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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占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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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汗，女儿……”
不远处传来萨仁娜的喊声，天色已晚，亲昵地时光早在二人你侬我侬时悄然流逝。兄妹二人听到额吉的迅速起身，临走之时那木汗拉住思珩为她整理了一下蓬松的头发以及袍子最上面那颗不知何时松开的盘扣。
“嗯？扣子什么时候松开的？”
看到哥哥为自己系好的扣子不禁觉得奇怪随口嘟囔一句，几秒过后不知又想起什么脸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看到眼前抿嘴偷笑脸色微红的那木汗随手拍了一下眼前的男人，模样似是嗔怪又似是撒娇。
那木汗牵着妹妹向家的方向走，思珩走到那木汗的身后随即蹦上了哥哥的后背。不远处，伊德尔和萨仁娜正站在毡房眺望着，终于看到了正向家赶来的一大一小。
“你看咱家丫头，小时候就喜欢让那木汗背着，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是一点都没变。”萨仁娜看着在哥哥背上嘻嘻哈哈的女儿打趣道。
“是啊，那木汗还是这么疼妹妹。”伊德尔也随声附和道。
“额吉，阿爸”，还未等那木汗蹲下，思珩一下子从哥哥背上跳了下来。
“哎呦，慢点，别摔着”，萨仁娜看着猴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女儿连忙上前扶着。
“嗯？额吉，你做这么多点心干什么？”走进毡房后，思珩看到木桌上放着一些包好的点心。
“明天牧民们要祭敖包。”萨仁娜将还未打包好的东西一一装进背囊中。
“今年草情不太好，草原好久没下雨了，明天大家伙去祭敖包，祈求长生天护佑草原风调雨顺。”一想到今年这个雨情萨仁娜便满脸愁容。
“正好我这次休假在家，明天我们一块去，顺便去趟公社，阿爸带你们好好玩玩。”伊德尔自知这么多年一直在部队上很少顾及到家里，对妻子和孩子说不清亏欠了多少，只能趁着少有的空闲来弥补这些遗憾。
一大早那木汗便骑着察哈力干行在最前头，后面的牛车上拉着阿爸额吉和思珩。
“女儿，你哈斯额吉说她娘家那边的那个大夫很乐意你去跟他学本事，这两天咱们收拾收拾东西，让你哥哥送你去，嗯？”萨仁娜为怀中的姑娘整理好被风吹的有些冷乱的头发。
“那我想家怎么办？”自打来了这，她都快忘记自己的老本行了，现在有这么个机会重拾自己的专业，心里高兴之余也充斥着一些没来由的烦恼。
“又不是不回来了，人家大夫也需要每天劳动的，又不是一天到晚教你本事，上午让你哥哥送你去，等你哥哥放完羊再去接你。”
“好。”果然是她想的天真了。
“祭敖包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公社一趟，那边有一家照相馆，我们一家人去照一张全家福，再给女儿单独照一张。”伊德尔揽着妻子的肩膀高兴地说道。
照相馆门口并没有太多人，可能是因为时间太早的原因，那木汗寻了一处空地拴好察哈力干，思珩见哥哥过来起身张开双臂撒娇道：“抱～”
“这孩子都多大的人了，让其他姑娘看到该笑话你了。”那木汗听到自家额吉的话抿嘴偷笑间依然将妹妹从车上抱了下来。
“你们好，是要拍照吗？”照相馆师傅看到进来的一家人连忙迎了过去。
“你好，我们想照一张全家福”
照相馆内有许多不同的背景幕布，时下最流行的无非是北京□□，一家人在照相师傅的指挥下迅速照好一张合影，机子上的一家人父母端坐于前，一对儿女分别立在身后，最幸福的模样大概就是这样吧，恩爱的夫妻，懂事漂亮的孩子。
一张全家福，定格幸福的瞬间，留下一家四口的温暖以及那不为人知的爱情与缠绵。
何其有幸，此生相遇，拥之则安，伴之则暖。
“来，女儿，再让师傅给你单独照一张”，伊德尔起身将后面的思珩扶在椅子上坐好。分钟之后镜头中女孩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三天后来取”，临出门时照相师傅嘱咐道。
一家人到达祭敖包的地方时，人才慢慢的多了起来。只见敖包前有个穿着奇怪的人，头戴面具并用神帽上的彩穗遮脸，腰系腰铃，左手抓鼓，右手执鼓鞭，边敲神鼓边唱神歌，充满神秘的色彩。
“额吉，他们这是什么人？在干什么？”许是被眼前未曾见过的情景给震住了，思珩忍不住攥紧那木汗的手侧着脸低声问向旁边的萨仁娜。
“嘘，女儿，这是萨满法师，我们草原上的牧民也称他们为神与人的中间人，他可以将人的祈求愿望转达给神，也可以将神的意志传达给人。现在正在为草原跳舞祈福呢。”萨仁娜一脸郑重的向自家女儿解释道。
“这么神奇”
“当然，萨满法师的活动除了祈福以外还包括医病、躯灾、占卜、预测等人们需要解决的问题。”
额吉的说法思珩依旧半信半疑，若是以前她是指定不信的，但现在她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不就经历着常人所不可置信的事情吗。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声音逐渐平息，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小声攀谈起来。
“女儿，那木汗，额吉和阿爸要去前面摆放贡品，你们俩在这里等会额吉，嗯？”萨仁娜临走时叮嘱自家儿女。
“好”，嘴头上答应着，姑娘心里却早不知飞向了哪儿。
“哥哥，我们去那边看看，好不好”，思珩拉着那木汗指向不远处正在小憩的萨满法师。
拗不过妹妹的那木汗只得跟随上妹妹的脚步。
“您好，感谢您为我们草原祈福。”思珩来到萨满法师跟前礼貌的行礼问好。
“姑娘，我，能为你占卜一下吗？”，说罢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不知为何，当萨满法师看向眼前这个向自己打招呼的姑娘时眼神中竟透露出旁人不易发现的一丝怀疑。
“好啊”，萨满法师那瞬间的狐疑并未让眼前的姑娘发现，转而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搭上手的那一刻，萨满法师原本平静的脸上却又露出了更为明显的怀疑面容。
“请问，是占卜出什么了吗？”法师的这次变脸也让眼前的姑娘发现了些许端倪，思珩有些不安的问道。
“借一步说话”，那木汗看到大师要带思珩走向别处，连忙伸手拉住妹妹的胳膊。
“放心吧小伙子，我们就在旁边”，萨满法师看出眼前男子的谨慎温和地说道。
“哥哥，放心吧，我去去就来。”思珩也在一旁敲边鼓。
二人来到旁边的一棵树下，萨满法师眼神犀利的说道：“姑娘，你不是这儿的人！”
听到此话的思珩瞬间一愣，内心此刻更是一阵慌乱，却依旧故作镇定的说道：“对啊，我是国家的孩子，我其实来自上海”。
“哈哈，你知道我不是说的这个，换句话说，你不属于这个地方。”萨满法师看到眼前打马虎眼的女孩继续说道。
“姑娘，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不属于这儿的人终究在这儿呆不长。长生天不允许，神明不同意。”
“那既然我都在这儿呆不长，为什么又把我带到这儿了呢。”，此时的思珩内心已紧张到发抖。
“也许是你的执念太深吧，长生天仁慈，把你带到这里。这世间有多少事情是能够一五一十的解释清楚的呢。”萨满法师说到这不知想到什么两眼望向上天。
“谢谢你，我要回去了。”思珩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这样就可以压抑住自己那上下不安的心以及那不受控制的颤抖。
“姑娘，不要妄想去改变任何事情，你终究要回到属于你的地方。”还没走远的思珩又听到身后萨满法师的叮嘱。
“哥，我们走，我想回家。”看到不远处等待的那木汗，思珩忍不住上前握住哥哥的手。
“怎么了，他说什么了？”那木汗看到脸色惨白的思珩本就沙哑的嗓子更有些着急。
“没什么，哥哥，我们去找额吉和阿爸吧，我累了。”正说着萨仁娜和伊德尔便从前方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女儿，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萨仁娜也发现了思珩的异常。
“没事的，额吉，我就是有些累了，我们快回家吧”，思珩此刻不想多说，或者说根本不知道如何向眼前的家人解释。
回家的路上，思珩非得同那木汗骑一匹马，那木汗将思珩揽在胸前依稀感受到妹妹的心脏跳动的厉害。
“不要妄想改变任何事情”
“你终究要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萨满法师的警告时刻回荡在自己的脑海惹的她心中阵阵后怕，环抱着哥哥的手更加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