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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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慕声醒来，偷窥完向谦的微信和朋友圈后，照例给他爸妈、老李还有严遥水打了个电话。
严遥水这家伙听起来消气了，跟他打听来龙去脉，宋慕声装没听见。
后来说到医院和病房，他也没具体透露，可给严遥水伤心坏了。
紧接着李曼就过来了。她一刻不停地打扫卫生。
虽说以前的训练和比赛都很刺激，可就这么突然静下来，宋慕声竟也不觉得枯燥和无聊，反而有种难得的时光绵远悠长的感受。他不知道自己心思还能这么细腻。
但这种细腻到了下午也变得有些腻。他又不好跟李曼说话，只好继续睡觉。
傍晚时候，些许空气涌进来，病房门打开又关上。
宋慕声睁开眼，看见穿着校服的程屿。他手上提着保温盒，和一束康乃馨。
“不是九点到十二点吗？”宋慕声打了个哈欠。
“我正好考完试了过来。”程屿神色轻松。
宋慕声只看了他一眼，便发觉这人好像比昨天更好看了。
干净的面容，挺拔的身姿，清澈的鹿眼。光这么站着，好像就可以直接去青春剧里扮男主演。
“在想什么？”程屿打开饭盒，饭菜依旧那么香。
“啊没。”
宋慕声眨了眨眼，没话找话地问程屿考得怎么样。
“就那样。”程屿说：“明天最后一天，考完就放假了。”
宋慕声此时还不知道这句话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略带惋惜地哦了一声，心想这人大抵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多少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
“你不吃吗？”
宋慕声见碗筷只有一副，而程屿已经拿出课本坐在桌前了。
“我吃过了。”
“好吧。”宋慕声心想，你爱吃不吃吧，反正我饿了。
只是这个场景又让他想起昨天早上的噩梦情形，暗自感慨在挫败中还能一直努力的人不多见了。
他吃完后，很想看动画片儿，但是看程屿在一边的专注模样，手中的遥控器按钮怎么也按不下去。
无奈之下拿起病床边的一本报纸，万念俱灰地翻起来。
都是些专业名词，宋慕声一看就头疼。
不过有个很小的版块，报道什么公司机密遭贼人泄露，现联络各方全力挽回损失，望知情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云云。
宋慕声粗略扫了一眼，便见程屿起身来收拾东西。
他靠过来时，身上还是那股熟悉香甜的桃子味儿。宋慕声不禁好奇他家到底用的什么洗衣粉，香得毫无违和感。本想明天问问李阿姨，可转念又想起她并没有这种味道。
“你要去刷碗吗？”他问。
“嗯。”程屿似乎很惊讶他会问这个。
“好吧。”他走之后，宋慕声偷偷打开电视。
程屿进来之后，正好撞见。
他看向电视上的懒羊羊，很明显地怔了一下，抿住唇，一言不发地走回座位。
“会不会吵你？”宋慕声没注意到他的反应，他看得津津有味。
“不会。”
宋慕声没回答，只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李曼在这，跟不在这没什么区别。
但是程屿的存在感就很强，他差点就错过发展情节了。
又过了会儿，宋慕声想去厕所。李曼在这确实不好意思，他一天下来都很少喝水。
可是程屿在这似乎也不是很方便。管他呢，搀着过去就完了。
宋慕声就招呼程屿。程屿很小心地掀开被子，扶他下床。
宋慕声受伤不重，可稍微的移动也很疼，他一落地，疼得龇牙咧嘴。
程屿轻轻笑了笑，将一瘸一拐的宋慕声架在胳膊上，二人龟速前进。
“等等。”程屿停住。
宋慕声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你刚笑什么。很好笑吗。”
“没，只是，突然很想笑。”
程屿有些无辜和茫然，还有点自责：“对不起。”
宋慕声反倒笑了起来。
“能不能别这么一本正经。”
宋慕声笑说：“我身边没一个正经人。”
“现在有了。”程屿极其小声地回应。不过宋慕声还是听见了。
“看来确实没有。”宋慕声笑得更开心了，“能不能请教一下，你昨天番茄面怎么做的。”
程屿漂亮的脸显得更迷茫了：“就是先炒鸡蛋再炒番茄最后放面条。”
宋慕声愣了愣：“哇哦好简单哦，就像把大象放冰箱一样简单。”
程屿打开厕所门，弯了眼睛：“第一步，打开冰箱门。”
两人走进去。宋慕声：“把我放冰箱？”
程屿点头，走了出去。“第三步，关上冰箱门。”
宋慕声解决完，站到镜子前洗手。病号服有点大，隐约能看见点他身上的红斑。
或者说吻.痕。
本来李曼还提出给宋慕声擦身体，被他义正词严地否决了。先不谈他只是废了一条腿，就是身上这满目的狼藉，也够叫他钻地底了。更别说这旖旎风光的罪魁祸首，还是她儿子。造孽啊。
宋慕声洗了把脸，对门外喊：“大象不要在冰箱了。”
程屿又进来牵他出门。
这人不说话，但宋慕声感受得到，他尽管外表很冷，其实还挺有耐心。
如果换作他，这么乏味没有意义的行动，多少会表现出不耐烦，甭管对面是谁。
通过比蜗牛还慢的速度终于到达了床边，宋慕声长舒一口气。
程屿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我明白了，这还真是你口头禅。”
宋慕声躺回去，摸了摸鼻子：“我不知道你这个年纪为什么会有要害你的人。但你一定小心点，否则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当然有句话宋慕声没说，像昨天开车撞他那人的凶狠劲儿，能不能见到明天都是未知数。
程屿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嗯，我会的。”
“你一般都几点睡觉？休息不好肯定也不利于学习吧。”
“大概十一点。”程屿坐下，眼睛转向桌上的书。
“可是昨天说到——那你等会早点回去吧，明天不是还要考试吗。”
“没关系。”程屿说：“言而有信嘛。”
他是说到12点这件事。可宋慕声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天初见时，他说一定要追到这人的醉话。
宋慕声无聊，关上了电视，又想睡觉了。事实上，他还真睡着了。
迷迷糊糊再醒时，发现整个房间灯都关了，但玻璃窗外的月光很亮，很皎洁，给他周遭都蒙上一层淡淡的朦胧的雾。他再往近处看时，发现床尾好像有个人……头。
宋慕声真吓了一跳，后来看身形有点像程屿，这才摸起手机照光。
……真是他。世事无常，昨晚两人同床共枕，这人还对他百般折磨，这时却安静地趴在他脚边。
宋慕声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也不好让医院再加个床进来。
可病床很窄，他还是伤员，无论如何，挤两个人都很不合适。
“程屿，醒一醒。”宋慕声想了想，还是叫出声。
宋慕声音量其实很低，但程屿还是立刻就惊醒了，他紧张地问宋慕声是不是有事。很抱歉自己睡着了。
“没。”宋慕声问：“你怎么没回家？你这样能休息好吗，明天还要考试，你快家去吧。”
“没事。”程屿揉了揉眼，眼睛很快亮了起来，“时间太晚了，就没让我妈再过来。”
“不行。你这么睡肯定得着凉。”宋慕声说：“不行你就近找个酒店去睡吧。”
“不，不用。”程屿坚定拒绝的眼神跟他拒绝李曼说要擦身体的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宋慕声耸耸肩，“你不嫌弃我的话，就上床来吧。可能翻身有点困难——反正我本来就不需要翻身。”
程屿显而易见的犹豫了：“这样好吗？”
“嫌弃我不用来。”宋慕声说：“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害羞个什么劲儿。”
“也是。”半晌，程屿说。
“那你还不上来？”宋慕声捂嘴打哈欠。他往床侧靠了靠。
床板一响，程屿脱了鞋子上来。
这还是冬天，尽管开着空调，程屿身上还是很冰，给宋慕声冻得一激灵。
“对不起。”
“又来了。”宋慕声快被桃子味儿给淹没了，“我一直有个疑问，你家是卖桃的吗？”
“不是，怎么了吗。”程屿声音听起来很困惑。
“你可以把我抱紧我，这样就睡得开了。”宋慕声特意补充了一句：“就像昨天那样。”
程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两人之间的热度好像在流动。
宋慕声依偎在程屿胸前：“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哈。要是你大半夜再不走，那也别让阿姨再过来了。”
他没听见程屿回答就睡着了，这气息很温暖很安心。也可能是程屿根本没回答。
第二天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只有久久不散的桃子味儿。李曼笑着跟他说早上好。
宋慕声怀疑昨晚是做了个梦。不过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他起身洗漱，发现床边的纸条：“昨天睡得很好，谢谢你。”
原来不是做梦啊。李曼正巧走过来，“阿声是想女朋友了吗，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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