩说了什么使她如此心神不定,他虽然想知道但他不会去问,若是思珩想说自然主动会跟他说清楚,他太了解眼前的姑娘了,他不想逼迫她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

      “哥哥”

      “嗯”

      “那木汗”

      “嗯?”

      “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怎么样?”思珩话刚说出口迫不及待地盯着那木汗期待他的回答。

      “不在我身边?你……要去哪?”听完思珩的话,那木汗不禁有些着急。

      “我哪都不去,咱就说假如嘛,就像额吉给咱俩讲得那些故事一样,梁山伯与祝英台?”思珩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你也想变成蝴蝶?”那木汗并未往深处考虑竟也开口打趣道。

      “对啊,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飞走了呢?”思珩故作轻松道。

      “那我就把你找回家”。

      “如果你找不到我呢?”

      “那便不找了……”那木汗说到这顺手用食指刮了一下思珩的鼻子。

      “那木汗!”思珩听到哥哥的回答忍不住拍了一下那木汗的胳膊。

      “到时候我就在我们家附近散满各种花的种子,有你最喜欢的马兰花,萨日朗花,格桑花等”,那木汗说完双臂禁锢住怀中的姑娘。

      “嗯,为什么?”

      “我担心你飞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既然我找不到你那我就在家附近种满鲜花等你回来,等你看到马兰花盛开的地方那便是我在那等你。”

      “哥哥,你什么时候会说这种逗人的话的”,思珩忍不住轻笑出声。

      “开心了?别想太多了,那木汗永远在你身边。”那木汗握住怀中姑娘的手认真的保证道。

      “那木汗,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对你说过那三个字?”思珩挣脱哥哥的怀抱端着那木汗的脸一本正经道。

      “嗯?哪三个字?”那木汗心中一紧。

      “就是……我爱你”,说罢思珩俯上身吻住还在呆愣的男人。

      爱意随风起,风停爱不止。

      一大早思珩便被萨仁娜拉了起来,“女儿,快起来,太阳都老高了,你忘了今天要去学艺了?快起来吃完早饭让你哥哥送你去。”

      吃完饭的空档萨仁娜边给一对儿女添茶边唠叨,“女儿,去了之后一定要听人家大夫的话,千万别给人家大夫添乱。嗯?”

      “放心吧,额吉”。

      白音公社距自家毡房有着不算太远的路程,好在有马倒也方便,不多一会那木汗便带着哈斯额吉给的地址来到要寻找的大夫家。

      大夫正在剪羊毛,回头时才发现原来是个非常面善的老阿姨,中文名王心萍。

      “哟,你就是思珩吧,哈斯老是跟我提起你,一直说想让你给她当儿媳妇呢”,王大夫放下手中的活计连忙将兄妹二人请进毡房。

      “老师,哈斯额吉她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思珩一听到这头都大了。

      “姑娘,我跟你哈斯额吉是老熟人了,今天一见你就感觉特别投缘,可是有些话我得和你说清楚,虽然这里的人们都称我为大夫,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就是个剪羊毛的普通牧民,多年前我也是个让人羡慕的医院大夫,读过书念过大学,世事难料啊,自打革命后因我家里成份不好是资本家,我因此进过牛棚后又被下放到草原牧区终生在这里劳动,姑娘,我跟你说这些是让你清楚我的这些事情,毕竟不怎么光彩。”可能提起自己的伤心事了,老阿姨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楚。

      “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您乐意教我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我为有您这样一位出色的老师感到自豪。”

      “这姑娘嘴巴可真甜,不过,听你的这番谈吐可不像是一直生活在草原的姑娘啊,倒像是读过大学见过大世面的。”王大夫的眼睛也太尖了。

      那木汗在一旁听着妹妹跟眼前这位老阿姨的谈话似乎也被吸引了过去,思珩好像确实变了,懂得也多了,都比他这个当哥哥厉害。

      “哥,哥?”正说着便看见旁边的那木汗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发什么愣啊,哥哥,你先回去吧,等你放完羊再来接我”,眼看到放牧的时间了,思珩叮嘱道。

      “小伙子,放心吧,思珩在我这里没事的,等你忙完再来接她。”

      那木汗抬头看了看天也觉得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伸手为妹妹整理了一下发辫又捏了一下姑娘的脸蛋儿才放心离开。

      岁月极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春花,秋月,夏日,冬雪。若一回眸,便是一处风景 ,再一转身就有一个光阴的故事。

      “额吉”,这天思珩下马背着药箱直奔毡房门口的萨仁娜跑去。

      “哎呦,慢点,当心摔着。”

      “额吉,这段日子老师一直教我练习针灸,你不是经常头痛吗,要不今晚我给你针灸一下。”思珩放下药箱将里面的银针等物件一一摆开。

      “额吉那是老毛病了,当年生你哥哥时受了风落下的病根。”

      “老师说我针灸已经练习的很好了,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你这孩子,额吉可听不懂你们这文化人说的这些字眼。”说罢还是安静的躺在榻上听自家姑娘的指挥。

      “女儿,下雪了,冬天天黑的也早了,从明天开始继续让那木汗每天接送你吧。”萨仁娜半寐着边说。

      刚去学的那段日子一直是那木汗按时接按时送,直到有一天思珩发现那木汗晚上到家后来不及吃饭便会睡着,再仔细一看那木汗那日渐消瘦的体格,思珩不禁暗自后悔自己只顾学艺忽略了那木汗,打那后便自己骑马去老师家。

      “别担心你哥哥,冬天了,放牧的时间也短,那木汗休息的时间足够了,嗯?”见额吉这么说,思珩只能点头同意。

      这天思珩收拾好东西从老师毡房出来时,那木汗已经在房前等候,“哥哥”。
      一见到那木汗思珩便跳到哥哥身上。

      “这丫头,平日里在我这里跟个大人似的一本正经,怎么见到那木汗就跟个小娃娃似的。”见老师也在一旁打趣,思珩便红了脸。

      “哥,你说是红蟹跑得快还是青蟹跑得快?”

      “红蟹”

      “错,当然是青蟹跑得快,红蟹都已经煮熟了”

      “铁棒打头和木棒打头谁最痛?”女孩并不打算放过,依旧不依不饶的问。

      “铁棒”

      “还错,当然是头最痛,哈哈……”

      那木汗抿着嘴微微笑着,伸手轻轻弹了一下怀中姑娘的脑门,妹妹从小就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主意和点子,这么多年了丝毫没改变。兄妹二人笑着闹着在这寂静的冬夜动静格外的响亮。

      下过雪草原已然变成雪原,正在溜达走着的察哈力干突然停住了脚步,前蹄翘起前身后仰,那木汗迅速抱紧思珩稳住马儿。正要示意察哈力干继续向前走时,一向乖巧的察哈力干却踟蹰不前原地打喷嚏。

      有危险!那木汗第一反应便是搂紧怀中的姑娘。

      “嗷……”一声犀利的狼嚎声从不远处传来。

      “哥,有狼,我害怕。”思珩听见狼嚎声,心里一紧不自觉的攥紧了那木汗的衣角。

      “别怕,我在,思珩,别害怕。”那木汗虽心里紧张却依旧安慰着怀中的姑娘。

      等定睛一看,两人不由倒吸一口气,周围已然围着四五条狼,虽天还未完全黑却依然能发觉出那几条绿油油的光。

      冬日,野狼都出来觅食以便存够大量过冬的食物,这很明显,是狼王领着几头狼在开会。

      人,马,狼,几目相视皆在静静观察,那木汗趁其迅速牵引着察哈力干离开,只一刹那功夫,狼王便带着其手下紧追在后,察哈力干在勇敢在这时也不可跟几头饿狼相斗,迅速脱身才是最好的办法。

      雪天路滑,紧张关头,一个踉跄不注意察哈力干不小心前蹄着地侧滑摔倒在地。马上的两人相拥倒地,那木汗护着思珩二人并未怎么受伤,眼看狼马上追上,思珩向前一指。“哥哥,你看那儿有个山洞。”

      “察哈力干,快回家叫人”,看到察哈力干跑远,那木汗搀扶着思珩走进那处洞穴。马跑得再快也跑不过几头饿狼,现下寻处地方躲起来才最好。狼天生谨慎,断然不会跑进不熟悉的洞穴,万一里面有人设好的陷阱呢。

      “哥,狼,果然没跟过来。”劫后重生,思珩趴在那木汗怀中长舒一口气。

      话音刚落,便听见咚的声音,随后不断有土块从洞口上方掉落。

      又是狼!狼果然是草原上最为聪明的动物,它这是想把洞口堵住!这处洞穴并不怎么大,仅供两人藏身,现在想出去洞口却有狼,不出去万一被埋在这更是危险,不等二人反应,不怎么大的洞口便被精明的狼用各种推下来的石土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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